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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平米(39)

作者: 谈执 阅读记录

“柯帆前段时间跟我说你俩搞对象,我还不信呢。”屈岚感叹道:“我的天,你俩是怎么在一块的?快给我讲一讲。”

两人:“……”

夜晚,一切喧闹都消停。

喝了酒的屈岚和柯帆躺床上睡熟了,鼾声此起彼伏。

段知友按住准备上床的江淮,小声说:“你没发现,我还没给你送生日礼物?”

还以为他亲手做的蛋糕就是礼物,江淮挑了挑眉,也小声地开玩笑:“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等着——”段知友轻手轻脚地取出笔记本电脑,开了机后放在江淮的膝盖上。

宿舍熄了灯,在一片黑暗中,电脑屏幕渐渐亮起,江淮双瞳随之微微放大。

一个极其精细的3D人偶在屏幕上朝江淮眨眼睛,更令他惊喜的是,这个人偶是照着段知友建模的。

“我自己建的,学了好久软件呢。”段知友凑在江淮耳畔说,声音轻得近乎听不见:“你想让他摆什么姿势都可以,我的画家。”

“我好喜欢。”江淮侧首,脸颊触碰到段知友柔软的唇,“谢谢你,段知友。”

——你许愿望了吗?

“我从来不许什么愿望。”江淮眸子里,落满了星星点点的碎光,他凝视近在咫尺的心爱之人,一字一句地说:“但我现在想许愿了——段知友永远和江淮在一起。”

【正文完】

第43章 番外 蒋周和段知寒两三事 1

(1)

段知寒认识蒋周在很早的时候。

上小学前,他有一段时光在外婆家度过,他是那时候认识蒋周的。外婆家在满是历史民居的街区,树又多又茂盛,春夏季节里遮天蔽日。某个夏日段知寒歇在树下,吃一只奶油冰棍,忽然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到了他头顶。

不疼,但吓了段知寒一跳,半只冰棍被他抖掉,在地面滩出一片可怜奶渍。树上传来嬉笑声,他抬头看去,蒋周正坐在树冠上俯视他,神色得意恶劣。

阳光被树叶过滤得细碎,星星点点洒在蒋周麦色的皮肤上,让本就健壮结实的小男孩看起来更熠熠发光,相比之下段知寒显得苍白怯弱。

“对不起啊,不小心砸到你了。”

蒋周毫无真诚地说,还指使段知寒帮他把玻璃弹珠——方才袭击段知寒脑袋的东西捡起来。

他明明是故意的!

一股愤怒在段知寒幼小的胸膛里酝酿,但他天性温软,在仰着头瞪了蒋周片刻后,他无能为力地转身跑开了。

发生这件事时段知寒六岁,在外婆家已经待了小半年,此前跟这一片的孩子头蒋周没有交集,因为外婆特意提醒过他:“那个蒋周太匪了,我们小寒别跟他玩。”

回家后段知寒越想越害怕,总觉得蒋周会对自己打击报复,他在饭桌上犹犹豫豫,最后把这天的事告诉了外婆。

外婆提着段知寒径直去了蒋周家,蒋周家没有妈妈,只有一个整日醉醺醺的酒鬼父亲,他没耐心听外婆讲前因后果,只晓得蒋周又闯祸了。

当着两人的面,他进屋把蒋周扯到院子,狠狠地撞到墙上,开始拳打脚踢。

外婆当然急忙叫停。

可段知寒从没见过大人打自己小孩,还下手那么重,直接被吓哭了。

(2)

段知寒觉得歉疚,因为蒋周所遭受的殴打比弹珠弹脑袋要严重无数倍。

外婆安慰他:“不是你的错。”

可他仍旧于心不忍,后来几天,在街上遇见蒋周,他都有一种道歉的欲望——即便先动手的不是自己。而蒋周态度冷漠,对着吞吞吐吐的段知寒,骂他是“告状精”。

心肠柔软的段知寒更不安了,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每天蹲守在蒋周和其他孩子玩耍的地方,给蒋周送一支自己最喜欢的奶油冰棍。

刚开始几天,蒋周看也不看,直接丢掉冰棍,再欣赏段知寒脸上那种受伤可惜的表情,但后来的一天,蒋周正准备从段知寒手里接过冰棍,段知寒缩了回去。

段知寒:“外婆说,浪费食物不好,你不想吃,我替你吃了吧?”

蒋周:“……”

之后的每一天,蒋周和其他小孩聚堆玩耍时,都能看见段知寒待在不远处,独自慢吞吞吃一支奶油冰棍。

蒋周不想理他,当做没看见。

再后来秋天到了,蒋周爬过的树叶子变黄,商店门口的冰柜移走了,段知寒依旧过来看他们玩。

其实蒋周早就不生气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对待段知寒,对方又乖又细嫩,和跟自己混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蒋周忍不住了,问:“你想怎么样啊?”

段知寒坐在秋千上,腼腆地荡了一荡,像其他小孩一样喊蒋周:

“蒋周哥哥,你带我玩儿吧。”

第44章 番外 蒋周和段知寒两三事 2

(3)

然而,蒋周带段知寒玩了没几个礼拜,段鸿和许静就来小城,接儿子回J市上学。

临走那天,段知寒双手扒着车窗边沿,黑葡萄似圆润可爱的眼眸里满是依依不舍,他许诺:“蒋周哥哥,我会回来看你的!”

“哦——知道了。”蒋周摆了摆手,有些心不在焉,讲真的跟段知寒玩儿挺没意思,帮他把秋千荡高点儿,他都害怕,更别提其他男孩们喜欢玩的刺激项目了。

哎,赶紧走吧,蒋周心里想,他避开车尾气,踩着滑板无情离去。

虽然家长们都不愿意自家孩子与蒋周这个匪小子混在一起,但仍有许多同龄的男孩众星捧月似围绕在蒋周身边。

段知寒这个名字,很快消失在蒋周的丰富多彩的世界里。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那晚蒋周失眠了——白天被酒鬼老爹弄出的伤让他疼得睡不着,他裹着被子坐起来,透过狭小的窗户向外看,窗外夜色静谧,一轮白月挂在黑幕上,边界朦胧,光晕温柔干净。

不知怎么,在月光的注视下,蒋周忽然想到那个坐在秋千上,笑起来很乖巧的孩子,随后便想起,自己再也没见过他。

说什么会回来看他啊!

食言的家伙,蒋周对着月亮嘟囔。

(4)

段知寒的确食言了,可他无能为力。

回到J市后,他发现自己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段鸿创业成功,家里搬到独立的大房子,而段鸿却很少回家了。

许静抱着段知寒哭诉,说段鸿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要他们了。

段知寒不太懂妈妈的话,他用小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天真而笃定地说:“没有哦,爸爸昨天还带我去吃了哈根达斯!他不会不要我们的!”

许静盯着儿子怔了怔,唇边浮现一个凄厉的苦笑,说:“是!你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不要你,他只是……不要我了。”

此后,许静像变了一个人。本来温柔如水的女子变得强势多疑,她紧紧掌控着儿子,极力阻止段鸿见他,也拒绝段鸿的离婚提议。

外婆为了照顾失意的女儿和年幼的外孙,搬到了J市,段知寒没有理由再回那个小城,“蒋周哥哥”渐渐成了他记忆里一个被阳光洒满,模糊了面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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