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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今天带婊了吗(11)

作者: 缘惜惜 阅读记录

顾之珩看着那把刀上沾染着的一点鲜红色的液体,脑子一阵翻腾。

明明这个人之前是那么怕疼的,手上随便拉一道细小的口子,只流了一点点血,就哭个不停,得抱在怀里给吹着好好哄上好半天才行。

穿鞋子磨了脚,连自己用针挑破水泡都不敢的,现在是怎么敢用那样锋利的刀割开自己的皮肉的?

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脑子里还记得苏凉每次来老宅的时候,挂在脸上绕在他身边的笑脸,看向他的时候微微发亮的眼睛......

倘若没有那一夜,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他总能跟苏凉维持表面上的和谐,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

“顾先生,人我们已经救回来了,不过他的情况很不好,身体本来就弱,最好还是不要受什么刺激。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要么是受的刺激太多,要么很可能是得了抑郁症,也有可能是两种都有。我不是这个专业的,建议您还是请个心理医生过来,给他看看,确诊一下。”

医生说罢,出了病房,顾之珩瞧着插着呼吸机和氧气罩的人,又想起隔了不远距离的父亲,眼角多了一点湿润。

第23章 口是心非

床上的少年的有着一头很浓密的黑发,脸很白,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倘若嘴唇是嫣红的话,一定很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

徐成洲过来的时候,就见他痴痴的盯着屏幕里投射出来的,已经长出小小的手脚的胎儿。

他往里面望了一眼,很规矩的站在门口等待产科医生出来,才拎着自己的箱子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顾先生叫来的医生,我姓徐。”

少年大约最近瞧了太多的白大褂,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眼珠子都没抬起来看他一眼。

徐成洲端着温和的笑脸,拉过一边的凳子同他说话。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奉顾先生的命令,至少让你舒坦些。”

他靠在床头上,阳光打在苍白的皮肤上,隐约之间有股近乎透明的白。

左手的手腕上缠着的纱布,散发着一层淡淡的药水味。

“刚刚听产科医生说,你肚子里的是一个顽强健康的宝宝,即便是对这个世界不如意,为什么不忍一忍,等孩子生出来呢?”

徐成洲发现,那双坏掉一般的瞳孔,在提起孩子的时候的是会转动的,情况好在不算特别糟糕。

“徐医生是心理医生?”

“是的。”徐成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病人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从小养成的绵软很悦耳,只是现在因为身体和情绪的原因有些有气无力。

“从业多少年了?”

“八九年了。”

“八九年......也很久了,那医生您说,一个从小母亲离世、父亲厌恶的人,成长为一个健康向上、快乐又幸福的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徐成洲一怔,停顿了几秒浅笑道:“我可以理解为您说的这个父亲是指顾先生吗?”

苏凉默不作声,徐成洲知道他是默认了。

嘴角微微弯起轻轻笑出声说:“是您以为他会厌恶孩子,还是他自己说的?”

他的语气很轻,言语之间像是把这话当成笑话一样,苏凉不明白,费力抬起眼皮望向他。

徐成洲又道:“在动物界雌性带崽天性上维护自己的孩子,雄性根据情况而定,有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孩子,提裤子就走。有的则是勉强提供帮助,认得自己的崽不伤害。当然也不乏极少部分,雄性也能把崽带的很好的,例如狨猴。在我看来,人类和动物没有区别,只是他们有了更多的选择性。”

苏凉蹙了蹙眉头,一双丹凤眼虚弱的皱起有种很独特的古典美。

“倘若你有一件特别讨厌的衣服,而你本身又是不缺衣服穿的,相反的,你还有很多很多的衣服,倘若没有强制性的要求,你会主动穿上那件讨厌的衣服吗?”

苏凉摇了摇头。

徐成洲笑了一下,“是啊,在有的选的情况下,没人会做让自己讨厌的事,顾先生也一样。”

苏凉的瞳孔微微扩大了一点,徐成洲敏锐的捕捉到了,继续道:“宋代的李昌龄《太上感应篇》里有个词语叫‘口是心非’你应该听说过吧。”

第24章 先骗着

那张惨白的脸混着一点落叶般的支离破碎,却在听见这几个字后,像是被人滴了一点透明的明胶,不至于使眼瞧着破败下去的叶子,碎的更厉害。

“你或许不太相信我,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困境之中,何不赌一把呢。”徐成洲温和的说:“我同顾先生认识六七年了,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也算是朋友。他可从来没有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找过我。”

苏凉陷入一阵沉默里,他僵硬的坐着,费力的思索着那些话。

“好了,今天只是过来互相认识一下,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先走了。”

他拉开椅子,轻悄悄的出了门,门口早有人守着,拎着他到了拐过一个弯,进了另一间房。

明明这里是医院,这间房间却完全看不出,也没太奢华,像个普通的家。

沙发上坐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茶几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苏凉那间病房的视频。

徐成洲眉眼颤了一下,仔细想想也不觉着太意外,顺着安排落了座,便听见对方温和的声线。

“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同徐医生认识六七年了,还是朋友关系。”

徐成洲微微颔首浅笑了一下,“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时哥那边的嘱咐是让在下确保苏凉先生到生产,听闻二爷您也是这样同您兄长要求的,在此期间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要紧,主要达到最终的目的才是最紧要的,您说不是吗?”

顾之珩摩挲着手里杯子的把手,维持着脸上处变不惊的表情。

“您让我对心理医生有了新的认知。”

“二爷是外行人,拯救心理有问题的患者,倘若他们认为这个肮脏的世界已经不值得他们活下去了。那不如给他们勾画一个童话花园,这是缓兵之计最好的效果。”

顾之珩放下杯子道:“若为长久计,我不仅仅是想让苏凉好好的度过这几个月呢?”

徐成洲笑的谦逊,“那就先骗着,等苏先生心态好点,二爷您再给他找一个愿意骗他一生的人。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您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阿七关紧房门过来给顾之珩添了杯水,“刚才那一位真的是时哥的高材生同学吗?我听着感觉像个骗子。”

沙发上的人没说话,一个人坐了好半天,才拎起了衣服。

“先生您去哪?”阿七在后头追问了一句。

“去接静怡出去坐坐,不用准备晚饭了。”

阿七收拾着茶杯说道:“您还是别去了,时哥刚才打电话嘱咐了,江家心术不正,您不宜多接触。”

“江家父子什么德行我清楚,静怡不一样。”

“时哥说他知道您会这么说,让我同您说,一滩烂泥一样的家里,能养出什么样珍贵的珠宝,即便有些不是烂泥的,也至多只会开出一朵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