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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谈执 阅读记录

江淮短促地笑了一声。

“不怎么好受吧?”

段知友:“辣嗓子,真是找罪受。”

江淮从他手中抽出烟,掷进垃圾桶,漫不经心地说:“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

窗外冷夜寂静,楼下是个小型花园广场,曾经许多小情侣在此约会,此时却冷清空阔,一个穿着防护服,看不出男女的人穿过广场,手提沉重的消毒液,步履匆匆。

“这疫情,什么时候到头啊?”段知友感慨。

“学校又查出好几个感染的。”江淮顿了顿,说:“不过,一切最终都好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烟雾像一条飘渺的细河,从段知友眼前流淌而过,再流进夜色深处。

段知友看了看江淮,心中浮现一些刚和他认识时的感觉,他们曾经就像此刻这样放松,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他问:“你什么时候学抽烟的?”

江淮想了想,说:“忘了,应该是跟宿舍那俩学的吧。”

屈岚,柯帆,是419其他二位。

屈岚是个花花公子,柯帆眼镜片像啤酒瓶底一般厚,看起来像是勤于读书的好学生,但两人都是老烟枪,课间时段知友常看见他俩在卫生间门口吞云吐雾。

段知友哼唧了半天,挤出一句:“抽烟不好,多少人因为这个得肺癌啊。”

“嗯,我知道。”江淮吸入最后一口烟,缓缓吐出,“在戒了。”

烟雾缭绕中,江淮的侧脸平静而柔和,他这几年变化很小,段知友觉得他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很奇怪,段知友感到自己对江淮的抵触在渐渐消散,像大一时逃离宿舍那种行为,在现在想来真是既冲动而幼稚。

“同性恋也不好,你什么时候戒?”可他又忍不住说出这样的话。

江淮瞥了他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段知友沉默了下,似乎在思索,良久之后他有些郑重地开口:“对不起啊,以前对你说过很不好的话……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你。”

这时的氛围寂静而祥和,简直是为“和解”而生,江淮不久前释放了和解的信号,现在段知友回应了,江淮想自己应该欣慰才对,可他心中却难以抑制地忽生焦躁,还有一丝无法忽视的不甘。

不甘,是的。

段知友挑中的苹果立在窗台上,鲜红艳丽的表皮泛着引诱人的光泽。

江淮忽然冷笑一声。

“段知友,你是个很会气人的傻逼。”

和谐气氛急转直下,段知友惊呆了:“你……你他妈为什么突然骂人?你有病!”

江淮转过脸:“同性恋在你眼中不就是有病吗?你不用勉强自己给我道歉,我不需要。”

“操了……你,你干什么?”看着江淮逼近,段知友浑身发毛,他一个一米八九的大汉像鹌鹑似的被逼到墙角。

江淮脸上有种异常反叛的神色。

他一把拽住段知友衣领,仰脸盯着他,分外清晰地说:“谁想和你做正常朋友啊?逗你的,真信了?你怎么这样单纯,看不出来我还喜欢你吗?嗯?我想搞你啊傻逼。”

被告白的如遭雷击,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告白的人说完,强势的神情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江淮想,原来这才是他内心真正的意愿。

他胸腔里仿佛涌上岩浆,整个人被点燃了,他用力拉下段知友的头颅,又狠又疯地咬住男人的嘴唇。

这和大一时那个蜻蜓点水似的吻完全不一样。

段知友双唇被咬得疼痛灼热,他还感受到湿润,柔软和淡薄的烟草气息,这些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来自同性,强势的吻。

嘴里泛起血腥气,不知是谁的嘴唇被咬破了,良久,江淮松开他。

“恶心吗?”

“恶心!”段知友怒不可遏,他唇上沾着血,神情看起来很凶狠,“你他妈抽的是假烟吧!怎么好端端的,上头了?”

江淮大笑起来,笑得弯腰扶住膝盖。

“你有病,你真的有病。”段知友无意识地喃喃,眼前这人和他认识的江淮还是同一个人吗?

不行,不行,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段知友扭头就走,大步流星迈到门边,又停下。

身后传来江淮幽幽的声音:“没办法,你只能和我这个变态待在一起。”

段知友粗喘着气,一拳砸在门板上。

第8章 你不要乱来

“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段知友站在门边,怒然回望:“我就是折了,也不可能弯。”

“是吗?”江淮似笑非笑,从阳台缓缓向他走来,边走边解开衬衣扣子,衣领散开,露出一片秀致白皙的锁骨。

想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

段知友脑中红色感叹号直闪,刚刚是强吻,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他不敢深思!

江淮将穿在衬衣外的毛衣脱下,随手扔在椅背上,他上身仅剩薄薄一层衬衣,瘦韧纤长的身材清晰可见,宛如一杆秀挺新竹。

段知友目光从那裸露的肩颈上划过,思绪不可抑制地跃进千里,脑子里播放起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是的,他虽恐同,但也看过同性小电影。

这并非是他自己想看,都怪狗东西张帆,竟在分享资源时夹带了一部GV,时至今日,段知友仍然记得那数个黑人壮汉群P的糟糕场面,和自己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恶心感。这事之后,张帆虽然澄清自己无意,但段知友仍旧和他冷战了两个礼拜,以慰自己被伤害的心灵。

话说回现在,段知友及时叫停自己的脑内小剧场,他背部紧挨着门板,说:“江淮,你,你不要乱来。”

江淮停住动作,平静地看向他。

少顷,江淮脸上划过一丝嘲弄。

“乱来?你指的是什么?”

段知友:“……”

喂,不要再装了好吗?你想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江淮解开最后一枚扣子,脚步渐渐逼近段知友,他衬衫未脱,半露不露,但能看见他腰挺细,腹上有薄薄的肌肉,虽不如段知友的强壮紧实,却有另一类干净漂亮。

两人之间只剩半米,江淮微仰着脸,他五官其实还算柔和,但神情总冷冷淡淡,因而整个面相看起来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张帆曾在看了他照片后评价道:“好一朵高岭之花”。

现在,“高岭之花”用不起波澜的语调问:“你以为我要强奸你吗?”

心里想是一回事,被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段知友整个人都窒息了。

江淮等了等,没等到段知友的回答,于是颇为认真地对他说:“强奸,是犯法的。”

段知友:“……”

江淮接着说:“你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吗?我看起来像是违法犯罪的那种人吗?”

段知友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江淮审视着他,唇边泛起揶揄之笑:“怎么看起来有些遗憾?难道这是你喜欢的play?”

什么玩意儿?段知友气急败坏:“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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