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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猫作怪(69)

作者: 吃鸡不吃皮 阅读记录

阿安作势折身往马厩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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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式粼唤阿安去牵狗,想与姬乌了解一下回布庄途中与尺玉有无其他交流,不料在门外搭话的人是阿泰。

阿泰听见式粼吩咐,忙不迭将干饭的姬乌从后院牵至式粼卧房门前。

房门应声开了条缝,姬乌的真身挤进去。

姬乌一进门便幻化回半人形,九十度鞠躬向式粼承认错误,“姬乌不知公子已有对策,此番怕是要给公子惹祸了。”

面对姬乌的大礼,式粼干白的唇瓣微微翕动,哑声问道:“此话怎讲?”

“那边的护院应该是看到我狗尾巴了,尺玉说会有捉妖师进城。”姬乌神情傻里傻气的,“我打算近日出去躲躲,你帮我跟阿泰说一声呗……”

“路上呢,他跟你说别的了吗?”式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但他克制不住想要了解的心。

“还说我傻,说我自私。”姬乌憨憨道。

式粼失望地低垂眼睫,不甘心地讷讷:“还有吗……”

姬乌挠了挠后脑勺,很努力地回忆了好半天,被闷不吭声的式粼忽而叫停。

式粼不想听到姬乌说“没了”,便叫姬乌收拾收拾出城避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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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在门口发呆到丑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屋内比被月光照着的庭院还要漆黑,他扶着门板缓缓起身,游魂般不知不觉踱步到了马厩。

尺玉如今将蛟髯丢还给他,城内没有安身之所,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离开了漭城。

假使尺玉出城后没回妖岭,那便是随尺夏去了游家的狩猎场。

他想去瞧瞧,仅仅瞧瞧而已。

将缰绳从拴马桩解开,式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跃上马背,曾几何时尺玉要么在身后搂着他的腰,要么被他背在胸前吃肉干……

他眼圈又红,蓄了一汪要落未落的泪。

这一路走走停停,式粼几次三番因头晕目眩险些坠马,终于在天空泛亮的卯时到了狩猎场。

远远望去,大帐方向的火盆内还有橘色的火光,狩猎场的下人见他缓缓靠近,连忙上前打招呼。

式粼垂着疲惫的眼问道:“游止叶可在?”

“回式公子的话,少东家在的。”下人客客气气地目送式粼打马而过,同时心里直犯嘀咕,“奇怪,也没酒气啊,怎么感觉恍恍惚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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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的马一靠近帐篷,尺玉便睁开哭肿了的眼泡,他倒不是会什么听声识人大法,而是帐篷的门帘透风,风带着式粼的气味叫醒了他的鼻子。

其实他也没怎么睡踏实,就打了一个浅浅的盹而已。身下这张发硬的破床他以前和式粼一起睡过,躺在上面眼睛一闭,那张熟悉的脸自动浮现在脑海,心脏跟犯大病似的直突突,突突得他头晕眼花。

他不确定式粼是来找他的,离家出走时都没得到式粼的挽留,所以他不敢擅自出门欢呼我在这里。

假使答案是否定的,那狂躁的心脏恐怕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敞篷外的风呼呼作响,吹得他心里长草一般,式粼的脚步声是奔着游止叶的大帐去的,即使他竖着耳朵也听不到什么动静来。

他蹑手蹑脚地跑到帐内靠近游止叶大帐的那一面,耳朵无限靠近,隐隐约约听见游止叶咋咋呼呼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那边大帐跑出个人来,脚步声急得很,吓得他身形一晃回到自己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紧接着他这头的帐帘被粗鲁掀开,人和风一块进来,只不过那股最为张皇失措的劲儿一过,失灵的嗅觉又回来了,他嗅出来人是尺夏的那刻,被子刚好被尺夏扯开。

他回过头与脸上挂着起床气的尺夏对视,理亏地小声嘀咕,“他来跟我可没关系啊,你别往我身上赖,他又不是来找我的……”

尺玉嘀咕完,用滴溜圆的眼珠子斜尺夏,试探道:“他没说来找我吧?他来干啥的?”

尺夏全程黑脸,等尺玉念完经立马劈头盖脸一顿说,“我告诉你尺玉,你俩咋回事跟我没关系,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不是为了让你打扰我睡觉的。我这刚调整好的生物钟要是因为你错乱了,我就叫傻大个把你轰出狩猎场。”

“到时候别说我这个当阿姐的不照顾你,让你来白吃白喝两天已是仁至义尽,当初你和那个人族是怎么把我轰出布庄的,如今我依旧历历在目!”尺夏叉着杨柳腰,小嘴叭叭叭说得可溜。

尺玉寄人篱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现在他没有家了,捡石头赚的银子也花完了,除了忍气吞声,他不知道该咋办。

男人真的靠不住……

他抱着膝盖将下巴垫在上面,可怜兮兮地跟尺夏认错,“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尺夏看着尺玉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相当着急上火了,“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为了个人族把自己弄得跟哈巴狗似的至于吗?你还真打算生生世世与之相守?”

“那他问我了吗?”尺玉将冥顽不灵展现得淋漓尽致。

尺夏实在看不惯尺玉这副臭德行,顺嘴说了个谎:“没有,他什么都没问。”

简简单单的只字片语,如一记重拳砸在了尺玉鼻梁上,酸得眼泪吧嗒一下掉了出来,他捡回被子重新将自己包裹其中,继而闷声大哭。

猫心实在太痛了,纵然用手死死按住,还会有鲜血溢出指缝,那些宝贝啊,喜欢啊,可爱啊的话都是假的,人族太会骗猫了,他比松鼠精还要惨……

他被式粼骗得猫财两空,到底傻乎乎地在等什么?

他不该留在这里继续自取其辱了,是时候回妖岭了。

尺玉吸着大鼻涕泡,使劲抹了抹淌泪的眼睛,猛地掀开被子与尺夏说:“不用你跟我念经,我不在你这里住了。”

跟着挪了挪屁股,赤脚下床。

尺夏未曾料到尺玉一时风一时雨的,上前拉住尺玉胳膊,“你干嘛去?”

“回妖岭,你自己在城里逍遥吧。”尺玉拨开尺夏的手,回敬一句,“希望你记住今天与我所说的话,他日你若被游止叶骗财骗色,休怪我原封不动将这些话奉还给你。”

尺夏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她抬臂拦住尺玉去路,“你自己上当受骗与我何干?我一早便提醒过你不要看那些闲书,那些话本无一不是人族撰写,现在你被洗脑,被人族骗得团团转,难道不是自食恶果?”

“我自食恶果?”尺玉被彻底激怒,大声反驳,“草木皆有情,你扪心自问姓游的他日死在你面前,你是否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尺夏你别太自负,你不过是一只正在被人族驯化的猫而已,等有朝一日你反应过来,必定会发现妖岭再无你容身之处。”

尺玉死死顶着尺夏的眼,如同看穿百年后的掌管命数的仙官。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不如你设想一番此时此刻回到妖岭,石床上的草席可还能安放你的睡眠,枝上的麻雀比撒着调味香料的羊腿哪个更为诱人,是随时随地都能喝到的上等茶叶解渴,还是冬季彻骨的河流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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