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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以后(37)

而且在幻境外他见过他师兄被好多美丽多情的女子追求,但他一概不理,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如果那是桩好事,他师兄干嘛要跑呢?

齐暄宜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还有断袖分桃这等妙事,事情突然就变得有趣起来。

他心血来潮在御花园中设宴,请了诸多久负盛名的风流才子来,然能入得他眼的少之又少,好在还有一个萧鹤,让他觉得这样宴会没有白开。倘若那些个想要夤缘而上的才子们早早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那他们还准备什么诗词,有那个时间不如簪花涂粉,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更容易得陛下的青眼。

钟得禄很快捧了厚厚一摞画册从外面进来,这些画册都是历代皇帝留下的精品,画风精致,惟妙惟肖,动作大胆奔放,水乳交融,还配有剧情,齐暄宜搓搓手,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期待万分。

反正要是不舒服的话,他就把这些画师全给砍了。

关雎宫内,萧鹤站在窗前,他望着庭中的海棠,神色冷淡,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齐暄宜进来时,见他静静站在一束春光里,整个人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不是此间中人。

他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微垂着眸,便要下跪。

齐暄宜免了他的礼,心想直接上床似乎少了点情趣,便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他:“你叫萧鹤?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萧鹤站在原地,垂头规矩答道:“这是家父取的名字。”

“令尊喜欢鹤?”齐暄宜问。

萧鹤道:“不是,家父很喜欢一句诗,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萤。”

“朕知道这首诗。”齐暄宜点头说。

他师父同他讲过,好像是感慨人世间的沧桑变化,他听不懂,也完全没办法体察到作者的心情,只记得那天下午的挂满糖霜的奶酥很好吃。

齐暄宜赶紧止住自己的思绪,不能再回忆下去了,再回忆下去他就没法下手了。

正好此时,萧鹤问他:“不知陛下召草民来是为何事?”

“你想知道啊?”齐暄宜坐在床上,他的眼角眉梢都写着开心,对萧鹤招招手,欢快道,“来,把衣服脱了,我们床上聊。”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萤——【宋】张元干

第24章

萧鹤抬起头, 看向床上的齐暄宜,他是第一次这样直视这位陛下,陛下容貌昳丽, 天人之姿。

他也曾见过不少美人, 只见了这位陛下不知为何心中一悸,似与一位久别的故人重逢。

可他从不曾见过他。

齐暄宜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袍,胸前的带子有些散开, 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萧鹤只看了那一眼,就收回目光低下头去, 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齐暄宜脸上的笑容不变,他反问萧鹤:“朕说的不明白吗?哪里听不懂?上床来朕同你好好解释解释。”

萧鹤仍是站在原地,不卑不亢, 坦然问道:“陛下为何要让草民上床?”

“啊, 这个啊,”齐暄宜摸着自己的下巴, 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些, 他压低声音,似说着情人间的耳语低喃, 他说:“实不相瞒,朕看上你了。”

从被带进关雎宫时起, 萧鹤就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没想到这位陛下说话会这样直接, 萧鹤总不能回他自己没有看上他,除非他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殿中弥漫着某种腻人的甜香, 熏得人头疼, 萧鹤克制住按揉太阳穴的想法, 问道:“不知陛下看上草民什么了?”

“你长得好看啊,”齐暄宜说完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点头道,“身材也不错。”

齐暄宜觉得,他要荒淫无道自然是要找最好看的男人,差一点他都会觉得晦气,他查过宫中的侍卫,朝中年轻的官员,甚至还微服出去,把参加今年春闱的考生一一看过,这么多的人里,只有萧鹤一人能入得他眼。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见第二个了,齐暄宜说什么都要把眼前这人搞到手。

从没有人敢在萧鹤面前出言如此轻佻,只是此人乃是当朝天子,说了他也奈何不了对方,萧鹤心中还莫名生出些许无奈的情绪,只能回道:“陛下,世间比草民长相出众的,大有人在。”

齐暄宜摇摇头,认真说道:“没有吧,你不用自谦,今日来了那么多人,朕都看过了,里面属你最好看。”

进宫之前,萧鹤想过自己在打听未婚妻那位堂兄的下落时,可能会得罪宫中的某位贵人,也想过处理这类事件的办法,但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副皮囊入得天子的眼,而被带进关雎宫中。

此前没听说皇帝是断袖,怎么突然之间多了这么一个爱好。

萧鹤抿了抿唇,劝道:“陛下,草民以为——”

萧鹤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齐暄宜打断,他挑了挑眉,眉宇间似有些许不悦,冷声像萧鹤问道:"你不愿意?"

殿内鸦雀无声,恍惚间可以听到窗外枝头海棠花缓慢绽放的声音,萧鹤坦然承认道:“是。”

他是兰陵萧氏的公子,即便日后没能成就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也不必在皇帝身边做个佞幸。

齐暄宜听到他的回答倒是没怎么生气,他托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向他,眨眨眼睛,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陛下此时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像是在嘲讽,但看他的表情,又仿佛是在真诚发问,萧鹤嘴唇微动,回他道:“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愿意吧。”

齐暄宜当即转过头,问站在不远处的钟公公:“钟得禄,你愿意吗?”

钟得禄没想到这二位的事还能有他插嘴的份儿,连忙弯着腰谄媚应道:“陛下,老奴愿意。”

萧鹤:“……”

这位陛下倒是能问个人,他就算是问这位钟公公愿不愿意给他生个孩子,他多半也是会说愿意的。

反正孩子是不可能生出来的,这位陛下也不可能让他上床。

齐暄宜嘻嘻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像个小人得志的反派。

见萧鹤不作声,齐暄宜自觉是自己在这场辩论中占了上风,心情很好地问他:“所以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朕长得不好看吗?配不上你吗?”

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位陛下长得难看,陛下眉目如画,色如春晓,眉心那一点红痣有时又衬得他好似仙人下凡,但是这些与萧鹤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鹤恭敬回道:“可是陛下,草民喜欢女人。”

齐暄宜笑着道:“那没事,朕不在意你喜欢什么人,朕喜欢你就够了。”

萧鹤一时无言,春光明媚,唇舌柔软,说出的话却是天真又残忍,这位陛下哪里懂得喜欢人。

在这位陛下的眼中,自己应当也不能算作是一个人。

齐暄宜从床上站起身,走到萧鹤的面前,抬手勾起萧鹤的下巴,他越看这张脸越是喜欢,他想起不久前看的那些图画,心里的小人早已脱光衣服蠢蠢欲动,他压低声音,在萧鹤耳边呵气道:“你让朕舒服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你想要的都会有,就算你想要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朕也可以赏赐给你,你有什么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