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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谈执 阅读记录

江阳觉得他无可救药,但又无可奈何,嘴角的冷笑逐渐变为苦笑,化成长长一叹:“呵,现在我们真的管不了你了。”

江淮眉间浮现疑惑:“为什么一定要管着我?我成年了,是一个人,不是附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把我当一个独立的人呢?”

叶老师摇了摇头,像是不想和他争辩,只是喃喃:“等你长得我们这个年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还是……还是太年轻。”

江淮沉默了片刻,说:“如果有天我后悔了,那也该由我自己负责。”

叶老师眼眶更红了些,她咬着牙道:“你真是冥顽不顾,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随你们怎么想。”江淮扯了扯唇角,他凝视着母亲,又心狠又笃定地说:“你不认我这个儿子可以,但我一直会认你们这对父母,虽然……你们也不过如此。”

“你……”叶老师心头五味杂陈,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二月底返校时,父母仍旧没有缓和态度,江淮黯然离开C市,但他并不后悔,心中反而更坚定了些,他明白这件事急不得,这是一场持久的对峙。

回校依旧坐的高铁,与丁哲尧同路。

窗外飘着细雪,天地皆是一片白色,北国的冬季冷冽而苍辽。

丁哲尧靠着窗眺望远方,忽然说了句:“我真佩服你啊,勇敢。”他声音很轻,像飘落在掌心的雪,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江淮有些意外,也不清楚他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想了想后,也意味不明地说:“那祝你和我一样勇敢。”

丁哲尧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脸上挂着常有的淡笑。

江淮却觉得他落寞。

不久后列车驶离C市,路过一片河滩,这片河滩离中学不远,春夏时节植被丰茂,水浅且澈,江淮他们小时候常去玩耍,只是现在天气寒冷,河面封结着灰白的冰。

“去年夏天,我和师晓梦遛狗时路过这儿,他瞧水里荷花开得正好,非要指使我下河给他掰两枝,弄得我差点淹死。”丁哲尧垂下眼,看不清神情,只听他不太高兴地说:“有这么个舅舅,我可真够倒霉的。”

江淮听着,心中微微一动。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这两人关系特殊,不容他这个外人置喙,因此他只是勉强地笑道:“别夸张,你水性很好。”

回校之后,在校门口又做了次核酸,还得接受消毒水的喷淋。

江淮有点倒霉,轮到他时那喷壶不知怎么喷不出水雾来,工作人员着急忙慌地多按了几下,这下喷壶倒是出水了,只是喷出的是水柱,忽如其来浇了江淮一身。

丁哲尧特损地笑了两声。

于是刚回到宿舍,江淮就换了身衣服。

宿舍里冷清无人,他是第一个回来的,把行李简单归放后,他闻到头发上还残留着刺鼻的味道,干脆把门一关进了浴室。

冲了澡后,他站在镜子前擦头发,雪白的浴巾搭在肩头,衬得肤上红晕更鲜。

这时门锁响动,他偏过脑袋看了看,段知友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两人视线甫一相碰,都是微微一愣,接着颇有种天雷勾地火的燃动。

段知友率先别开眼,矫揉造作地咳了两下,说:“哎……收假快乐。”

“唔,同乐。”江淮想,他害羞了。即便时常网络视频,但当面相见总是不一样。

段知友将行李箱放好,飞快瞥了眼江淮,然后踱步到人家背后,撩起浴巾帮着擦发,男人的头发短,没两下就擦好了,段知友却没撤开,顺势一把将人揽住。

颈侧被轻吮,江淮盯着镜子餍足地眯起眼,像只被撸顺了毛的猫。

两人贴着吻了许久,都有些起火,段知友将人掐腰抱起来,按在洗手台上,更放肆地欺负。

江淮忽然想起今天其他两个舍友也要回来,顿时消火清醒了,他避开落下的吻,去推段知友的胸膛:“可以了……别,行了!”

被抗拒后,段知友倒更起劲儿了。

跟管束不住的小狗似的,江淮感到头疼,他跳下洗手台,用了些力挣扎,段知友还不放手,两人你来我往,都毫不示弱,看起来倒像在打架。

不知何时,宿舍门被打开了。

“我操!你俩干嘛呢?”

一道呵声将两人惊动,他们齐齐看过去,屈岚拎着行李站在门口,目光震惊。

见两人虽然停下,但身体还连在一起,屈岚伸出手指,叫道:“哎哎,快撒手,别打了啊!干嘛呢这是——”

第39章 哥哥你真懂事

屈岚一声掷下,段知友和江淮猝不及防,都有点懵。

什么情况啊这是?

或许是屈岚的神情过于正义凛然,“偷情”的两人下意识撒开了手。

六眼相对,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段知友反应过来,如梦方醒地问:“不是,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

段知友刚正情欲上头,被屈岚那么一打岔,当直吓萎了,这就宛如大招读条被打断,谁能好受?

于是在问这话时,他都没察觉到自己是拧着一双眉,语气也不善。

凶神恶煞,倒真像是挑事打架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屈岚瞧见江淮敛着眉目,衣衫不整地站在一边,跟高大凶悍的段知友形成鲜明对比,他心中顿生保护欲。

殊不知江淮是在暗自平复羞耻。

比起段知友,江淮可是和屈岚实打实同住四年的舍友,他自然偏向江淮,见不得他受欺负。更何况,当年段知友在搬走前,不知道抽什么风,处处针对江淮,这些都是屈岚亲眼所见。

段知友噎了噎,见屈岚如此义正言辞,要不是没做过,他自己都要信了。

真是搞不懂这人眼睛是怎么长的,他转向江淮:“你跟他说,我打你了吗?”

嗬!还威胁上了!

不等江淮开口,屈岚扔下行李,两步并一步迈上前,挡在江淮身前,还推搡了一把段知友。

“你不是不住宿吗?在这儿干什么?”

段知友退了半步,心头燃起无名火。

屈岚的行为,在他眼里就像侵犯了自己的领地,什么时候轮到他屈岚挡在江淮前面了?他谁啊他?

段知友不甘示弱地推了回去。

“有你什么事啊屈岚,给我让开!”

一旁插不进话的江淮满头雾水,欲言又止,考虑要不要和屈岚坦白算了。

“这是干什么呢?”

419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最后一位舍友,也是宿舍长——柯帆回来了。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啤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片,扫视了剑拔弩张的三个人,最后将目光停在段知友身上。

“段知友?你怎么在这儿?”

柯帆语气平静,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点敌视和警惕的味道。

毕竟当年什么理由都不说,直接离开宿舍出去住的是段知友。

“柯儿,他跑宿舍来欺负老幺了!”

屈岚十分狗腿的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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