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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7)

作者: 阿匪 阅读记录

万籁俱寂的时辰,我从墙头跃下,落在地上时手在地上一按缓了冲势,几乎没有发出动静。

我钻进惯常走的那条巷子,心里回想着那一篮子荔枝,十分的琢磨不明白,那篮子荔枝到底是准备用来做什么的?若是贿赂朝臣,这礼也太轻了些。

走路正分神,突然脚下踢到个挡路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竹篮子。

蹲下掀开盖子,里面是一篮子鲜红大个的荔枝。

我:“?”

第10章 我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了

甚至不用对比我画在本子上的那只篮子,就知道这是瀚王府里的那篮子荔枝。

因为篮子上还刻着个“瀚”字。

“哪儿来的荔枝啊,哥?”青霭这丫头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没睡,坐在桌对面,馋巴巴地看着荔枝。

“路上捡的。”我剥着荔枝吃,桌上已经堆了一小堆壳,这荔枝汁水十分足,牙齿稍一磕碰,甜汁便溢了满口。

青霭冲篮子伸出手。

我抓起杀气,以刀鞘拍开她的手:“路上捡的,万一被投毒了呢?明早我没死,你再吃。

青霭瘪了瘪嘴,起身要回房。

“手上拿着什么?”我忽然瞥见她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玩意儿。

“木雕小猫儿,茅迁今晚雕的,好看吧?”青霭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看。

我拧起眉毛:“怎么又收人家东西?”

青霭毫无羞愧:“我也给了他东西的,我做了宵夜给他吃,还给了他一个艾草香囊呢。”

我:“……”

拿上刀,我送青霭回房。等她关了房门,我站在门口把玩一枚荔枝核,出了廊下,回身朝厢房顶上一弹。

房顶上传来一声几不可察的闷哼,接着是瓦片轻响的动静。

“怎么了哥?”青霭在房里问,“房顶上好像有东西。”

“无Hela事,是只猫,你睡。”

我轻轻一跃,无声落在屋脊上,于夜色下看见一个窜逃的黑影,追了过去。

锦衣卫中所副千户轻功天下第一,拿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将人逼落在无人的巷子里,我甚至没有兴趣开口问对方的身份。

虽然蒙着面,但那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就差脑门上贴个“漠”或者“瀚”字。

我:“这是中京城,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不要太嚣张。”

卷发倒是不慌张,扶着被我打脱臼了的胳膊不卑不亢道:“礼尚往来,千户。”

我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了。

惨叫声回荡夜空。我尾随他去了瀚王府,看见瀚王亲自替他将移位的胳膊接回去,又是两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回荡。

被卸了两条胳膊又被接了两次的那个卷毛汉子满脸是泪,厅里气氛低沉一屋子的卷毛都没说话,被搅了清梦的瀚王脸色也不好看。

我心满意足回家睡觉。

第二日我往锦衣卫衙门跑了一趟,茅迁正好出任务回来,碰上了。

“大人。”茅迁朝我随意地行一礼,奇怪道,“你最近的任务不都在晚上,怎么白天来了?”

“来找你。”我把木雕的兔子和小猫儿朝他丢过去。

茅迁接住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我:“我让你替我守家门,你倒是好,监守自盗?”

茅迁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慢吞吞从怀里摸出枚丑不拉几的香囊来给我。

我一看,好家伙,竟和送董君白那枚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青霭这丫头女红也太差了些。

“你快升百户了,公务也忙,以后入夜不必去我家守门了。”我把香囊扔回给他,“这个你留着吧,别让人瞧见了。”

茅迁挣扎:“锦衣卫里你最信得过我……不让我去,那让谁去保护小姐?”

青霭早过了及笄,锦衣卫儿郎就没有长得歪瓜裂枣的,个个都相貌堂堂,青霭这丫头又不像寻常人会怕锦衣卫,日日安排锦衣卫去家里,难免日久生情。

可我不想让青霭喜欢上锦衣卫中任何一个人,她有一个锦衣卫哥哥已经够倒霉的了。

“大人,你公务繁忙,尤其最近总在夜晚出任务,青霭一个人在家就很危险……”茅迁压低声音劝着。

我想了想,道:“我会再找人的。”

“能找谁?”茅迁道,“自从那次被混进家丁里的仇家在青霭饭菜里下毒,你就遣散了家里所有仆役,不敢再请家丁丫鬟,又要信得过,又要武功好,又得不对青霭小姐产生爱慕之情,这样的人哪里去找?除非找个女人给你看家护院!”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红透了,最后委屈地来了一句:“总之她又不会看得上我……不就行了吗?”

青霭那丫头脑子与寻常人不大相同,谁知道她会不会脑子犯抽眼睛发瘸看上茅迁?

而且茅迁这次太不听话了。

我冷冷看着茅迁,半晌,他低下了头:“属下知错。”

“你去王千户手下吧,他很欣赏你。”我说。

茅迁脸色骤变,语气比平时敬重不少:“大人,属下自打进锦衣卫就跟着您,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属下……”

我打断他:“两个月之后回来。”

茅迁脸色又稍稍缓和些,单膝跪地表了一通忠心并且表示以后一定听话之类的。

我对他的话兴趣不太大,转身去了张闻在宫外的府邸。茅迁今天虽然许多胡言乱语,不过他提醒了我一点,还真有不可能和青霭产生暧昧之情的人选。

“武功高强,可信的内官?”张闻正巧今天没在宫里伺候,除了一身厂公的繁复曳撒,没戴纱帽,只穿青色长衫坐在厅里的摇椅上喝凉茶。

“有么?须得知根知底,少说认识二十年往上吧。”张闻家的凉茶不错,我又倒一碗,荔枝却一般,我吃了一颗就没再碰。

张闻嘴角抽搐:“咱家今年也才二十七,上哪儿给你找认识二十年往上还得武功高强的内官?”

又一碗凉茶下肚,我道:“厂公大人自有手眼。 ”

张闻无奈点头:“替你留意,对了,皇上让你今晚进宫一趟,本来晚些时候要去你家传信,你既来了,我便省了走这一趟。”

能进宫去见董君白于我是再高兴不过的是,只是:“可青霭今夜没人守着她。”

张闻拧眉:“日日守着她,夜夜守着她,茅迁都要被你累死了,花钱请群家丁护院能怎么着?倒也不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千户,过于小心提防了。”

我不为所动:“我全家死光,就剩这一个妹妹,也曾差点儿死了,若是没守住,你赔我一个?”

张闻哭笑不得:“你只管进宫去,我有人选了,明早你回来包你见着一个全须全尾的卢青蔼。”

张闻是个办事妥当的人,否则也不会二十七的年纪就坐在了东厂提督的位置上,将锦衣卫捏在手里。

我先谢过他,出了他的大宅子上街买晚上的菜去,今日没穿公服,只一身窄袖短打,与寻常男子打扮无异,买一只鸡竟比平时便宜了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