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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骨(4)

作者: 浮若脉望 阅读记录

“认……识。”如若可以,她真的想说不想认识。

“她之前是我的侍女,不过后来家眷病逝便又让她回去探望了。”郁起云抢先一步解释。

“是这样的。”云笙咬了好一会牙,不情不愿地替他圆过去。

“那这位大哥哥一个人出来,身边怎不带侍卫?这山上可是危机重重,方才还冒出来了一个刺客呢。”陈川相信了他的说辞,真挚地建议道。

云笙:......

刺客本人:......

“不瞒这位小弟弟,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家里管得实在严,竟是要做主让我去娶那从未谋面的女子,而未婚妻早已与他人有了约定,在婚前与人私奔了。”郁起云向来会伪装,此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现在他们都笑话我。”

陈川顿时为这位唇红齿白的哥哥抱不平:“怎会这样,你的未婚妻属实太没有眼光了。那哥哥不妨跟着我们来府上暂避一段时间,等风波平息后再回去也不迟。”

云笙:.......

先是郁起云的胡言乱语,还有陈川这二愣子模样,云笙听不下去了:“行了郁公子,赶紧走吧,不然被人看见了又该笑话你夫人跟别人跑了。”

在药铺里简单抓了一把药后,他们回到陈府。陈老爷早早就回来了,却一反常态地站在门前,僵硬地挤出笑容对陈川道:“陈川,你先进去。”

陈川不敢反驳他,只好勉强道:“爹,他们都是我的友人。”

“老夫知晓,只是有些话想对他们说罢了,尤其是你这个特地讨过去的侍女,有些事还是要敲打吩咐。”陈老爷面上挂着笑,眼神却是没有半分笑意。

“无妨,着实该好好吩咐一番。”云笙向陈川招手示意他先进去。

待到陈川的背影几乎消失在视线中后,陈老爷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出去,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但我们陈府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尤其是你——”他偏头转向云笙,“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吧?”

云笙礼貌地笑着:“陈老爷无需多想,我们此行对你们非有恶意,也自然不应该随意进出陈府,但前提是你们这没有异常。”

“你什么意思?”陈老爷的眼神逐渐变得凶恶。

“意思就是——动手!”云笙拖着音,朝郁起云使了个眼神。

云笙动用灵力朝他们身处的区域布下屏障,郁起云迅速从袖中抽出黄符朝陈老爷面上甩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符咒定了身。

“我早就想说了,你们这府邸是一座死人府吧?”云笙冷冷地望着被束缚着的陈老爷,“死气沉沉的,难怪非是闹鬼,而是本来便死气横生。”

“你何时知晓的?”陈老爷恶狠狠地瞪着她,郁起云察觉到他凶恶的目光,往云笙前头挡了一下。

“你这几日一直不出门,确实让我有些无从下手,不过今早你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地上却不见半分影子。”

“原来如此,你一早就怀疑我了吗?”

郁起云蹙了蹙眉冷声问道:“陈怀在哪?”

“陈怀啊......他已经快死了啊。”陈老爷忽的大笑起来,“你们,也快死了。”

话音刚落,铜铃的声音跌宕起伏地传来,一阵一阵的不肯停歇。

云笙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不好!”

可为时已晚,此刻密密麻麻的死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便是那个一直沉着脸的老管家。

他们扭曲着身子,嘴角齐齐扯出一抹笑,而原本被符咒定着的陈老爷也不知何时挣脱开了。

诡异的嘶吼声从他们的喉咙发出。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均是眼前一黑,忽然失去意识。

第三章

◎“救人ʝƨɢ*要紧。”◎

“我们这是......在哪?”云笙艰难地睁开眼,全身上下袭来一股酸麻感,双手被紧紧捆着全然挣不开。

“嘶——怎么回事?”郁起云同样被绑的严严实实,手稍一用力便有一股刺痛传来。

“我们中技了,那陈老爷大概早就盯上我了。”云笙咬牙道,“这下不知道陈川怎么样了。”

“我更莫名其妙啊,要绑也该绑你,怎么把我也算上了。”郁起云眉眼透着不快,他被绑得很是难受,挣脱了片刻发现除了加剧痛意之外,根本就没什么用,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地坐着。

此时已是入了夜,晓晓月色从半掩着的窗子外透进来,大致打量着,这里应是一间柴房。

“楼主,我们两人都已经不堪大用了,恳求援助。”无奈,云笙不得不向谢清晓求援。

“我已经派段流景去了。”

“谁?换个人行不行啊?”

“云笙,我听到了!回头必然给你记上一笔。”凉风习习的窗子上蓦然蹲着一身绛紫色锦袍的俊美青年,手里还拿着一把白色折扇,“我来救你们居然还不知足?”

云笙翻了个白眼,这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得着实俊美绝伦,但实在是太骚气了,看起来就不大靠谱。

段流景从窗户上跳进来,捋了捋乌黑的长发,将折扇一收,这才慢慢悠悠地替他们松绑。

“你身上怎么有股胭脂味?你从哪来的?”郁起云不住地皱起眉头,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还能哪来的,指定是逛完花楼来的。”云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多谢您能在百忙之中还能记得来救我们。”

“不必言谢,都是同门,应该的。”段流景丝毫不在意她的鄙夷,笑嘻嘻地说道。

他们相继从窗子旁跳下去,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外头静悄悄的,连一个侍卫都不在。

院子里的花树仍是鲜艳地盛开着,月光倾泻下来,那一朵朵花蕊映出别样的鲜红,如同淋漓过血雨一般。

云笙疑惑地望着院子,脑中忽的闪过一丝念头。

——

陈府,最里侧的屋子。

云笙一把推开门,桌子旁趴着那个扮做陈怀的小厮,段流景走上前去将他的手抽开,那人却像是没知觉了一般颤颤巍巍地倒下了。

身子被翻了过来,他嘴角还残余着血迹,两只眼睛却被残忍地挖掉了,只余下两个空洞洞的眶子,一行血泪顺着眼眶蔓延至下巴。

“哇,这位仁兄怎么这么惨?”段流景拿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手肘,他已是死去多日了。

“这是谁?”郁起云看着那残留的血迹,只觉得心头泛起一阵恶心,瞥了他一眼后,又迅速望向云笙。

“这是扮做陈怀的一个小厮,据他所说,是陈怀逃走前让他这么做的。”云笙摇摇头,“现如今这条线索也没了。”

“难道还有谁要杀陈怀吗?”段流景目光变得锐利,慢慢思索着。

他蹲下去仔细观望着这个被挖去眼珠的可怜人,衣领处似乎有些鼓鼓囊囊,便又在他身上翻了翻。

果不其然,衣领内侧藏着一封信,只是这信上寥寥几笔,只道了一句城郊春山,便无任何讯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