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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49)

作者: 鼬饼 阅读记录

闻人晏手上动作一滞。

“而这‘断念’在殷少侠身上,少说,已有三年。”

温晚意又取了一柄小刀,“它这药有几个特点,分量比较重,味辛,且不化于水,需得长期服之,除非每回都把人敲晕了强行塞喉咙里,否则基本只有人自愿吃下去的份。就我所知一般是用于养死士。”

“我听闻苏姑娘在未被柳前辈救下前,曾是被当成死士养大的,但想必个中手段你们也会了解一二。”

闻人晏目光稍沉,片刻才笃定道:“能解。”

“能。就是需要点时间,且你得保证,他不会再吃下类似于‘断念’的药,不然药性相抵,容易出岔子。”

温晚意一手转着小刀,一手拿起桌案上的灯,走到榻前,一点都不含糊支使起人均天盟的少盟主做事:“把人扶起来。”

“是要剐去伤口腐肉?”闻人晏看了眼他手上的家伙,轻手轻脚地将殷寻扶起,问道。

温晚意反问:“不然呢?”

他把小刀放到烛火上将其烫红,而后凑近那血口子,他忍不住又嘴欠了一句:“还是说你有什么着急要问他,我也可以先把人给你弄醒。”

说罢就见闻人晏果不其然地摇头:“皮肉连筋骨,可疼了。”

“你们这些个整日舞刀弄枪的,还会怕疼?”就算是楼万河像是身上长了几百张嘴的货色,温晚意也没见着他治伤时喊疼。

闻人晏无奈地应道:“他怕不怕疼是一回事,但我怕他疼。”

正如他所说,那皮肉接连着筋骨,怎么都是疼的。

先前在马车上,闻人晏用烧红的铁片在那破开的皮肉上轻轻一点,即便人在昏睡中,殷寻还是刹那间被刺得额间冒出冷汗,唇齿间泄出几声闷哼。看得他直揪心,嘴上不停地念着“不疼不疼”,好像如此就能说服那伤口,真的不会给人招致来疼痛。

更别提现在是要剐肉了。

好不容易万事,殷寻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温晚意熟稔地往伤口处洒上药粉,又抬手往殷寻身上的穴位打了几下,再次支使起闻人晏道:“去外头打盆水来,我替他施针。”

谁想闻人晏刚走出去没多久,温晚意就见殷寻像是被什么梦魇惊扰了一般,骤然睁开了眼,目光在屋内仓惶地,最后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哑声开口:“阿晏呢?”

他见状一乐,回答道:“打水呢,应该快回来了。”

殷寻闻言,才将目光收了回去,知晓温晚意是在给自己治伤,轻声道了声谢:“辛苦温大夫了。”

“不用谢,收钱的。”温晚意慢悠悠地起身取了针袋,“对了,与均天盟打交道,是我在最大的生意,所以事关伤情,我有什么都不会瞒着闻人少盟主。但我这人好歹尚且有些医德,所以还是与你知照一声,我方才与少盟主明说了,你服过‘断念’这事。你若是不想让他知道此事,现下也没办法了。”

殷寻一怔,垂了垂眸子,良久才应声道:“无妨。”

“我本也……没什么是想瞒着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还在生气吗

现下已然是秋、冬季, 天气寒凉,温晚意提前在屋外大缸里蓄好的水,入手轻触,冰得令人觉得有针在刺皮表。

闻人晏指腹相抵, 轻轻搓散掉手中的湿润。心想, 直接这么把水打过去给阿寻可不行。

他目光投向缸子里的水,又转而望向药庐内简陋的厨帐, 陷入了一阵不算持久的沉思。

生来就是矜贵命的闻人大少爷, 哪怕从小就跟着均天盟的人走南闯北,不比其他世家子来得日日锦衣玉食, 但像热水这种东西,每逢天凉,都会有侍从替他备好, 送到他的房间来。

哪怕是在饮雪剑庄里蹭吃蹭喝的那十日, 出于待客之道, 殷寻也会每日清晨就前来给他送水和炭火。

饮雪剑庄终年严寒,每位弟子都有自己固定的柴火、炭石份额。

还没开始当家的闻人大少爷在家好吃好住惯了,起初还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直到临行前两日,蹑手蹑脚地摸去了一趟殷寻的小屋子, 看见那昏黑得只有一盏七蕊莲花灯的弟子房内一片冰寒, 方才知道, 殷寻把自己一月的份额都分了一半给他。

而当时殷寻只说:“莫要挂怀。”

他神色淡然地望向那大雪压枝头,“比现下还冷的时候很多,我早已习惯。”

总而言之, 闻人晏往前的十数年人生中, 还没碰到过这满屋子只有冷水的状况。当然, 他也扯不下脸折回去问温晚意该怎么办。

他定了定神,最终决定亲自去开拓一番“把水烧热”的大业。

于是,一顿“兵荒马乱”和“人仰马翻”过后,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一吹那炭火灶台,原本明媚的红妆被染上了青黑,化身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乌面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好歹水是成功把水给热上了,且没有弄坏太多东西。

闻人晏小心翼翼地端着水,刚走出厨帐,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逸入耳中,抬头,就见一个人从墙外,鬼鬼祟祟地探出了个头来。

方才被狠心关在药庐门外的楼万河傻笑着挥了挥手,朝闻人晏打了一声招呼:“又见面了,晏大美人,你脸怎么弄成这样了?”

闻人晏一点倾诉自己被那灶台怎么折腾的兴致都没有,反问道:“你这是在作甚?”

“偷爬进来啊!”楼万河语气中没有半点做贼心虚,“我怎么也得来关心一下人殷少庄主的情况吧。”

闻人晏目光不善地瞥向楼万河:“我记得你与阿寻,并不相熟。”

楼万河被这一瞥骇得差点从墙上摔下去,怯怯道:“是不熟,就看看嘛。”

我就是想看看热闹嘛!他心道,但不敢说出来。

楼万河手撑着药庐墙边,一个翻身,灵活地跳了进来,动作熟练得让人一看便知,他平常没少干这档子事。

“我本来是想从后院进来的,结果撞见了你和那位殷少庄主的随侍……”

楼万河话还没说完,就听闻人晏打断道:“那人并非阿寻的随侍,他就是被殷梦槐派来盯着阿寻的。”

“盯着?为什么?殷少庄主那人看着也不是什么会乱闯祸的混世魔头啊,需要老子这么特地派人盯着吗?连我家老头子都不会管着我,我离家出走这么久,他到现在还是哼都没哼一声……”

是啊,为什么?

闻人晏没理会楼万河的滔滔不绝,只暗自思忖。

从第一次去饮雪剑庄时起,他就一直有类似的疑问。

正如温晚意所言,因那”断念“的特性所致,要想让人毫无知觉地服下是极具难度的事,殷寻不是会那般松懈的人。

闻人晏在脑中仔细掰数,心说,能让阿寻自愿服下这玩意的人,不是他极为尊敬的恩师沈老先生,就是他们饮雪剑庄的庄主殷梦槐。他接触过沈老先生,这些年也会听阿寻偶尔提起,是庄内难得与阿寻亲近的人,断不会如此。所以……就只剩殷梦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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