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姿也被勾起回忆，跟着笑起来，喝一口酒，呼出的气息都是染着浓重的酒味：“那是，以前涟漪还专门找我，约了个名家画娄黛的人像……”
她们今天显然不只是要翻旧账的，何雨姿看林眠有些不爽，先前还不肯正眼看林眠，这会儿却是问林眠：“涟漪有给你约画吗？”
风涟漪简直无语，甚至很惶恐，她直接站起来想走，结果林眠坐着不动，于是她也不好意思走了，她甚至还想拉着林眠一起走的。
何雨姿看着风涟漪站起来，正生气地看着自己，她被酒精迷乱的大脑就有些不听话了，还拉长音调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林眠：“应该是没有的……我跟你说，涟漪很无情的，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很喜欢，她以前喜欢那谁……有时候还会经常哭，但是她现在……突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何雨姿如果够清醒就不会去拍林眠的肩膀，但她这会儿不够清醒，所以她凑过去拍了拍林眠的肩膀，一副劝说林眠的模样：“我劝你也不要太吊着人了，不然哪一天，涟漪也因为一直追不到你，而放弃你，明白吗？”
“她寄回来给我的那些画像就足够能说明一件事，她要是像真的放下，九头牛都追不回来。”
也不怪何雨姿会这样想，因为在看她看来，娄黛对风涟漪并不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在裴希柔出国那段时间，只要风涟漪愿意，说不定娄黛早就和风涟漪在一起了。
可是裴希柔出国这么好几年，明明在同一个城市，风涟漪却是硬生生过出两个人在两个国家的架势，要不是偶然的活动让她和娄黛碰上，娄黛询问她有关风涟漪的事，何雨姿都还不一定知道这些。
刚刚才打了个照面，何雨姿就有点看出来林眠对风涟漪并不是没有丝毫意思的，只是一直吊着风涟漪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明白，但并不妨碍她看不惯林眠。
说这些话除了刺林眠，还有就是，风涟漪现在的名气很大，风涟漪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可何雨姿和仲静因为家族生意的愿意，需要经常和人走动，所以也有和她们关系还算不错的人询问有关风涟漪的事。
知道她们和风涟漪是好朋友，就难免对风涟漪在网上被传的风风雨雨的这些陈年往事感兴趣，所以只要是个人就知道风涟漪以前很是痴迷一个人，都不怎么需要打听，就连百科上都有。
她们并不觉得风涟漪能瞒过林眠。
林眠是谁？那是搅动某国金融街的巨鳄，她回国了，虽然本身的主要势力不在国内，但也并不代表林眠就是两眼一抹黑的傻子。
唯一让何雨姿和仲静想不明白的是，风涟漪怎么就进入到这位大佬的眼里，而且听到风涟漪说林眠住在她对面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是怀疑。
不是说风涟漪的房子有多便宜，而是像林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住这样的公寓，明显……不对劲啊。
现在终于见面了，何雨姿甚至有点怀疑，林眠是不是故意接近风涟漪的，可也不太可能啊，两个人都从来没有见过面，林眠有必要这么煞费苦心吗？
不过好歹是这么多年的交情，风涟漪一定要喜欢这么个人，她们肯定还是会帮忙的，本来事先就商量好，风涟漪以前的那些事是瞒不了的，只是说的时候需要艺术一点，最好是能让人接受的。
风涟漪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没点情感史怎么可能？只要解释得好，就能让林眠欣然接受。
只是两个人都有些高估自己的酒量了，再加上林眠这人挺能依靠眼神嘲讽人的，再加上在何雨姿和仲静眼中，林眠对风涟漪也太敷衍了，转而忘记对方愿意跟着风涟漪过来见她们代表了什么，直接刺耳的话就直接不经大脑地全部说出来了。
风涟漪这么好，林眠你还敢吊着她？你今天敢吊着涟漪，涟漪明天就敢转身面对其他的花花草草。
“涟漪的深情，那真的是啧啧啧……”
“那时候还经常对着娄黛的照片掉眼泪，她本来就是为了忘记娄黛才转学的，结果还是迷恋了娄黛那么久。”
“有什么用呢？娄黛不好好珍惜，风涟漪也不会一直在原地等她，尤其是她还在自己前女友和涟漪之间左右蹦跶，谁能忍得了？”
“那画像摞起来都好大一叠……也是真的痴情。”
“说起来，涟漪的口味还是比较独特的，我觉得林、林总，你和娄黛还是有点像的，眉眼之间，尤其是某些时候的眼神，那是真的像。”
“你这样说，我就想起来了，涟漪之前存的照片里面，娄黛的眼神就和林总一模一样。”
风涟漪已经听得麻木了，她都禁不住哭出来了，她觉得完了，林眠一定会误会。
她不敢让林眠再听下去，赶在失控前拉着林眠的手想要起身，单方面决定要和何雨姿仲静绝交，就见林眠坐在沙发上不动，甚至还拉着风涟漪坐下，她唇角含笑，眼神冷冷的。
“别走，我觉得她们说的都很有意思，我对你的以前，也很感兴趣。”林眠笑着说。
虽然早就知道这些，可林眠真的从风涟漪的好友那里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酸意，甚至恨不得在这个文明的社会把娄黛给弄死。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着两个酒鬼说着风涟漪对另一个陌生女人是如何的痴迷，如何的放不下，如何的茶饭不思，一直到认识她之前，都还在自己的书房里挂着对方的画像。
她心里酸得要死，风涟漪这个人，嘴上说着追求她，结果房间里还挂着另一个女人的画像。
是不是每天对她说完甜言蜜语之后，又对着家里的画像含情脉脉？
她竟然有点分不清，风涟漪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做给那个名叫娄黛的女人看的？又或者，真的就如何雨姿和娄黛说的那样，她在风涟漪心中，只是娄黛的替身？
得不到，就找一个相似的？
林眠越听，心越沉，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有些无法思考，妒火炙烤着她的灵魂和她的意志。
可是让她就此拂袖而去，再也不和风涟漪见面，她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哪怕明知道风涟漪心里还藏着别人。
林眠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她闭了闭眼睛，耳朵边是酒吧激荡的音乐，以及何雨姿和仲静嘴里说着其他人完全不知道的有关于风涟漪的事。
是了，她没必要怀疑何雨姿和仲静话里的真实性，风涟漪肯定不会告诉她实话，不会跟她说，你在我心中你只是个替身。
她这样百般讨好自己，林眠却又无法克制的欣喜，她满心以为自己是猎手，殊不知在风涟漪眼里，自己只是个掉进陷阱里等待着猎人将她捞上去的可怜猎物而已。
两个人还在絮絮叨叨，不过因为边喝酒边说话，吐字很不清晰，所以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林眠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觉得后续的那些话听不听都不重要，反正风涟漪心里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