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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289)+番外

作者: 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谢知鸢闻言忙放下玉箸,正襟危坐间坐在前头的男人已起身替她答了,“皇嗣一事强求不得,如今尚早——孩儿日后必定让父皇抱好几个大胖孙子。”

焕帝冷笑一声,“你那后宫清净得堪比朕的冷宫,德忠,待会要敬事房给太子选几个好生养的女子送过去。”

边上的李公公“嗻”了一声,宋誉启眉眼落了无奈,却不好推脱,只得应下。

这一趟宫宴下来,谢知鸢倒还好,太子妃的脸色却难看起来。

圣上明面上施压谢知鸢,可暗中却是在敲打她,身为正妃若不能生下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该是多好笑?

经此一宴,宋誉启隐隐怀疑到父皇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为掩人耳目,当夜他便宿在了春望殿。

此前他从未留夜过,谢知鸢也没与男子同睡在一张床上,沐浴后她僵着身子靠到了里侧,不一会儿太子也躺了上来。

男人罕见有些局促,呼吸沉沉。

谢知鸢歪着身子,面向太子的那一侧背颤得不行,她心惊胆战等着,甚至想起先前与明霏一同看的避火图,想着她们说的那档子事该有多疼......

“你别怕,”宋誉启察觉到她的紧张,开口时语调散漫,却好似在压抑着什么,“孤说过不碰你,便不会碰你。”

他闭了闭眸,努力将鼻尖处的馨香摒弃。

他从未与她直言过半分她将来的归处,其实心中也存了几丝期待,若是她捱不住,主动说想与他好好过......那便是陆明钦也强求不得。

谢知鸢确实是有些茫然,可下意识松了口气,却又不免哀戚起来。

她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呢......

既哀戚自己不喜自己的夫君,又哀戚将来的命运,她就是一只被锁链拴住的鸟儿,只有不断麻痹自己,才得以苟活。

*

不知不觉,便是来年春日。

趁着春光大好,谢知鸢吩咐着宫人将被褥拿出来晒,她如今想的少,时不时与四喜他们一同在殿内玩耍,一来二去脸上的笑也多了,眉目展望时,满是盎然的春意。

“夫人——”谢知鸢偏头看去,却见四喜并几个小宫女手里拿着纸鸢同她招手,圆乎乎的脸蛋上满是兴奋,“奴婢们正打算去后花园那放风筝呢,您要一道来吗?”

谢知鸢也跟着张了张手指头,眼眸弯弯,“不用啦,我医书还没看完呢。”

昨日太子来她这时特意为她带了好几本医书同药材,说是专供她解闷用。

谢知鸢爱不释手,昨夜看到了子时才依依不舍停手,如今春光明媚,正适合在阳光底下看书嘞。

四喜也知她如今对那些个破书新奇着,不再劝,同其他几个宫女一道径自离去。

按理说东宫虽不比宫里,规矩却是差不多的,几个小宫女一同放风筝这种事情不合宫规,可东宫清净,主子都没几个,太子对她又向来宽容,这些小事从不与她计较。

谢知鸢安心地看了半天书,却在中途被人打搅。

“不好了侧妃——”

小太监匆匆忙忙跳将过来,谢知鸢认出了他,是经常来春望宫串门的典膳局烧火师傅的徒弟。

“怎么了小冬子?”

她放下书册,有些不明所以地要边上的宫女去给他备茶水。

小冬子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汗,跑过来时气都喘不匀称,他又喘了几下才道,

“方才,方才四喜姐姐她们放纸鸢时不小心冲撞了尉良娣,良娣大怒之下说要,要将四喜姐姐杖毙!”

啪嗒一声,崭新的医书落地,小冬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能见得谢侧妃的背影了。

春望殿能掌事的都被四喜带走去放风筝了,余下的宫女见势不妙赶忙找了华嬷嬷。

华嬷嬷听罢,面上收了向来存有的笑意,吩咐几个脚程快的宫女去追侧妃,又拍了小太监去前殿寻太子,末了叹了口气。

他们春望殿已算低调,太子雨露均沾这种事做的比他父皇还娴熟,从来不显示出对哪殿的优待,可禁不住那位尉良娣是个能使性子的。

另一边的谢知鸢越跑心里越急。

尉良娣如今有身孕,谁见了她不绕道走,她都提点过多少次了,四喜她们怎么还能撞见呢?!

可既有功夫说要惩戒,想来那位良娣是没出大事的,可在她那,即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放大无数倍。

东宫的后山脚下有片空旷的草地,其间摆着些木桌木椅,专供主子们踏青用,可如今几道打板子的声响却取代了平日的阒寂。

“给我用点力,没吃饭是吗?!”

随着肉与木板子相击的声响传来,被打的圆脸丫鬟闷哼着攥紧了身子底下的杂草,力度大得指甲都被抠断。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一声不吭。

边上的宫女们皆哭哭啼啼被几个健壮的婆子拦住,只得无力地看着她挨打。

不远处,坐在石凳上的纤瘦美人支着下巴懒懒挑了挑护甲,目光望着这边的场景时,带了几分笑意,“嬷嬷可别太急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还等着她那主子来救呢——呦,说来就来了。”

“夫人——”几个被钳制住的宫女纷纷扭动身子哭喊起来,谢知鸢赶到时,杖刑已几近结束,目光所触之处满是血痕,热辣辣的如同花一般腐朽地开在泥土地上。

破碎的画面一点点窜上脑海,

阴冷的诏狱、被狱卒拖动的身体、沾着暗红血污的绣鞋......

谢知鸢脸色瞬间煞白,她呆愣了两瞬,反应过来时直接上前几步扑到四喜的身上。

那板子反应不及,一下子打到她的背上。

杂乱的惊呼声顿时响起。

不远处的尉良娣闲适的神色到这才变了。

处死个宫女倒不打紧,可无端杖打比自己位份高的嫔妃,那便不符合规矩了。

她目光往谢知鸢那张即便骤然煞白、却依旧清艳的脸上划过,护甲都快陷进掌心的肉里。

坊间都言盛京绝色皆在太子府,太子妃自小是盛京第一美人,尉良娣习惯其烨烨其华,自不觉有大碍,可另一位——

她心中暗骂狐媚子。

尉良娣能当上良娣自是个有身份的,她是世家出身,无端比官僚之女清贵。

可清贵的世家女的位份被一个不如自己的、以色侍人的反贼之女死死地压着,说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只可惜春望宫向来低调,谢知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人想寻错处都难。

今日好不容易抓着她的小辫子,她又怎能放过?

尉良娣对着呆愣在原地的婆子们吩咐道,“还不快将侧妃扶起来?怎能让她同一个贱婢贴在一处?平白惹了脏污。”

谢知鸢的背本就有旧伤,如今被打了一板子,是深入骨髓般的痛,痛的她说不出话来,直到要被婆子们拉起来,她才咬唇道,“本宫倒是不知,我家的一等大宫女是如何惹怒了良娣,要你对她下如此毒手?”

说话间她搂住身下的女孩子,手指抚上她的手腕,四喜气息微弱,偏坚持着小声道,“小姐,别......别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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