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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红颜劫(26)

“平身吧。”皇上瞟了一眼她尚裹着白布的手,缓和了声音道:“今天也不用你抄折子了,陪朕出去走走可好?”

他这是在求证吗?她可以拒绝吗?还是算了吧,省得又把他惹毛了。

“奴婢遵命。”

宁花园内,皇上走在前面,程乐乐垂着头随在他的身后。皇上没有说话,她更是不可能出声。夕阳洒在这百花争艳的园内,如渡了一屋金光,美得让人陶醉。

程乐乐一时好玩,踩着皇上踩过的脚印紧跟其后。

他的脚步跨度好大,程乐乐跟得有些吃力,每踩一步,她都要付出两倍的气力,不一会儿,额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因为玩得太过专注,连皇上驻足了也不知道,程乐乐‘唉哟’一声,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

被识破2

“你在做什么?!”皇上手快地扶住她往后弹的身子,疑惑地盯着她。

“没,奴婢该死,该死。”程乐乐忙后退一步,揉着被撞痛了的额头,尴尬地点头哈腰。

皇上不再搭理她,转身继续悠闲地走自己的路,良久后,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说话?”程乐乐疑惑,说什么?说多了又说犯上,还是不说的好。

皇上在瀑布前驻足,仰望雪白的飞瀑,含笑道:“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奴婢不知该说些什么皇上才爱听。”

“以你的才情,还有什么可以难倒你的?”皇上盯着她,哈哈大笑道。

“皇上误会了,其实奴婢什么都不懂。”

“嗯?”皇上双眸一凛,依然盯着她,她这叫什么都不懂?

程乐乐略一迟疑,道:“其实《宁花园瀑布》是出自别国一位著名诗人之手,奴婢只是借用一下罢了。”见皇上的脸色惭寒惭冷,她忙跪了下去:“奴婢知道,奴婢又欺君犯上了。”

“你哪一天不欺君犯上,朕还觉得不习惯了,平身吧。”皇上长袖一甩,没好气道。

随即注视着她问道:“字谜呢?可别告诉朕是皇太后告诉你的。”

“是……昱王爷。”程乐乐说得很小声,可皇上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好不容易卸下的寒冰再度涌上他棱角分明的帅脸,而且有着越结越深的势头。

抓在雕花护栏上的指节发白,估计再不放手,石栏就要成碎石堆了。

程乐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将可怜的护栏救下吧。踌躇着上前一步,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使出吃奶的劲儿,硬是将他的手由石栏上掰了下来。

手心处,已有了几丝嫣红的血迹。

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是他?

他的面孔在狂怒后转为可怕的平静,聚满了风暴却隐逸在无波的表面下

“皇上,奴婢这回不止是犯上了对么?要坐牢是么?”坐就坐吧,只要别太久就好。程乐乐急道,后面那一句是在心里说的。

皇上瞟了她一眼,抬手往她衣襟上伸去。

程乐乐后退一步,惊恐道:“干嘛?要直接掐死我么?”

“掐死你,对朕一点好处都没有。”皇上冷声道,再度出手,扯下她衣襟上的丝帕。

原来只是借用丝帕,早说嘛,送给他都没问题。程乐乐想着,偷偷瞄了眼他看不出情绪的脸,小心翼翼道:“需要奴婢帮您么?”

“过来!”冷漠的声音。

程乐乐忙上前一步,接过帕子替他清理手上的小伤口,原本就受伤的手显得有些笨拙,好几次痛得他直皱眉。

程乐乐双手在拭擦着伤口,脑袋却在沉思着,不明白为何提到昱王他总是容易生气。他和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皇上,荣王爷求见。”身后传来玉公公的声音,目光在他受伤的掌上打转,甚是担心。皇上稍稍缓和了脸上的怒火,嗯了一声算是允了。

被识破3

不一会儿,便见荣王正缓步往这边行来,脸上亦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行过礼后见程乐乐不停地冲自己身后张望,凄然一笑道:“不用看了,没有你要找的人。”

“吵架了么?”

荣王不语,皇上冲程乐乐一甩手道:“你先下去。”

程乐乐也没想多呆,听到可以走了自是高兴,道了声:“奴婢告退。”离开了宁花园。

皇上睨着她夕阳下渐行渐小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一片金光中。转头深深地看着荣王。

“可别陷得太深才好!女人可以疼,可以宠,但不可以爱!一旦爱上了,便会任她予取予求,许多事将会因此而无法施展。记住你的身份!”

荣王不语,低头看着湖中自由自在的鱼儿,几乎看得痴了,每一条鱼都是她美丽的身影。

如果真能做到这般潇洒倒好,只是,感情的事,自古又有谁可以自主控制?

皇上见他消沉,转口道:“天都快黑了才进宫,有事么?”

提到公事,荣王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脸上的消沉瞬间由他的脸上退去,道:“宁城近日来连降大雨,江水已经开始泛滥,永宁两城百姓严重受灾。加之北宛国对我国边境的频繁挑衅搔扰,皇上……”

皇上震怒,打断他:“冯将军呢?朕前些日子不是刚给他配了两万水兵吗?”

“皇上息怒。”荣王拱手道:“宁城正在受灾,粮仓早已空缺,百姓的衣食住行已成问题,又何来粮草供给这二万兵马呢?”

皇上沉吟半晌。

“依四弟看应该怎么办?”

“眼前最重要的是调粮赈灾,不让百姓受苦。”

“就放任北宛国嚣张了?”

“皇上,百姓乃国之根本,不能失去民心呀。”

“连国土都不能保全,怎么保百姓?”皇上睨着他。

荣王坚持已见,道:“可粮响就这么些,只能取其一。”

皇上再次沉吟,微皱眉头。这次不等他出声,荣王略一迟疑道:“三哥对领兵护国在行,何不让他前往处理呢?”

“他?”皇上嗤笑一声,怎么今天尽听到他的好?果真是智勇双全么?他倒要看看。

“好,就让他领五千兵马前去。”他的脸上的残酷一闪而逝。“至于冯将军,让他撤回。”

荣王一怵,盯着他:“五千人马怎敌得过北宛国的几万兵马?”

“四弟不是刚说了宁城粮草供应不足吗?去多了,也只有挨饿的份。”皇上端起石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就这么办吧。”

荣王虽有异议,但皇上已经表现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只能将心底的话语吞回肚里,拱手道:“臣遵命。”

皇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目视着最后的一丝夕阳落尽,幽幽道:“自朕登基以来,南越国就没有太平过。”

“皇上体衅民心,造福百姓,南越国上下赞声一片。国家之大,难勉遭人窥视,区区一点小问题,又岂能难倒皇上?”

“希望如此。”皇上回身,往园外行去,荣王紧随其后。

“天已晚,四弟先回府去吧,本想一起喝上两杯,只因四弟心中有事,怕是不能尽兴呀!”皇上哈哈笑道。

荣王不语,抬头时看见程乐乐正站在园外,手捧一大捧开得正艳的月季花,似是在等着自己。

天长地久

皇上和荣王相视一眼,齐齐看向她,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程乐乐轻笑着行至荣王面前,将手中的花塞进他的怀里,道:“十九朵玫瑰代表的是天长地久,只要你把它送给心影,就算是杀了她老娘,她也会原谅你的。”

两个大男人又是相视一眼,这花有那么神?能长寿还是能生出黄金?

皇上轻咳一声,道:“这是月季花。”

程乐乐一窘,没好气道:“你们南越国也不长玫瑰,我看这月季长得和玫瑰没多大区别,只好拿来代替了,反正心意到了就够了。”

“这花我府上也有。”荣王呵呵笑道,一个大男人抱着一怀的花,不被人笑死!

“爱要不要。”程乐乐作势往湖里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