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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平米(11)

作者: 谈执 阅读记录

他们学的是一个很理科的专业,和艺术没有半毛钱关系,段知友觉得江淮应该去美院……美院gay应该挺多,他说不定一开学就能找到男朋友,毕竟江淮长得很好看。

想到这里,段知友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磕了一下,有一点点不太好受的滋味。

“我父母不允许。”江淮平淡地说着:“他们希望我学个‘正经’的专业,我其实只去过两年画室,他们知道我有艺考的心思后,说什么也不让我去了。”

听起来,江淮父母并不是开放,反而严肃专制,段知友有些想问他父母知不知道他的性向,可话到嘴边,变成了:“你……你只学了两年就画得这么好了,挺有天分的。”

江淮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只学了两年,我邻居有个哥哥,他是我们高中的艺术老师,全校的美术,音乐什么的杂课都是他带,我小时候就是他带着我画画。”

他还有只柴犬,特别像现在的你。这句话,江淮自己咽了下去。

段知友有点忽如其来的敏感,竟听出了江淮言语间对那个人的喜爱,于是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喜欢他?”

说完就后悔了,段知友真想撤回发言。

江淮手一顿,抬头看他,神色有些无语,他说:“他跟我撞号了,而且,他年纪已经很大了。”

三十四岁的师晓梦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掐死江淮。

“哦……”段知友想了想,察觉到不对:“嗯?他也是gay吗?”

江淮点了点头。

“你别是被他带坏的吧?”段知友忍不住猜测。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gay? 江淮脸色一冷,将本子“刷啦”地翻到新一页,命令:“你换个姿势。”

段知友:“不换!这是另外的价钱。”

画了一个小时,江淮说可以了。

段知友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去看江淮的本子,没料到江淮手快地合上本子,根本没打算给他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段知友趁其不备,将本子夺过来,翻到今晚画的那几页。

……人物并没有画得写实,而是被处理成比较Q的风格,笔触流畅,动态鲜明……只是,段知友的头,全都被画成了狗头,还是卖萌的柴犬! 段知友握着本子的手开始颤抖。

江淮张了张口,斟酌着语言:“我,进行了些……嗯,艺术加工。”

段知友挤出一丝难看的笑:“画得好,下次别画了。”

第13章 可以放过

“不喜欢我的艺术加工?那下次我画写实一点。”江淮顿了顿,目光顺着段知友健硕的上身游走,意味深长地说:“下次,一定尽我所能,描绘出你优越的身材。”

段知友头皮发麻。

自从那一夜袒露心迹,江淮再也不掩饰自己,他坦荡地将对段知友的欲望摆在明面上,每一次试探都极具攻击性,这不是追人的路子,更像是……追逐猎物,并且猎人看起来势在必得。

“没有下次。”

段知友避开江淮从他手中取速写本的动作,将本子扬到江淮够不到的高度,然后俯视着人,一字一句地重复,宛如警告:“没有下次了。”

江淮抬着头,下颌尖尖,清澈的眼眸像含着一汪水,映出段知友有些严厉的面孔,少顷他垂下眼,轻声问:“段知友,你是在凶我吗?”素日冷淡的人此刻看起来可怜兮兮,游刃有余的神情也变成不知所措。

段知友比他还要不知所措,眼见一行水迹沿着江淮脸颊滑落,段知友心尖乱颤,哪还顾得装凶神恶煞,慌忙说:“你,你怎么哭了?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江淮捂住脸,没有说话。

段知友从没想过有一天江淮会在自己面前哭,而惹哭他的还是自己。喂,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啊?“你……”江淮低声说了什么。

段知友没有听清,连忙低头凑上去,不料刚俯低身躯,脖颈间倏地一沉——江淮用手臂环住了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水痕斑驳,可眼睛里一点悲伤也没有,全盛着亮莹莹的坏水,段知友心道中计了,可为时已晚。

温暖与清淡香气环绕住段知友。

嘴唇被轻轻咬了下,接着柔软湿润的舌尖舔开唇缝,在紧闭的牙关前徘徊。

意识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催促段知友推开江淮,可这个姿势很不容易挣开,段知友听到江淮用气声说:“让我亲一下,我就不哭了。”

江淮哪是哭了?其实是画画时太久不眨眼,眼睛干涩得出现生理性泪水,他便顺势忽悠了段知友。

操!段知友算是明白了,江淮冷淡疏离的外表下,是流氓的本质。

“你这个——”骂人的话没出口,江淮舌尖便顺着开启的牙关,探入到段知友口腔里。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江淮的吻很凶、很烫、不得章法,让段知友头晕目眩。

须臾之后,江淮离开段知友的唇,他发丝散乱,眼眸水濛濛,倒像被欺负的那一个,他默默看着段知友,轻轻朝对方滚动的喉结上吹了口气,无声地说:“你、硬、了。”

段知友一愣,手忙脚乱地推开人,向自己下身看去,果然如江淮所说,他起反应了。

段知友如遭雷击,脑海里忽明忽灭。

他怎么会……他怎么可以! “要我帮你吗?”江淮问,修长手指撩拨了下段知友系得马马虎虎的裤绳。

段知友用力挥开,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又凶狠又委屈,接着大步迈到阳台,把阳台门拉紧,将自己与江淮隔离。

“唰”段知友将窗户打开,冬夜的冷风瞬间吹打进来,对面宿舍楼传来飘渺的吉他声,他望过去,每一个亮着的窗里都仿佛发生着不同的故事。

随后段知友重重地踢了下墙角,他穿着拖鞋,所以很痛,痛得他终于软下去,他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恨意,是冲江淮而去的。他想,这一切都是江淮的错。

站了好大一会儿,段知友从兜里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他搭上梯子,轻车熟路地进入境外某知名色情网站,这一次他点开男同频道。

加载片刻,五花八门的钙片涌入屏幕。

段知友面无表情地看了十几分钟,没有性欲,甚至想吐。

他想,很好,他仍旧是直男。

方才只是个意外,段知友这样对自己说。

于是,段知友冷脸打开门,江淮倚着桌子,仿佛没有动过,他听见声响朝段知友看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讨厌同性恋吗?”

段知友咬了下牙,他看见江淮微微皱起眉,他继续说:“我有个亲哥,从小到大,我见他面的次数能用一只手数清,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家里和他很早就断绝了关系,当世上没他这个人,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

段知友顿了下,短促笑了一声,接着说:“因为他就是,和你一样,这他妈的同性恋。”

江淮微微睁大眼睛。

段知友闭上眼,幼时看到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那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第一次见到他血缘上的大哥,那时候他哥也才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像段知友现在的年龄一样。他们的父亲找了一群地痞流氓,将他哥的……男朋友群殴了一顿,然后他哥的母亲,像疯子一样当街抽他哥的耳光,很多人围观,小小的段知友就在人群之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呆呆地看着,很快有人发现他,将他带离那个混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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