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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病娇后迎来修罗场(125)+番外

她注意到了陆子吟那“热切”的关注视线,这种眼神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她落落大方地微颔首:“大衍派,芳蕤。”

既然在场的人大半都自我介绍了,芳蕤也不会一上来就搞得剑拔弩张,非要坚持个性跟他们拗着来。

一来她没有晏天骄的底气那般独立特行,二来也与她平日的处事方试有关,大家族教导出来的小辈向来懂得审时度势,不会莽撞行事。

她这边说完,却久久等不到浮生师弟开腔接话,她顿了一下,也感觉到气氛一下凝滞住了,另外三人都将视线不约而同地投注在他的身上。

她转眸睇了一眼浮生师弟,雪花如飞扬的般若,絮絮如丝,如鹅毛,一朵一朵从天上飘下来,他就像游离于俗世之外的虚幻形色,她忽感到一阵心悸,想着他或许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她便顺口连带介绍一句:“这位是我的师弟,六绛浮生。”

大衍派?

他们倒是有印象,毕竟这一次除了他们本身熟知的门派之外,“小比”中就属这个“大衍派”被报读的次数最多,连他们师门中人都不免私下提及一二。

陆子吟笑眯眯地打量了六绛浮生一番。

虽然外界传言他这人贪好美色,且男女不拘,但实则陆子吟却对男人并没有多大兴趣,他只是欣赏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容颜。

比如眼前这个叫六绛浮生的少年。

他从未见过谁拥有这种空濛似仙气质的人,一张流淌出月色天光的秾丽清美容颜,他就像那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虚妄存在,仿佛隐遥空。

又如那诱人堕落的鲛人撷采天地之颜色,色含轻雾,勾人欲罢不能,难怪他师姐那等可遇不可求的美人都为他倾心不已。

这种超越性别的美色连他看久了都有些心动了。

可惜,可惜了啊。

他的确对男色兴致缺缺,唉。

“我们这一峰内有六人,而晋级的名额有十位,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到达峰顶,就算我们六人全胜出了亦还有多余的空位,倒也不必急着内讧,你们意下如何呢?”

这话多少有些建议携手合作的意味。

陆子吟这人向来喜欢以最简单便利的方式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简单来说,他实力不弱却是个和平派,能不动手,他就不愿跟别人斗得劳心劳力来解决问题,他只喜欢耍耍嘴皮子。

眼下,他对这一双来自大衍派的师姐弟来了兴趣,便想就近观察他们,所以这是想着法子来缓和彼此竞争的敌对情绪。

汝兰也听说过陆子吟在外的名声,见他眼神一直滴溜溜地朝着那对师姐弟身上打转,只觉恶寒。

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那“花蝴蝶”不来骚扰她师妹顾若她也懒得插手他的事。

“各走各的吧。”

汝兰拉起顾若,朝着他们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我跟师妹先走了,我们自便。”

陆子吟闻言挑了下眉,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落在顾若娇弱略躬的背影上。

这时六绛浮生双袖拂动,细雪薄寒之中,他眉眼冰晶一般沄沄苍然,他出声道:“既不熟何必同路。”

这倒是一语双关,人不熟,路不熟,既无法交心,也无法互助,不如各凭缘份一争。

六绛浮生既已有决策想法,芳蕤自然是跟他共进退的。

“陆道友,别过。”

芳蕤倒是不愿得罪人,陆子吟她知道他是谁,她更知道他来自的“南海陆府”是个什么不可轻易招惹的地方,六绛浮生拂了他的提议,她便勉强将分别的场面搞得不那么难看。

哪怕无一人附和他的提议,陆子吟依旧面容带笑,看着脾气倒是挺好,但芳蕤见过另一个比他更懂用一张人畜无害笑颜来掩藏真实情绪的人,所以她如今对于这一类人都有些避而远之。

“这是幻峰的峰底,到峰顶需闯八界,倒也不必这么急着下结论。”

放下这么一句,陆子吟也不多纠缠,倒是十分风度先一步离开。

芳蕤想到幻峰的事,略微忧愁的颦起眉:“师弟,你猜幻峰第一界会发生什么?”

六绛浮生目光直然穿越密密匝匝的飘蘼雪花,前路织成一面茫然模糊的白网,道:“现在先要找到进入第一界的入口。”

他们是修士,哪怕遭遇寒冷下雪天也不至于被冻得走不动路,但不得不说这种恶劣的气候多少也会影响到他们。

在八峰之中,因为设下禁止无法御空飞行,每一段险峰都须得靠着一步一脚印跨过去。

他们视野环顾所至皆是一片雪色茫茫,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从一开始飘飘悠悠,变得急雪舞旋风,虽路旁有冰练树晶跟覆白石头之类的景物,但渐渐都被大雪淹没,甚至到了难以辨认东南西北方向的地步。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但却符合他们进入幻峰后需要不断经历的险境。

芳蕤感到了冷意。

真奇怪。

自从修仙后,她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因为受冻而发寒到打颤?

她记不清了。

“师弟……”

六绛浮生在前方几步之距,衣摆随风而飘荡,他身上也飘洒上了不少雪花,这种寒意是无法以灵力抵御掉的,所以他的眉染霜泛白,纤长的睫毛缀着晶莹剔透的冰珠,静谧不语时仿若此方天地而生的素霜不欺艳的暇净雪妖。

“若再耽误,只怕此方天地的活物都将活活被冻死在此处。”他淡淡道。

地面上积沉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快没过膝盖,前行艰难,不行也艰难。

“可路在哪里?”芳蕤双唇冻得发紫,抬眸与这片雪地一样茫然。

六绛浮生没有回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按道理来说他们被投放在峰底,穿过那一片墨绿色的雪松林,朝着高处一直走便自会有路上去,但他们这一路走来大雪掩埋越深,脚下也就没有个准测,却好像一直在一个圆里面打转。

这时六绛浮生感觉到手中的“纳戒”内有了动静,他神色若有所动,然后放出了一直闹着要出来的寻宝鼠。

“唰——”雪扇一片空净,一道白影落在了雪地上。

它绒团蓬松一团,身形轻盈,踩踏地雪面之上竟没有半分下陷的痕迹。

芳蕤乍见这跟个雪色险些融为一体的似鼠似狐的小家伙时,眼底讶然一瞬。

“师弟,这是……”

“阿一的灵宠。”六绛浮生道。

他始终想将最好的东西送给顾一,哪怕她不要,但他仍旧执意。

芳蕤听他一直跟她讲话都是一种不温不火的口吻,可这一次无意中提及了顾一,他却好似一下便“暖”了起来,明知道他的心中只有他的那个凡人妻子,但芳蕤还是感觉有些难受。

她想过放下,也尝试过放弃,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她的浮生师弟对顾一从来都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可那个顾一呢?

她如此轻易便拿浮生师弟当一场买卖,骗了她的二十枚上品灵石,如此恶劣行径后,最主要的是她还出尔反尔,这个凡人根本配不上浮生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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