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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醉(76)

作者: 方浅 阅读记录

姜一衍帮他另寻了个去处,在一家早餐店当学徒。

再次见面是两年后,中间发生了许多事,姜一衍也辞去警察职位成为一民普遍市民,姜一衍在外游荡一圈回到怀杨县开酒馆,遇到林然纯属偶然,只是遇见的方式还是跟两年前一样,他依旧姿势奇特的盖着块纸皮躺在路边,这次姜一衍没踩到他,只是正巧碰到他的纸皮被环卫阿姨捡起,两人为那张纸皮争论不休。

姜一衍替他作主,把纸皮送给环卫阿姨,然后将他带到路边餐厅,问他为什么没在早餐店当学徒,他的回答令姜一衍哭笑不得,他说老板嫌弃他吃得多,所以他不干了。

于是姜一衍将他带回去,承诺让他吃饱饭,林然欣然接受,并成为惜拾第一位正式员工。

沈临桉微微叹息:“林然好可怜啊,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不,也不可怜,他有东哥,有你们这群家人,他是幸运的。”

姜一衍知道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握住他的手,说:“没关系,他有二东,你有我。”

“那二东呢,他又是怎么跟你遇上的?”

“说来话长。”

江又东有个姐姐,长得很漂亮,姐姐在父母的要求下嫁给当地一个小富商的儿子,起初那男人表现的恭顺有礼,对他姐也很好,等到他姐怀孕的时候原形毕露,动辄对他姐拳打脚踢,家里人一直瞒着二东,每每电话里都夸姐夫如何疼姐姐,江又东一直不知道姐姐的遭遇。

后来他姐生了,江又东那时候正好高三,请了一天假回去看他姐,正巧碰上他姐夫殴打还在坐月子的姐姐,姐夫全家人冷漠的看着,没有一个人劝阻拦或劝说,看着姐夫施暴。

江又东把姐姐带回家,孩子留在男方家,回家才知道姐姐这一年多一直遭受着家庭暴力,江又东想去找那个男人理论,被父母劝住,父母说姐姐孩子都生了,为了孩子忍一忍。

不等养好伤,姐姐因放心不下襁褓中的孩子回到男方家,男人向江又东保证决对不会有下一次。

这份保证甚至没超过一周,江又东在跟姐姐视频时看到姐姐眼角有伤,起初姐姐还不说,一直推说自己不小心摔到的,经不过江又东一再追问她终于承认又被他打了,这次被打的原因居然是孩子夜里太吵影响他休息。

江又东连夜坐车赶到男方家,劝说姐姐离开对方,正好男人在家,争执下江又东跟男人打了起来,一个不小心失手将手方打进医院,这一架把他自己的前程也给毁了,男方家请律师控告江又东恶意伤人,被判两年。

那时离高考仅剩半个月,他连高考都没来得及参加。

等他出狱,姐姐依旧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没离婚,将就过着,父母甚至埋怨他冲动,他一言不发背着行李离开家乡,自此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一次姜一衍的妈妈在买菜时遇到小偷,江又东正好经过,帮着她追回被小偷偷走的钱包,姜妈妈硬是将他拉回家吃饭,跟姜一衍就这么认识了。

那时的江又东没地方住,身上没钱,连身份证都没有,到处打零工,今天睡公园明天睡网吧的,姜一衍多留了个心眼,经常有意无意去找他,看着他买饭给街边的乞丐吃,看着他跟流浪的老人下棋,觉得他人不坏,主动提出资助他上学。

被江又东拒绝,他说经历太多已无心重返校园,倒是想学一门手艺,于是姜一衍借给他一笔钱,他去报了个厨师班,再后来姜一衍出事,他到处找人联系姜一衍,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给姜一衍,嘴笨,又不会说话,只知道拿钱给他。

姜一衍开店后他立马从原来的酒店辞职跑过来帮忙。

沈临桉听着满心感慨,每个人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是渺小的,每个人都是被爱着的,只要不失本心,到哪里都有爱。

姜一衍一直拉着沈临桉手,沈临桉心里是甜蜜的,也是忐忑的,害怕别人看见对姜一衍不好,毕竟熟客里不乏对他存有爱慕之心的人,就比如现在,前方盯着他俩手没一直挪视线的郑朋远远站着。

沈临桉想抽回手,被姜一衍握得更紧,像是特意牵给郑朋看。

郑朋终于动了,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问:“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沈临桉抽回手,没说话,扭头看姜一衍。

姜一衍说:“是,在一起了,这辈子就他了。”

“阿衍,你骗我的吧,你是怕我烦你故意演给我看的对吧?”

姜一衍不欲于他纠缠,抬起沈临桉下巴,在郑朋不甘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直到他们走了很远,沈临桉回头望,郑朋还站在原处。

“他还在,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一衍没回头,“不会,他怕死。”

他们在清幽的香气中逐一观赏沈临桉喜欢的兰花,一百来种兰花各有各的仙姿,一直拍到两人手机都没电沈临桉才舍得回酒店。

进房间,沈临桉一改在外面的形象往姜一衍怀里一扑,撒娇道:“好累哦。”

姜一衍任他靠着,“你在外面不是这样的。”

他在外面说的最多的话是“我不累,还行,还能坚持”,只有两个独处时他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

“姜老板,你真笨啊,总不能在外面要你抱要你哄吧,我在你面前喊累只是想你安慰我。”

姜一衍很喜欢沈临桉,喜欢他直来直往的性格,不需要费心思去猜,他想什么,想要什么,只要确定了关系,他能毫无保留的把他的一切展示给他相信的人,就比如现在,他想要安慰,想要拥抱他会直接说。

姜一衍低头吻他,在唇瓣厮磨间说:“好,哄你,疼你。”

吻到两个脱掉外套沈临桉下巴垫在他肩上,说出来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你好香啊,染了一身兰花香气。”

“是你身上的香味,我身上没味道。”

沈临桉站直身体,低头细嗅,“嗯,好像都有,分不出来谁身上的,这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吧?”

姜一衍眉毛轻挑,“不算,还差一些。”

不等沈临桉细想差的是哪一些,天旋地转间他被姜一衍扛起扔到几步外的大床上,今天的房间升级为豪华双人房了,两米二的床,沈临桉被扔到被褥上顺势往一边滚,姜一衍拉住他的脚腕,慢慢将他拽到身下,低头:“跑什么?”

“没想跑,就想把香气范围扩大,滚一滚,看看床会不会香。”

“待会儿有得你滚。”

沈临桉羞得脸一红,当然不能一个人羞,于是他揶揄道:“姜老板,你说情话不赖,说这种话也是信手拈来啊。”

姜一衍不怕羞,也没那么多话,他擅长以行动表明一切。

最后,整张床被他们滚得不成样子,酒红色的床旗率先滑落在地,接着是棉被,最后是半湿的床单。

半夜唤服务生换床单时沈临桉全程躲在洗手间没出来,听着动静屋内安静下来才裹着浴巾小跑着出来跳上床,带着酸胀的身体躺在床上,这次不敢滚了,老实趴着,问:“刚服务生来换床单,有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你啊,肯定在想这人在床上干了什么,把床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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