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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的替嫁生涯(55)

作者: 缘惜惜 阅读记录

注定这辈子抹不掉、擦不掉……

他也曾是那么一小丁点团子,也承载着爸爸妈妈的希望,可现在却为着自己喜欢,全然不把那些该拿起来的责任放在心上了。

……

夜渐渐浓了起来,喧闹了一整天的医院,彻底的安静下来。

春日的夜里,乍暖还寒,透着一股凉意。

顾之时和顾之墨在窗边守着,看着那个呼吸绵长的中年男人。

血缘亲情这东西,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像是在人与人之间连着什么割不断扯不断的线,无形无色,看不见摸不着,可它就在那里缀着,像浸了水的麻绳一样结实的拴在各自的心口上。

即便是一个已然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在面对自己那感情实在不算深厚的亲爹的时候,还是会像孩子一样委屈。

只不过无论是顾之时,还是顾之墨,早已从许多年前开始克制自己的本心,不至于像寻常人家的儿子一样,把心思全外露出来。

顾之时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有些不安,隐约有种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的掌握之外,想去仔细的捉摸一下,却什么也看不着摸不着。

他并不是贪权贪钱的人,也并不觉着自己的亲爹恢复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兴许只是因为那一个名字——邢慕山。

他来的时候,就听人说老爷子醒来后隐约呢喃着三个字。

邢慕山没的时候,阿珩、娇娇都还小,并不了解里面的情况。

那是个很久远的秘密,长埋地底那么些年,没准现在就要破土而出,见一见外头的光了。

顾之墨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谁也说不清楚他对爸妈到底有多少感情。

他可以是局外人,也可以是局内人,谁也不能强迫他什么,像是什么也不怕,永远也没着力点的蒲公英。

第77章 沉稳淡定

“娇娇。”

顾之时这么说了一声,那个摆弄手机的年轻人立马收了手上的东西,乖巧听着。

说话的心里很复杂,从前的那些事,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全部查明白,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倒出来。

在这世界上, 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跟自己最密切的,永远是自己的父母。

至少顾家三兄弟不是这样,而三个人中,老大和老三更是板上钉钉的如此认为。

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多少父慈母爱,自小一个被丢给二叔,一个被丢给爷爷,爸妈就是逢年过节串亲戚,即便是自小因为身体不好养在家里的老二,也没受到过多好的宝贝待遇。

偏生的他们三兄弟又一个个紧密的抱在一起,每个人知道对方的苦楚,每个人知道对方的无奈,时日长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便胜过像个摆件一样梗在自己世界里的父母。

顾之时把两个弟弟看的很重,他像是无所不能的兄长,可自己心里又明白,他能做的只能规避风险,而不是弥补之前的伤害。

为着娇娇的事和阿珩狼狈为奸,为着阿珩的事和娇娇沆瀣一气,付出长兄如父最浓厚的关爱。

然而,想做好规避风险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诚如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躺了四年的老父亲垂死病中惊坐起,回光返照的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

顾之时这些日子一直在查过去的往事,顾家有几年格外的不太平些,往前翻一翻蛛丝马迹得到的结论诚如他所想的一般预料之外。

他们那温和贤惠的母亲,其实是个不检点的,偷偷摸摸给丈夫戴了绿帽子,为了跟情人私奔还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没成功后。被发现后还利用亲生儿子做局,杀了发现她的丑事的邢慕山。

而那邢慕山,是他们父亲藏在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于是一直忍让不发的男人,使计给自己的太太做了个车祸意外死亡的结局。

当时医院的光线不好,从苍白的天护板上垂下来的光,照在人的脸上,像是染上了一层不健康的灰败。

那点子诡秘的血缘关系发作,顾慎行扯开那层横在他面前的纱布的时候,顾之时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一些难以形容的情绪,如同晕车后,反胃的感觉,在五脏六腑里折腾,不上不下,吐不出来也压不下去。

顾之时知道,这种感觉只需要一点消化的时间,便没事了。

而他旁边坐着的那个,显然比他的反应更轻的多,至多像是被人塞了两口不喜欢的饭菜,皱皱眉也便吞了。

这些事情,他们两个早有察觉,又都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吭声。

这些藏在腐败晦暗的角落里的东西,只有扔在顾家唯一一个心态还像个正常人,并且像个善良的人的二公子顾之珩的面前,才会掀起惊涛骇浪、地动山摇。

很不幸,老爷子说这些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外,听了个清楚。

巨大的冲击还没有平复,病床上的人,紧接着撒熟人寰。

项北身上散发着血腥气,抱着差点在保温箱里被人抢走的新生儿冲进来的时候,顾之时望着那张着急的脸,像是有人抡起千斤重的锤猛烈的砸在了他心口的坚冰上。

说来可笑,听了这些惊世骇俗的话的时候,他没那么大的感觉。

看见自己的父亲咽气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大的感觉。

顾之时觉着他们其实很可笑,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包裹着石头一样冰冷的心。

石头安安稳稳在满是刀枪剑雨、满是污脏糟粕的家庭里好好站着,却到底还是修炼不够。

还是想去靠近外头干净的阳光。

就像顾之墨连哄带骗,表面上潇潇洒洒,实则使劲浑身解数的圈住陈飞。

就像顾之时嘴上不停说着试探、考验、玩弄,却只要项北露出一点亮光,立马就连渣滓不剩的吞干净。

外头有人要害顾家,项北没有牵扯进里面去,在这件事上,不惜被人砍了一刀也跟他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

身上还挂着彩的小卷毛,龇牙咧嘴的,描述着刚才保温室里有个冒充护士的持刀偷孩子的女人。

顾之时亲自帮他看了胳膊上的伤口,被拉开的皮肉实在不美观,好在这一刀不算太深,没伤到骨头,好好将养两个月也就能好了。

顾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伤心过度的顾之珩着急忙慌的去找苏凉,顾之墨着急忙慌的追了过去。顾慎行的尸体已经被拉了出去,小婴儿被送到顾家最放心的医生手里检查机能。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项北抬着刚刚从跟专业的杀手过过招的胳膊,大拉拉的露着他皮开肉绽的勋章。

他从不曾在顾之时的身上感觉到那种气息,是沉稳,是淡定,但又过于沉稳淡定,淡定到像个机器。

人们常常喜欢用“泰山崩于前不改于色”来形容一个人的稳重,可这也只是夸张的形容,泰山真的崩塌的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跑,除非是个物件。

“觉着缠的紧吗?要不要再松点?”那机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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