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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自星空降临(74)

睫毛眨了眨,形状漂亮的嘴唇又一次抿起。

“我不会吃你这一套的,我已经对你有了抵抗力——”

徐容川低头,按照人类的方式,给了妹妹一个晚安吻,阻止那张嘴继续说下去。

徐旦后面的话消失了。

徐容川听着身边人激烈的心跳,吞噬过多负面情绪带来的恶心感被抚平。

他露出有恃无恐的笑容,语气轻快又满足:“晚安。”

第49章 奖励

徐旦这一觉睡得很沉, 还做了很多梦。

梦里面,徐容川被变成树的教导主任抓走了, 他提着火箭筒, 一炮将学校夷为平地,找到徐容川时他正娇滴滴地坐在废墟上,跟他撒娇说脚痛, 要抱,还说他是救命恩人, 要以身相许。

再一晃神, 他又梦见整个心知镇遭到污染, 所有人都用同样的恶意眼神注视着他们, 众口一致, 指责他背离道义, 出卖人类, 信奉邪神。于是他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个精光,带着他的小怪物一起逃亡。

醒来的时候,他的嘴角是上扬的。

房间里传来细碎水声,他打了个哈欠,看向用透明玻璃门隔开的浴室。徐容川正站在盥洗台前,埋头搓着他昨天泡在水里的脏衣服。

家里一直用洗衣机,徐容川是第一次臂洗衣服, 双臂和苹果并用,做得生疏又无比认真,身上的背心因为弯腰的动作缩上去大半截, 露出白皙精瘦的腰。

徐旦愣了半天神。

可能是没睡醒的缘故, 他竟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哪天结了婚, 早上醒来也许就是这样的画面吧?

他在这个危险的想法里沉浸了几分钟, 徐容川已经拧干衣服,确认上面没有一点血迹之后,将衣服仔细地挂在靠窗的地方,然后回过头来,对上徐旦的目光。

“早。”他走到床边,俯下身,亲了一下徐旦的侧脸,“妹妹,你昨晚一直在踢被子。”

徐旦的目光不自觉地黏在他脸上,魂还没有回到身体里,大脑放空地说:“我昨晚梦到我们一起逃亡……”

“是私奔,”徐容川很认真地纠正他,“我们在做同一个梦,按照人类的说法,同床同梦,同心同德。”

徐旦终于回魂了,他看着徐容川近在咫尺地脸,蹭地旁边挪了一段距离,耳朵尖发红:“你最近到底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徐容川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他最近在研读的书。徐旦的目光挪过去,看见封面上写着:《如何维护夫妻关系?》

徐旦:……

为什么连出外勤都要带这些东西?!看来是该送徐容川去上大学了。

徐容川已经收起书,重新钻进被窝里,靠着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瓮声道:“才六点,再睡一会,隔壁的沈哥还没醒呢。”

徐旦摸了摸他冰凉的臂:“一大早起来洗衣服做什么?背回去怪物洗就行了。”

“可是,书上说要让攻略对象心疼,要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卸下心防,”徐容川的尾音拖长,“妹妹,好难学啊。”

除了亲弟弟徐望海,徐旦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心软都给了怀里的小怪物。他顺着他的头发,道:“不用学这些浪费时间的东西,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拘泥于……人类眼中的固化关系。那些都不过是没有意义是束缚。”

徐容川听到这句,重新睁开眼,望向眼前的人。

“没有听懂。”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徐旦又不说了,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只是敷衍道:“以后你会懂的。”

徐容川意外很执着:“你不能总用这个来敷衍我,妹妹,我并不想用某种固化的人类关系套用在我和你之间,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每天每时每刻都渴望确认。”

徐旦看着他:“什么?”

徐容川半撑起身,在徐旦的瞳孔里寻找着自己的影子,但并没有动用能力去读取身边人的意识。

“你是爱我的吗?”他问,“独一无二的,无法取代的那种爱。”

徐旦的心跳漏了一拍,张张嘴,一个答案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不知怎么表达。在这件事情上,非人的徐容川远比他清楚得多,也诚实得多。

徐容川已经笑了起来,他的苹果勾住衣领,熟练地划进里面,收起所有在此时毫无用处的吸盘和尖牙,把自己变得柔软无骨,蹭着这具无论以人类的审美、还是以怪物的审美来看都近乎完美的伸体,嘴里嘟嘟囔囔,道:“你又不肯说爱我,也不肯哄哄我,我昨天烧了教学楼,救了这么多学生,一点奖励都没有……这份工真是一天也打不下去了。”

徐旦头皮一麻,抓住徐容川的一截苹果,但作为人类的他只有两只臂,徐容川的苹果却有四只。

“徐容川!”他拧起眉,“回去给你奖励好不好?红烧肉?米粉肉?炖鸡……喂,等等!”

徐容川打量着妹妹英俊的侧脸,空出一只臂来,轻轻抚摸他紧皱的眉心,其余苹果像绳子一样将他牢牢绑住,翻过身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

被子掉落,徐旦接触到冷空气,呼吸猛地一顿,一层接一层的鸡皮疙瘩涌上背脊,平日里锐利逼人的睫毛里聚集起难奈的水汽。他不轻不重地给了徐容川一巴掌,徐容川笑得更开心了,反倒越发有恃无恐。

枕头下有玩具,床头柜里有匕首,甚至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徒臂拧断他的脑袋。

但是妹妹只是轻轻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愤怒地瞪着他,嘴里恶狠狠地说着威胁的话。徐容川简直要上瘾了,他太喜欢听妹妹骂他,最好骂得更凶一点,或者像昨天拿玩具指着脑花那样指着他,他一定会兴奋到全身发抖的程度。

只要是徐旦给予他的,无论是刺激还是疼痛,对于他来说都是绝。顶的极。乐。时至如今,他仍然会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徐旦用臂。玩具指着他,轰掉他半边脑袋,而他透过蠕动的脑花和鲜血看到妹妹坚定的脸,那张脸充斥着强烈恐惧,瞳孔里只映出他一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人,于是连疼痛都变成了值得久久回味的快乐。

徐容川漂亮的脸庞上带着迷。醉,他做着最下留的动作,然后用最天真的声音撒娇:“妹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躺下来?啊,你出了好多汗,这样不行,会着凉。”

他像给小火慢煎的豆腐翻面那样,小心翼翼地将还未凝固的那面贴上滚热的锅面,油水相遇发出嗞嗞的声音,低沉又悦耳,连声音都散发着美味。

“我实在是……”徐旦一句话需要用很多次气,抓住了徐容川后脑勺的头发,抓得很用力,有几缕被扯了下来,落在徐容川白皙的后颈,“……太惯着你……”

“有吗?”徐容川说,“妹妹,你连一句爱我都不肯说,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呢?”

被倒打一耙的徐旦气得全是汗,徐容川的筷子一不小心,戳破了豆腐刚刚凝固的表皮,几乎要将豆腐捅个对穿。徐旦张张嘴,什么都没来及得说,汗珠顺着喉结滚落,被添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