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日常慢热文(56)
于映浅浅做了个呼吸，两个人的鼻尖离得很近，喝了酒嗓子说起话来沙沙的：“中考，之前，楼绮让我问你。”
“有，喜欢的人吗？”
“……她让你问的？”
“嗯。”于映点头，热水升起的雾气打湿了睫毛，脸因为还醉着，泛起微微的红。
魏允没说话，头往后仰从于映手中逃出，加快了洗澡的动作。
没等到回答于映也不着急，乖乖坐在浴缸里任他帮自己洗，洗完躺进被窝混身都舒服。等魏允洗好回来，于映双手抓住被子，露出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他。
魏允几下将头发擦干，关掉房间的大灯，留下床头小灯，也躺了进去。
酒精让人头脑发晕身体发热，冷空调吹到身上格外舒服，于映胳膊抬到外面，侧躺着静静看魏允，食指点上他额头缓缓往下移：“你长得真好看啊，鼻子高高的，睫毛，很弯很长，摸着好舒服，嘴唇，软软凉凉的。”
“你怎么这么好看呢？”于映眨了下眼。
“难怪女生们都喜欢你，谁不喜欢好看，又优秀的人呢？”
于映傻笑着说：“我也好喜欢。”
一直没说话的人这会冷不丁问：“喜欢什么？”
“喜欢……”于映眼睛里的笑一点点没了，咬着唇表情很纠结，盖在魏允唇瓣上的手也往回收，却在快要藏到被子里时，被魏允一把抓住。
心跳在那一瞬间漏掉了半拍，于映抬眼去看魏允：“怎么啦？”
魏允换了个手抓：“你还没回答。”
于映不服气：“那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呀？”
小醉鬼还在想刚才洗澡时问的问题，魏允笑笑，说：“你不是说，那是楼绮让你问的吗，那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
还有这种说法？
于映皱着眉：“那如果我也问呢？”
“你当然可以问，我也可以回答，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回答你的。”
紧接着是魏允低沉，如灌满电流般，让人听了浑身都麻麻痒痒的声音：“所以，你也好喜欢什么？”
好喜欢什么？
被握住的那只手里全是细汗，于映屏住呼吸，嘴唇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来，杏圆的眼睛里全是魏允看他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允啊，你就钓吧
第43章 听风的孩子
于映一点儿没说错, 这样的魏允太好看了，完全不像平时冷冰冰的样子，这样的魏允很温柔, 像一汪水包裹着于映, 而他就是溺在水里的鱼。
但鱼明明是生活在水里的, 又怎么会溺呢？
于映想不通，他往前凑想看清魏允眼睛里的东西, 魏允也不动，抓着于映的那只手张开又收拢, 食指轻轻摩挲于映的手背，任由他看。
之前酒劲儿一直都压着，这会开始慢慢反上来, 体温越升越高，连空调冷气都快止不住那股热，于映悄悄咽了口唾沫。
原本他是想看魏允的眼睛，但等人离近了以后，视线就不由自主开始乱走，先是眉毛，然后是鼻子, 最后粘在那两片红上, 再也移不开眼。
于映眨巴着眼睛，犹豫纠结过后, 缓缓低下头, 软软贴在魏允的鼻尖上, 将好看的高度仔仔细细, 一点点描摹出来。
魏允拧着眉, 他知道这个人已经开始不清醒了, 不然说不出这样的话，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在快要贴到嘴唇的时候，魏允出声叫了他名字：“于映。”
浅浅的吻立马停住，于映吸溜下鼻子，眼眶微润：“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叫我小鱼呢？”
“……”
“你可以叫我小鱼吗？”
“哥哥，好吗？”于映捧住魏允的脸，说话的时候会不小心碰到魏允的鼻子。
他总是用这样可怜兮兮的语气跟魏允说话，装可怜他最会了，魏允不惯着他，说：“别闹，你醉了。”
“没醉，我好着呢。”于映低头在魏允嘴角啄了一下，动作里有羞涩有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忐忑。
平时对这种事了解少，什么都不懂的人就算是亲吻，也只是很单纯的，就简简单单贴一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亲了一下，又是第二下，第三下，不厌其烦，一次比一次停留时间长，两个人的呼吸也一次比一次紊乱，最后贴上去那次，于映足足有十秒钟没动。
于映感觉自己正被某种情绪包裹着，很难受很不堪启齿，他埋头去嗅魏允身上的味道，胸口涨得喘不过气来。
情绪化作眼泪从眼角溢出，沾在衣领上晕出深色的花，于映抱紧魏允的腰，低声抽泣。
魏允一顿，问他：“怎么了？”
于映摇头手臂再次收紧。
这天晚上于映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会哭一会又去贴魏允。魏允前半程在哄他，后半程醉鬼睡着了，他却很精神，借着月光打量身边睡着的人，最后在眉心落下一道吻。
*
来海南的目的是看海，但这几天他们却一直在别的地方溜达，单虎说他们就是缺心眼儿，说要来的是他们，来了不去的又是他们。
于是乎，在距离返程只剩一天的时候，单虎换上大背心和大裤衩，又提着水桶铲子，把两个人带去海滩。
海边人多风大，不少外地旅客在这打沙子冲浪，岸上还有很多架起的遮阳伞，底下大人和小孩平躺着吹海风睡大觉。
单虎也没见过海，一到沙滩上就拿着铲子学人赶海，那他哪会啊，乱挖一通什么收获都没有。
旁边大叔说这样不对，在沙子里找到一个浅浅的呼吸孔，亲自示范给他看。
于映出门前也找了一个小盒子，用来装那些贝壳海螺。
刚从沙子里出来的海螺颜色很漂亮，像刚出窑的瓷器，阳光落在表面水光粼粼，闻着有股淡淡的咸味，放到耳朵上能听见里面的‘嗡嗡’声。
轮椅在沙滩上不好推，魏允就背着于映走，走一段放下来一段，两个人坐在离水近的地方，海浪扑上来衣服裤子打湿大半截。
“哎？为什么男生也要穿腿袜啊？那不是女生穿的吗？”
一个约莫六七岁，扎双马尾的小女孩歪着头看他们，旁边的妈妈听到话也投来视线，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年轻妈妈拉着小女孩说：“不可以这样说哦，那个哥哥腿不好，穿的是血液循环袜，跟普通袜子不一样的。”
“啊。”小女孩捂着嘴，不好意思的跟于映道歉：“对不起啊哥哥。”
于映弯眼朝她笑：“没关系，不过腿袜不是只有女孩子才能穿，男孩子也可以穿的哦。”
“啊？真的吗？”
“嗯，腿袜就跟衣服一样，只要穿在身上好看，男生女生都可以。”于映说。
小女孩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很乖的点头：“我知道啦。”
整个下午，于映他们沿着沙滩走走停停，捡了满满一盒子海螺，盒子装不下的就用外套包起来。
单虎跟之前那大叔学了一手，现学现卖也挖到几只螃蟹海星，可怜兮兮躺在小桶里，说是晚上带回去煮着吃，临了要走又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