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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126)

作者: 李狗血 阅读记录

竟与他们离得这般相近?

确实。

就如江恶剑所想,陶恣手脚皆被青焉挑断,若再送回七杀斋,无疑剩下死路一条,而陶梧遭铁链穿透的胛骨同样需要静养,为防止他再失去控制,此时一手仍由锁链束于石床,仅可在密室内活动。

今日前来偷袭之人一出现在屋外,司韶令便已察觉异动,情急间唯有咬破双手束缚,打开这恰好就置在一旁的机关。

那人闯入时只来得及看见重新闭合的地面,邃到桌边寻找机关所在,却未成想,他费尽力气解决了所有守卫,偏江恶剑出其不意跑了进来,随后才又有了那一番对峙。

眼下,看到江恶剑果然心细地找来此处,司韶令却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意外。

直把江恶剑看得心底一阵阵颤栗,比刚才还要内疚百倍。

因为——陶恣手脚虽不能行动自如,但到底师承以内力闻名江湖的擎山,依靠手肘与膝盖支撑身体,发起疯来难得的与不能动用内力的司韶令相持平,加上陶梧也连司韶令都不认得了,不顾一切地帮着陶恣,江恶剑落地时,看到的三人情形实际令他不忍直视。

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司韶令会被陶梧以两条铁臂勒住脖子,与身上陶恣扭打成一团,把陶恣一头鸡窝般的乱发都快扯掉了,扯得他惨叫连天,胳膊肘胡乱抡在司韶令鼻梁,霎时抡出一缕鼻血。

当真应了那一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尤其,司韶令面无表情看向江恶剑,流至嘴角的鼻血仿佛会说话。

说——等着。

江恶剑:“……”

至于陶恣,一见到江恶剑,更火冒三丈间,俨然也知晓江恶剑的厉害,连滚带爬回到了陶梧身后。

鼻青脸肿地接着朝他道:“你这疯狗怎么还没死?又跑来青邺干什么!”

“我警告你,司韶令,司韶令已是我师弟的人了,不信你看他身上,都,都是我师弟亲的,你不许再纠缠他!”

“……”是司韶令脖颈附近被江恶剑啃咬过的一排排齿印。

提起这个,江恶剑更不敢与司韶令对视。

他只冷笑一声,像呲着獠牙的恶鬼,一步一步朝陶恣走过去。

吓得陶恣紧紧抱住陶梧,终于让陶梧放开了司韶令。

也猛意识到什么,生怕江恶剑对陶梧动手,陶恣又急忙改口:“不是我师弟,是,是哑巴叔,我们都听到了——”

应回想起那一番穿透石壁不绝于耳的难堪声响,陶恣脸一红,话锋一转,又冲江恶剑气道:“但哑巴叔心地善良,有情有义,出,出淤泥而不染,比你这疯狗强了一万倍——”

“可你不是说,要给我当牛做马么?”

江恶剑忽地开口,嗓音嘶哑着打断他。

“……”

陶恣闻声一怔,大张着嘴,像被瞬间点住了穴道。

第123章 吃醋

陶恣显然无法接受,那个冒险将他从七杀斋带出来,及时保住他一双手脚,因救他而招惹神门受尽折磨的救命恩人——哑巴叔,为何一眨眼,变成了眼前这个他恨不能手刃的杀父仇人。

愕然盯着江恶剑的脸,过了半晌,他才颤声开口:“骗人……”

“你这厚颜无耻的疯狗,不许学我哑巴叔说话——”

“别忘了,你亲口说的,只要我带你来见司韶令,就给我当牛做马呢,”江恶剑看着他不死心挣扎的脸,离他更近几步,笑着又强调道,“出尔反尔,可不是你们正道的做派。”

陶恣无疑更气血上涌:“不可能!你——”

“不过,”而江恶剑话锋一转,脸上笑容又变得凶狞,“你敢趁人之危欺负我夫君,这笔账我还是要跟你算一算的。”

陶恣闻言忙惊恐向后挪动,毕竟他再怎么嘴硬,江恶剑如今嗓音的确与他的“哑巴叔”一模一样,确是事实。

“呸!”他气得泪花和唾沫星子一起落下,却哆哆嗦嗦地又忍不住反驳道,“是司韶令欺人太甚!”

“他明知道阿梧对他一片冰心,却趁阿梧神志不清,讹传阿梧与我——与我干了见不得人的淫秽之事!侮辱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清白!”

“就算他不喜欢阿梧,我也不容他这般践踏阿梧的真心!”

而陶恣愤愤不平间,兴许是陶梧感受到他胸口越说越激动的颤栗,也察觉江恶剑来者不善的气势,竟猛地挣开陶梧的怀抱,率先朝江恶剑扑去。

“阿梧!”

陶恣下意识想要阻拦,奈何手腕依旧没有完全恢复,只能眼睁睁看着陶梧凶狠低吼着,不管不顾地与江恶剑纠缠起来。

而满面皆是飞涌的煞风,江恶剑扬手止住陶梧毫不留情的一掌,另一手上,则仍紧攥着自无归房内匆忙离开时扯下的兔腿。

与之前那杀手一番对峙,他也始终不曾将这兔腿扔掉,此时一边单手钳制住来势猛烈的陶梧,一边顺势往司韶令身旁退去。

小半日没吃东西,司韶令定要饿坏了。

这么想着,再顾不得考虑司韶令是否会责怪自己,江恶剑几个利落旋身,二话不说便伸手过去。

“司韶令——”

司韶令正无声坐于一旁,脸上虽狼狈挂彩,却气息镇定,视线泛凉地与江恶剑对视,应是确实饿极了,并不犹豫,径直张口咬下。

反而让江恶剑微有诧异,闪身躲过陶梧又险些抓破他喉咙的几指,欣慰地看了看接受自己“投喂”的司韶令,只觉满眼说不出的喜欢。

万万没料到,司韶令即使没了武功,气质一样令人着迷,甚至更有种别样的乖巧和优雅。

“别伤阿梧!”

谁知就在江恶剑心下止不住悸动着,回身总算以双臂将发狂的陶梧用力禁锢于墙壁,一旁陶恣生怕他对陶梧不利,竟以四肢着地拼命向前冲来。

他因手脚不能正常使力,姿势极是滑稽,尤其,司韶令咽下骨头缝隙里最后一丝兔肉,从后方忽然抬手,扯住他屁股后的袍子。

反复攥紧,擦去掌心残留油渍的同时,也不客气地将陶恣拽了回来。

未成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陶恣铁了心的不肯就范,不顾一切想要挣脱司韶令间,由于情绪过分激烈,一手肘抡空,瞬时失去重心。

就那么面目狰狞地猛撞上了司韶令的脸,将司韶令也撞得向后仰去。

一时间,周遭仿佛翻起万丈惊涛,又转瞬在暴雪中封冻。

连另一旁的二人也难得不约而同地僵住。

因为陶恣此刻整个人摔在司韶令身上,门牙把司韶令的额头都磕破了皮,从后头看去——就像他正抱着司韶令,与之强行亲吻。

“……”

直摔懵了片刻,陶恣才收起麻痛的门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可惜为时已晚,江恶剑松手飞奔向司韶令的下一刻,重获自由的陶梧并没有继续与江恶剑缠斗,而是如狂风怒号,卷起满地细微的尘埃,将石桌上的油灯一瞬扑灭。

把江恶剑都吓了一跳,他正嫌弃不已地擦去司韶令额间口水和血沫,闻声再一回头,陷入黑暗之前,只看到陶恣已被陶梧凶猛压在了地上,领口大开,露出一片交错着新旧咬痕的纤瘦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