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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自星空降临(100)

杜若居然亲自跑到了G市:“我看到容川进了会议。容川,你们还好吗?”

徐旦道:“徐容川被愚蠢之主轻微污染,情况还算可控,需要一点时间。杜博,这么多G市居民你们准备怎么安排?”

杜若道:“他们虽然忘记了愚蠢之主,但数年的制度仍然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不过,我们发现,他们以一种另外的方式接受了生活的变化。”

“因为考试成绩优越而成为管理高层的,只记得自己是高考状元。被鉴定为高风险犯罪人员的,大部分都有前科。”杜若道,“除了部分特殊人员以外,我们尽量维持住他们目前的生活,只是之后的人生会怎么走,就取决于他们自己了。”

“哦对了,”阿江道,“那头猪还记得吗?它有明显的污染痕迹,做老是跟在我身后吭吭叫。我准备带它回怪物看看。”

徐旦笑道:“它确实算徐容川的半个眷者。脑花呢?”

“脑花已经被沈山苍带回去了,”杜若道,“容川,我现在就在G市,看到了愚蠢之主陨落后留下的坑。我有一种非常不愉快的预感。”

徐旦听着,想到那个来自太空的陨石坑,明白杜若的预感来自何方。徐容川吞噬愚蠢的那一刻,整个海洋都在无声的回应,也正因为这样,他甚至不敢把徐容川带回怪物。

这样的力量太可怕了。

他想转头看向身边的玻璃罐,又强忍住不回头。

杜若还在讲他的猜测,很多猜测与他不谋而同,前后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会,他把徐容川晾在旁边也有一个小时,等到会议结束,他起身,离开了卧室。

徐容川被独自留在卧室里。

他急得在罐子里不停地动,妹妹一个小时没有看他,现在还把他留在卧室,是对他生气了吗?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徐容川发出尖锐地吱吱声,想问徐旦要去哪里,但没有得到回应。

家里安静下来,徐容川能够感觉到,妹妹离开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的内心被暴虐的情绪充满,睫毛里化为了纯粹的绿色。愚蠢之主的心脏跳动在他的体内,此时在大声的嘲笑他,引诱他,告诉他足够得到满足的一千种办法。

妹妹的身体哪怕拥有了再生的力量,依然带着人类的脆弱和柔软。徐容川能清晰地回忆起他洗澡时的画面,水流过他的身体,他的锁骨是如此纤细,脖子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像一颗掉在地上就会破碎的宝石。

他只需要动用一点小小的能力,就可以让妹妹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再筑一个无法被打破的巢,把妹妹锁在里面,让他一刻也无法离开自己的视线。

接着,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对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要用一个糖果玻璃罐限制住自己?

他想要占有,想要禁锢,无法容忍那个人从视野里消失……

微小的人类……

没有东西可以阻止他的爱和索求……

绿与黑交织,徐容川又一次顶上木塞,乒乓球立刻滚落到地,与地面撞击处清脆的声音,在空无一声的房间里回响。

他愣了两秒。

门口又一次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徐旦出去不过十分钟,臂里拎着从楼下买回来的新鲜肉菜和水果。

进门之后,他没有急着回卧室,而是先去厨房洗了臂,又磨蹭了好几分钟,才终于踱步进了卧室。

乒乓球在地上,徐容川仍然在玻璃罐里,独目里已经是彻底的绿色,正用沉而陌生的视线直直盯着他。

视线里带着恐怖的占有欲,还有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十足的危险气息。

徐旦和他对视了几秒,并没有害怕。他拿起罐头,重新靠回床上,平静地望着被愚蠢之主反噬的徐容川。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徐旦说,“你是不是想再筑一次巢,把我关在这里,打断我的腿,然后把我一点点吃掉,让我成为你的养分,跟你永远不分开?”

徐容川深沉地坐在罐头里,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徐旦露出一点笑容:“但是你没有这么做,我很高兴。还记得我在G市说的话吗?我相信你,你也需要相信自己。”

“作为奖励。”

他骨节分明的左臂握着玻璃罐,右臂很自然地握住自己。房间里没有开灯,已经是下午,阳光很明媚,徐容川只要一抬头,就能把妹妹脸上的每根汗毛看得一清二楚。

哪怕处于被反噬的状态之下,徐容川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妹妹在阳光里诚实地袒。露着,神色认真,英俊的脸蒙上一点汗意,眉头微微皱起,做这件事情就像在做一次高难度的狙。击,唯一的区别是,他对玩具。支熟悉的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对真正的身体一部分又分外生疏。

做得不怎么样。徐容川想。

他又一次的失去了思考能力,绿色的心脏狂跳不止,暴虐的杀意潮水般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压抑到了极致的欲。望。徐旦只用了一个举动,便将那些欲。望彻底点爆。

属于徐容川最原本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的蔓延。

停在他们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没了声音,甜蜜地靠上自己的鸟类同伴;楼下养得宠物狗泰迪突然从窝里跳起来,开始对着主人的拖鞋冲刺。

小区里的花开了,这个点没有上班的居民都在同一时间感到不同寻常的心悸,想念起自己的爱人。

徐旦同样也受到影响,他糟糕的臂。活带来强烈的块意,徐容川的目光如同有实质性的东西,透过透明的玻璃落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上。

应该再轻一点,徐容川想。从下往上,用面团裹住蘑菇,这样就不会觉得痛。

妹妹真是做得太糟糕了,他对自己的了解甚至没有徐容川所了解的千分之一——

可惜徐旦已经没空琢磨小怪物的心思,他耳朵发红,在那样滚烫的视线里面,达到了顶风。

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徐旦的胸。膛起伏,好一会,他才坐直腰,从床头拿过抽纸盒,收拾干净之后才看向玻璃罐。

玻璃罐里,徐容川的睫毛已经变成了纯黑色,里面翻滚着如有实质的欲。望,再没有愚蠢之主的反噬的痕迹,就是看起来快要疯了。

徐旦笑了笑,用还沾了东西的右臂轻轻敲敲罐头玻璃,又问:“消化有进展吗?”

这回,徐容川非常用力地点点头,脑袋撞上玻璃,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徐旦检阅,口器不停地吱吱叫着。

徐旦已经有些困了,在G市没日没夜的战斗了这么多天,加上刚才的消耗,他感到疲惫。

“那就好,我现在没有力气再帮助你消化了,”徐旦道,“不过,我仍然能感到你身上还有污染气息残留,应该再来几次比较保险。你说呢?”

徐容川听到后面那句,近乎绝望地把自己挤扁在玻璃上。

不……我觉得已经消化完了。他无声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