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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平米(9)

作者: 谈执 阅读记录

第10章 想去隔离

段知友霎时无言。

一滴水从江淮发梢滑落,顺着脸颊淌进红润润的唇缝,江淮用指尖抹去,又抿了抿嘴,两片唇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些,就像……恶魔手中的玫瑰。

见鬼,这是什么形容?

段知友被自己的心中所想吓到,可他的确想到了“恶魔”——此刻他觉得江淮像一个恶魔,至于为何这样认为,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念头是忽然跳出来的。

“虽然我们取向不同,但天底下男人自慰都是一个样,你怎么弄,我也怎么弄。”江淮见他神色异样又久久无语,似乎饱受冲击,于是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怎么一副见了洪水猛兽的样子?别怕。”

“你走不走?我还要擦地。”段知友似乎没听进去,横眉冷对地赶人。

“请。”江淮好脾气地走开,心情很不错。

段知友继续蹲下,擦拭地板上的污迹,兴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他心如擂鼓。

怕?他会怕吗?他怕什么?

这一天,年级群发布了数个确诊病例的行动轨迹,催促学生们认真排查是否有交集。

每个docx文件打开都是密密麻麻的几页信息,段知友看得头晕目眩,他哪能记得几天之前,自己在哪个时间点去了哪一处地方?所幸在这个时代干了什么事,手机都记得。

他们是毕业班,没什么课程,段知友几乎不来学校,这次是来见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谁知就点背遇上封校。

段知友自认这段时间没在校园里转悠,应该不会和确诊同学有交集,因此查轨迹查得马马虎虎,粗略一看就去打游戏了。

江淮却很认真,用电脑打开病例轨迹,再用平板查自己轨迹,一条一条地比对。

午后,李检在群里发了个名单,据说是被疾控部门认定的接触者,那些人要去酒店集中隔离,陈寻的名字竟在其中。

段知友立刻发微信问陈寻怎么回事。

陈寻:“[苦涩]我女朋友,她指导老师确诊了,现在她是B类,我是她的C类。”

段知友:“[裂开]好突然。”

陈寻:“不过我听说酒店隔离挺不戳,单人单间,饭还比学校好吃……不说了,我要收拾行李了。”

段知友:“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合十]”

和陈寻聊完,段知友灵机一动。

他游戏也不打了,激动地再次点开文件,试图找到某些重合轨迹——救命,他也好想去酒店隔离! 再和男同住下去,他可能就要疯掉。

随后,他还真的找到一条疑似重合的轨迹,有天在校门外一家咖啡馆,他和某B类接触者同学相隔十一分钟付账。

于是段知友速速去报告李检。

李检:“你当时戴口罩了吗?”

段知友说有。

李检:“哦,你没事,十分钟之内才算。”

段知友:“???时间不用卡这么死的吧!”

李检警觉:“你似乎很想当接触者?”

段知友:“……我在听你的话,认真排查啊~”

几分钟后在大群里,李检发了以上对话的截图,并且无情地没给段知友打码。

“某些同学认真流调的态度值得肯定,但是也请大家理智判别,如图中的程度,不算是轨迹重合。”

段知友:“……”

江淮握着手机,靠在椅背上朝他看过来,轻轻地嗤笑一声。

“想逃哇?”江淮刻意用颇为浮夸的语气刺激人:“段知友,你好有趣啊。”

段知友脊梁一寒,木着脸噔噔噔爬上床,然后用被子蒙住头,砸在床上假装睡觉。

操,好可怕。

被鬼缠上了似的,段知友想,还是只艳鬼。

他脑海里,竟全然是方才江淮张口时,若隐若现的一点鲜红舌尖。

第11章 以物易物

话说陈寻坐上了前往隔离酒店的客车,他拿起手机一看,先瞧见群里的截图,乐了一会儿就开始寻思。

他这个人一路做学生干部长大,见到这种同学不睦的事情,总一厢情愿地想掺和进去,眼见这两人缓和无望,陈寻怕他俩矛盾激化,在宿舍干架,干脆向段知友献上一计。

当然也是途中太闲,得找个事解闷。

段知友:“做志愿者?”

陈寻:“是啊你想,做志愿者的天天在外面干活,也就睡觉回一回宿舍。”

段知友大惊失色:“这么累?这样宝贵的奉献机会还是留给青春朝气的学弟学妹吧。”

陈寻:“……”

段知友:“开玩笑的,这些天不能出门,我骨头都快松了,你这提议不错,我去问问李检。”

谁知问过李检后,才知道报名志愿者的人太多,防护资源又有限,学校先让党员和积极分子们上,根本轮不到他,李检说帮忙报了名字,什么时候轮到他再通知。一转头段知友便忘了此事。

导师给段知友发了一堆论文,说担心他隔离在宿舍太闲,容易出心理问题,还不如多多学习,想想毕业论文怎么写,孰不知段知友回复了他“好的,谢谢老师”后,便又切回游戏界面。

这天,段知友正沉溺于游戏,企图在虚拟的厮杀中忘却另一个人的存在,面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他指尖一颤,但没有抬头。

一只玻璃酒瓶被放到他桌上,握着瓶口的是江淮白皙,骨节分明的左手,虎口处还留着一道疤痕。

这又是唱哪一出啊?段知友隐隐崩溃。

“喝吗?”清凌凌的嗓音。

“啊?”段知友抬头,看见江淮冰雪似的下颌,他站在顶灯下,半张脸被炽白灯光淹没。段知友的视线又移回手机屏幕,游戏里,他已经死掉了,他撇撇嘴:“我不喝酒。”

酒后乱性,他才不中套。

“你管这叫酒?”江淮嗤笑,转了转玻璃瓶,似乎在读说明:“酒精度数6%,呵,连猫都弄不醉,这不就是果汁吗?”

段知友额角跳了跳,放下手机,从江淮手中夺过瓶子,仰头灌了几口,然后“哐”地放下酒瓶,瞪向江淮,一脸“你满意了吧?”。

桃子味,很甜很香,冰冰凉凉。这时候尝到点饮用水之外的东西挺不容易,段知友回味了下,面无表情地说:“谢谢。”

江淮神情一时有些古怪。

“我其实……是想给你倒点来着,你没杯子吗?”江淮眼中闪过一丝揶揄,“这瓶,我刚喝过了。”

段知友呆住,下意识舔嘴唇,又立即反应过来此举不妥,于是狠狠地蹭了蹭袖子。

江淮又说:“后半句是假的,这瓶我刚打开。”

段知友倏地站起来,身高使他可以俯视江淮,被压制的局面似乎反转。

他含着怒意:“你什么意思?”

“和你开个玩笑,别动气。”江淮挑了挑眉,伸手掸了掸段知友的肩膀,但很快被对方挥开,他没在意地笑了笑:“我们两个干待在这里,你不觉得无聊吗?”

段知友脸色严肃:“没有,我忙着看论文,一点也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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