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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25)

作者: 鼬饼 阅读记录

闻人晏却没有坐下的打算,像是在贯彻自己要活动筋骨的这一说法,只挨着窗沿应道:“是有缘,不知后来您们两位怎么处理那小贼了?”

“师兄慈悲为怀,教训了他一顿,就放他离开了。”

不知到底在喜作心里是怎么把苦作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与“慈悲为怀”挨上边的。

喜作继续道:“像这种偷船令的小贼,听说每一次摘星桥市都会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也用不着大惩戒。只是没想到会有胆大包天把手伸到师兄腰包里的,估计是以为师兄目盲,好欺负。“

闻人晏侧头看向窗外,迎面是广阔无垠的江面。桥市举行到现今,十二艘相连的画舫已经渐渐驶离了翻云桥,就像是立于江面上的孤岛,原本时不时能从桥面上传来的小贩吆喝也已经没了影迹。

他转了一下手中的圆扇,状似无意地回道:”确实是每一回桥市都会有,但我来时听孙阁主说,这一回偷船令的小贼好像特别多。”

且不说一些岌岌无名的江湖小客,不少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偷走了船令,只能临时向摘星阁求助,让他们手下的人好生忙活了一通。

“这十二画舫凭船令上,总归是会混进来不少乱七八糟的人。”

喜作饮了一口茶,耸了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多热闹的地方就容易出乱子,像摘星桥市这种热闹地方,每一趟有不同的乱子出现,正常,正常。依我看,用不着多理会。”

“要我说,小僧其实更好奇另一件事。”

“说来惭愧,小僧虽是修行中人,但六根总不见得能常清净,最喜欢看各种闲散话本,总因这不务正业的兴趣遭师兄的责骂。”话是这么说着,但喜作提起自家师兄,却笑得越发开怀,难得会让人觉得他连同骨头也有在笑。

喜作话锋一转,像是好友说笑般问道:“闻人施主这段时间来,总说起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什么天下第一剑客。但小僧览阅这么多话本志谈,从前未见过类似的论调,觉得好玩,一时心下好奇,想问问,可是出自什么有趣的典故?”

“居然没见过吗?”闻人晏美眸瞪了瞪,看着一副吃惊的模样:“江湖上大家伙都喜欢当至尊,我还道他们会常把这些挂在嘴上呢,先前江中首富家的女儿要嫁人,不也搞了个文试,说嫁给天下第一的才子,我还当这说法很常见呢。”

“「天下小谈」评我为「美人榜」榜首,我心上人是个剑法天下无双的剑客,我想用这个由头撩拨一下他,仅此而已。喜作小师傅,你觉着这听着有趣不?”

“有趣。不过,闻人施主,那什么第一美人,可不是什么好名头啊,我听说呀,凡是第一美人,下场都不会特别好。”喜作笑眯成一道缝的眼皮子抬起来些许,露出些许他那溜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茶盏,透显出些许寒意。

江湖上不只是「天下小谈」喜欢评美人榜,过往有不少的富有盛名的浪荡才子爱评,立志绘尽天下美人,制作美人图册的闲散画师爱评,他们在「天下小谈」之前也评出来过不少正儿八经的第一美人。

而这些个第一美人,正如喜作所说,都没个好下场。应了那句“红颜薄命”,大都会死得不明不白。

在梵泽寺中,苦作因王大哥一事,私下与闻人晏详细说过他们崔家当年的事。

说宣州崔家当年被灭的三十余口人中,还顺带了半个外人。这半个外人是崔家三少爷,也就是现今的苦作大师,未过门的妻子,梁诗语。

梁诗语,曾经也有过“第一美人”的美名。

她自小就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婉柔美,不仅在宣州一带远近为名,后来有自京城来的大才子见着她,也叹说她是他平生所见最美之人,应是当世第一美人,如此便盛传了开来。

然而崔梁两家同在宣州,两家为百年世交,关系极好,梁诗语尚未及笄,就被梁家的人许配给了当时年岁正合适的崔家三少爷。谁也没想到,这一桩婚事却成了梁诗语的催命符。

宣州民风开放,少有成婚前相见的忌讳,当时正值新春,梁诗语替父母携礼前去祝贺,却遭逢那小满暴起杀人,一位绝世美人,就这么被株连,命丧黄泉,令人叹惋一时。

“真令人害怕。”闻人晏应得漫不经心。

喜作说话的语调也很漫不经心:“这些第一美人的殒命相互间并无关系,各有各的意外,指不定当真有什么孽缘因果缠在这名号上,我这提上一嘴,也是希望闻人施主能够多加小心。”

“是该小心,我也是惜命的。”闻人晏笑了笑,小声喃道:“这万一我也香消玉殒了,谁来陪阿寻过生辰。”

“所以呀,为了小心起见,喜作小师傅,我有几个疑惑,想问问您。”闻人晏晃着手中的圆扇,轻声说道:“梵泽寺棍艺一绝,我在寺中见你与苦作大师也是用棍练武的,但为何您手上却有练剑之人才会有的剑茧。”

喜作手上的剑茧并不明显,平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闻人晏喜欢看殷寻练剑,也喜欢看殷寻用剑的手,观察到的,总比别人要仔细一些。

喜作闻言一愣,而后才缓言解释道:“小僧不才,什么都学不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只能十八般武艺样样都学一点,所以我会剑,又有什么奇怪的?”

“闻人施主早年不是也跟闻人松风大侠学刀,又与柳盟主学琴,可却从未见您把刀与琴带在身上,总是两手空空,唯有拳脚。”喜作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视线落在闻人晏一身罗裙上。

女子衣裳本就大多繁复,闻人晏这人更是喜欢挑最繁复的来穿,这层层叠叠堆砌在身上,却唯独不见有任何兵刃置于身上。

“说得也是。”闻人晏点头应声,又再次问道:“那为何喜作小师傅的脸,看上去要比之前在梵泽寺见到时,要塌上一点。”

闻人晏话音刚落,一条细长的竹刺倏忽往他袭来,对准了他的喉间,被闻人晏手中圆扇一挡,竹刺才偏了位置,直钉入他身侧窗沿的框角处。

“喜作小师傅,这是何以?”

闻人晏冷声抬头,看向还捧着茶盏坐在船屋正中的喜作。

第19章 冲动行事

闻人晏这些年打扮惯了,对人的五官观察颇深,且本身的记忆力又惊人得好,所以总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小细节。

比如他能看出来,面前的喜作,与他在梵泽寺时见到的第一面,并不完全相同,能隐约发现他的脸上动了手脚。

却听喜作依旧满脸笑意地轻道:“不是我。”

旋即耳朵微动,手中茶盏往身后一抛,直弹开了与闻人晏正对另一扇窗户。

这一扇窗户与闻人晏侧边的不同,它后头是画舫之间不同船屋的门廊,可弹开窗户后,一眼看去过道外头却空无一人,茶盏落到窗外,却也没有响起该有的瓷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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