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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38)+番外

作者: 二恰 阅读记录

凌维舟的脸色愈发严肃,甚至心中已有了最坏的准备,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去看看。”

侍卫带路很轻松就推开了院门,而后他们便发现地上早有凌乱的痕迹,以及还有条未干的水痕。

且从足迹看,进出此地的不仅一人,凌维舟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你们先在此候着。”

若里面真有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也止于他一人所见,“太子哥哥,我与你一道吧,表姐这会定是最需要我的时候。”

凌维舟犹豫了下,到底是没再反对,两人推开里屋的木门,就见门窗紧闭正烧着火盆,里间隐约还能听见说话的声音。

不等他反应,赵温窈已经惊喜地朝内喊道:“表姐,是你在里面吗?你没事吧。”

凌维舟微微一愣,里面的人是谁尚不知晓,且就算真的是她,也不必如此大声宣告天下般。

但很快他就把这不适感给抛去了,她如此单纯,定是太过担心姐姐而已。

里面的人明显迟疑了下,许久没有回应,赵温窈又试着喊了声:“表姐,我是温窈,我与殿下来救你了。”

这回终于有了反应,短暂的静默后,虚弱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我没事,你们怎么过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赵温窈双眼激动地亮起,“表姐,我们都很担心你,找了你许久,你身边是有人吗?你别怕,有殿下在不会有事的。”

她话音还未落,就听沈婳厉声道:“别进来,我说了没事,我这会有些不方便要再歇会,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自会回席上。”

凌维舟很想相信她的话,可记起外头那些凌乱的足迹,却怎么也没办法骗自己什么都没发生。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有些黯淡,略带沙哑地认真道,“婳儿,只要你安康,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不在意,你先出来。”

“太子哥哥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阿窈,你先出去,我有事与太子哥哥单独说。”

赵温窈迟疑地看了眼凌维舟,见他也点了头,只得犹豫地往外去,但走了两步,便蓦地转身咬牙朝着里间跑了进去。

一把掀开了挡在两人之间的幕帘。

两边打了照面,赵温窈瞬间愣住了。

就见沈婳侧坐在榻上面色苍白,身旁有个宫女正在给她喂药,在她身后端坐着的则是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

老妇人面容和善,眼神却透着精光,她微微一抬眼,连看也没看赵温窈一眼,而是定定地看向凌维舟。

凌维舟只觉心口一紧,垂首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孙儿见过姑祖母。”

第25章

屋内的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帝的嫡亲妹妹,当今圣上的姑姑,凌维舟的姑祖母,大雍朝目前最为尊贵的女子。

晋阳大长公主,凌羡瑜。

这位老祖宗突然出现,将凌维舟打得措手不及,他斟酌了下言语小声道:“孙儿糊涂,竟不知姑祖母何时驾临,扰了姑祖母清静,皆是孙儿的错。”

只听她老人家声音不疾不徐地道:“听闻近来熙春园的梅花开得正好,今日得空便过来赏赏,不想刚到镜湖就撞见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我瞧她可怜,好似还受了伤就带到了此处歇会。”

沈婳没有出事,也没被人轻薄,凌维舟提了许久的心,总算能放下了。

脸色也松快了许多:“回姑祖母的话,这是婳儿,是孙儿未过门的妻子,方才游园时出了些意外,多亏姑祖母路过救了她,孙儿感激不尽。”

可说着又觉得有些古怪,若只有沈婳一人,那为何会与凌知黎晕在不同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的衣服为何换了,她方才穿得分明是冷白色的外袍,此刻却是件莲灰的长袄,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突然要换衣衫。

他想着又试探着道:“敢问姑祖母到时,可瞧见了什么可疑之人?孙儿也好尽快捉拿可疑之人。”

“不曾瞧见,这天寒地冻的,沈家丫头晕倒在地许久,我到时她浑身冰冷,这才让将自己随身带的衣裳给了她。”

见凌维舟依旧是一副审视的模样,大长公主眼神微敛淡声道:“怎么,太子是连本宫的话都不信了?”

前一句还是和善的长者,下一瞬却面色一沉厉声道:“几年未见,太子做事竟愈发鲁莽轻率,也不知这贵妃是如何教养的儿子。”

大长公主虽已过花甲之年,可她这一生不可不谓之精彩。

她十五岁一眼相中了新科武状元,十八岁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出嫁,隔年诞下了两人的幼子,后跟随被封大将军的驸马前往河西驻军。

二十岁那年夫妻正恩爱,不想敌寇来犯险些攻下河西,驸马战死沙场,她一个妇人带领全城的百姓与将领苦守城门十日,硬是等到了援军,是大雍臣民心目中名副其实的女英雄。

可她为了守城无暇分心重病的孩儿,在那场苦战中,她不仅失去了丈夫,连年幼的孩儿也没保住。

即便丈夫被追封,她也获封赏,却再未见她露出过半点笑颜。

高祖怜惜女儿孤身一人,她还如此芳华,想为她另谋佳婿,可都被她以替夫守孝为由拒绝了。

她送走了丈夫,送走了兄长,如今已经第三代皇帝,她的身子骨依旧硬朗。

最叫人瞠目结舌的是,三年前,比她小十岁一生未娶的大理寺卿徐熹,第五次向她求亲,她终于点头答应了。她嫁了人生中第二个夫婿,虽只请了寥寥几人,依旧轰动全京城。

之后她便与驸马深居浅出,过着令人艳羡的日子,一向是不过问朝堂内外之事,宫内的大小宴席她也极少参与,渐渐淡出了世人的眼中。

这会晋阳大长公主微垂的眼眸,缓缓地扫过凌维舟的脸,看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脑袋越垂越低。

她看着和善,那是这些年被驸马带着修身养性,才褪去了浑身的锐利,可她本不是温良之人,而是酣卧在榻的猛虎。

刹那间,凌维舟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他屈着身子恭敬地又磕了个头:“孙儿不敢。”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大长公主的鼻间哼出,“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竟玩忽懈怠至此,连园中进了歹人都不知,今日能让人在园中肆意行凶,明日就能将我凌家江山拱手让人。我看你这太子当得也太过安逸了些。”

这两句话实在是太重了,犹如一个

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凌维舟的脸上,屋内顿时落针可闻,没人敢发出声音。

凌维舟只觉脸热背寒,自从当上太子后,即便他有错处,父皇母妃也都是私下与他说,他有多少年没有如此难堪过了,尤其还是在沈婳和赵温窈的面前。

偏偏上首这人,不仅是他父皇就连那不可一世的皇叔,瞧见了都要恭敬喊姑母的人,他除了咬着牙受着,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是孙儿办事不妥,治下不严,还请姑祖母责罚。”

这事原到这也就罢了,骂了骂了错也认了,可赵温窈见不得凌维舟如此憋屈,竟上前两步跪在了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