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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28)

作者: 李狗血 阅读记录

那他绝不能再输。

却见对方意犹未尽般活动了两下方才强在江恶剑掌心撩拨的手指,“啪”地展开扇子:“你给我当小媳妇,我神酒日后自不会为难你,也保证不会再找那死瞎子的麻烦,可好?”

……死瞎子?

是在骂司韶令?

她和司韶令原来是有私仇的?

思绪飞快转动,江恶剑在思索之余,倒也想不到自己一介疯狗有朝一日能碰上这等香饽饽的待遇,香得他都有些迷糊。

“嗤,”却还算清醒地一撇嘴,他干脆摆摆手道,“不好。”

“怎么?”对方一扬头,“你觉得我哪里比不上一个死瞎子?他能给你的,我可是只多不少。”

“那不一定。”江恶剑呲牙一笑。

既是司韶令的仇人,他更不能输了。

便道:“我喜欢硬的,你,一看就太软了。”

“哦……”她却不怒反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过了,”江恶剑抬手止住她又欲凑来的身子,隔空在她胸前指了一下,“我是说,你这儿太软了。”

“……”这回像是微一阵意外。

江恶剑心下冷哼,只看她还能如何反驳。

不过对方很快又笑了几声:“可是,硬邦邦的抱起来岂不硌得慌?”

“不硌,我软。”江恶剑脱口道。

“是吗……”

对方闻言却笑得更欢了,也在江恶剑正心觉论起不要脸还是自己更胜一筹之际,倏然出了手。

江恶剑自是凝神防备她手中变幻莫测的鬼扇子,殊不知与此同时,她另一空落落的手得空往前用力抓了一把,没什么攻击的力道,只正好捏在江恶剑蓦地发僵的胸膛。

“你都这么勾引我了,我自然要成全你,可惜,你这里手感也不过如此嘛……哈……”

而放肆的笑声还未落,江恶剑哑然瞪着她,只见半空朔流回转,翻起戾如刀割的碎风,伴随一道熟悉的颀影俯冲而下,可顷刻将人劈为两半的利刃已先一刻直奔那女子还未收回的手。

是司韶令来了。

显然与女子早有相识,司韶令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若非她轻功卓绝,已被他一剑剁去了细腕。

更让江恶剑大开眼界的,是女子好似在司韶令现身后才使出了她最诡谲的身法,原来那宿铁扇与飞针之间相缠着不止一道锋利无比的丝刃,道道精细绝伦。

若说飞针作为第一道幌子,扇骨紧随其后,那么这些一眼几乎看不清的无数丝刃,便是第三道最难以躲避的杀手锏,一个眼花,就会无形之中被大卸八块了去。

怪不得被称作“鬼扇子”。

“你个死瞎子,快告诉我无归哥哥去哪了!”正细细观摩,却听女子开口,语气已不似方才轻松,对司韶令招招狠辣间咬牙切齿,“当年的账还没跟你算,你跑到这来一躲五年,现今又敢动我神酒弟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

江恶剑听得一头雾水,她是在找一个什么人,只有司韶令知道那人下落?

又听她道:“你一日不说他的下落,我就每日都来骚扰你这小地坤,反正他不能与人真正结契,到时他再勾引我,我可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江恶剑极其无语。

他到底什么时候勾引她了?

而眼看荆棘剑与宿铁扇一来一回,谁也不曾处于下风,江恶剑本不欲插手,偏余光瞄到一旁沉默许久的祁九坤,见他虽然事不关己地继续煎药,却微眯的双眼目光闪烁,才猛地想到司韶令还身有隐疾,眼下被吵醒,定仍疲惫不已。

然而,就在司韶令终以蓄满内力的一剑将女子短暂隔出数尺,突然开口的瞬间,江恶剑暗搓搓欲拉偏架的动作也忽地滞住。

“司恬尔,”他听见司韶令竟如此叫她道,“他本就心有所属,当年为绝了你幼稚的执念,不惜装死让你亲手埋了他,可见他不愿与你纠缠的决心,你却一直怪我助他离开,你才是闹够了没有?”

说这些话时,司韶令已落于一脸怔愣的江恶剑身旁,不知有意无意,紧揽他入怀中的掌心恰好覆在他先前被司恬尔碰过的胸口。

在江恶剑心跳骤然加快时,司韶令又一低头,并未看出他颈后铺了浅浅一层的绯红,只毫不犹豫地咬下去,再一次与他临时结契。

兴许咬得狠了,江恶剑在这过于强烈的归属感中,张嘴下意识讷讷解释:“我可没勾引她——”

随即留有余香的呼吸却撒了他满耳:“不必听她胡言乱语,你哪里的手感都极好。”

江恶剑:“……”

第28章 剑法

待脑中泛着幽香的缥缈云雾终从眼前散去,江恶剑后知后觉司韶令似在夸赞他,想来对他昨日表现还算满意,心下没来由地荡起酥麻的窃喜。

便任由司韶令一臂继续紧箍在他身前,又定睛看向前方因司韶令那番话而微有停顿的女子。

即使再是意外,也不得不相信,她就是司韶令的双胞胎妹妹——司恬尔。

司韶令、厉云埃、司恬尔——各取一字,合起来正是曾经江寨的“邵云尔”,他此生唯一情愿臣服的“阿邵”。

只是想不到,司恬尔如此年轻,竟然已成了传闻中的神酒坊主。

且看之前柳钰对司韶令的态度,倒不像是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抵是她整日戴这半截鬼脸面具,无人见过她的容貌,也不曾听说她的本名。

不禁唏嘘,厉云埃手脚有疾却可将鹤梦用得出神入化,司恬尔则靠一己之力得以坐上神酒坊主的位置,前五派之首果真名不虚传,这三个儿女各个生得出类拔萃。

包括司韶令……

若非是自己害他至此,以司韶令的本事,也早该是擎山掌门,甚至有望担任新五派之首。

思及此,江恶剑瞪着司恬尔的目光难免一阵失神,眼底愧意深冗。

胸口温度却蓦地消失,取而代之是双目被紧紧捂住,他眼前发黑地听见司韶令道:“别再勾引她。”

“……”

江恶剑便忽然清醒了些。

无奈心道,真不愧是亲兄妹。

“死瞎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些?”这时司恬尔应已回过了神,反唇相讥道,“你还不是也一样,敢说这小地坤不是被你强行留下——”

“我可不是,”双眼还被捂着,江恶剑急忙冷哼,“我可不是谁都能强迫得了的,你这小娘们再招惹我,就算你是他妹妹,我也要不客气了。”

说这一番话时故意加重“小娘们”几字,来回敬她一口一个“小地坤”。

“嗤,你果然疯得可爱,”谁知每次与她对峙都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司恬尔对他意外的不似与司韶令一般态度,反而总戏谑不已,“找回无归哥哥之前,我倒想看看你对我能有多么不客气。”

于是话音刚落,江恶剑还未明白她是何意,便听“砰”地一声碎响。

原来她猝然释出信香,空气刹那被过分甜腻的香气占据,几乎不留一丝余地,惊得旁边祁九坤手一抖,摔了才从炉间抬起的小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