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倾国男妃(25)

作者: 清污 阅读记录

“哎哟,小哥哥,快来我怡红院里乐呵乐呵!”勾兰妈妈贴身过来大献殷勤。

他以羽扇抵住,戏谑道:“妈妈这话极不厚道,我若当真去了,乐呵的不是小生,该是您那满楼的姐儿们。”

这话说到了那些美人的心坎儿里去了,春宵苦短,嫖客淫劣,千百年不遇,此等好相貌的翩翩公子,也来这地界儿寻欢。

百里斩挑挑拣拣,走进了个还算得上干净的歌舞坊,一人便包下最大的雅间,挥金如土,专点最烈的好酒,专挑头牌的舞娘,却又洁癖地不让赔酒,不许近身,仅令她们将最拿手的歌舞献奉出来。

满屋的花蝴蝶,春色正浓;可他百里斩,却意味阑珊。

吃酒,醉了才好!

为何良辰美景、佳人在侧,他堂堂好男儿,却半点欲望也无?

师哥,蒙千寒!

奈何我爱你至深!恨你至切!

如若能证明你与白朗串通,皇上判你个欺君之罪,我百里斩定会求皇上许我为你行刑!

我要亲手杀了你!

再陪你共赴黄泉!

死也要跟着你!

醉了,当真是醉了。

痴了,当真是痴了。

扑通一声,头重重地摔在桌上,百里斩半睡半醒,神游回十年之前,洪门教里,与他初遇。

第二十九章 旧情

“师哥……”

脆生生的稚童之音,似是用尽了毕生的美好。

那魁伟的少年郎、豪气的帅郎君,就是他的师哥啊。

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了过来,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扫,热情道:“小师弟好,一见便知你骨骼清奇,来日断能得我教派真传,只是身量未开,稍单薄了些,无妨,勤练便好,勤练便好。”

他说得委婉客套,而他有自知之明。

出身寒门,爹娘迫不得已,将他扔在了洪门教门口。

他瘦削单薄,却又长得极清秀俊俏。

是以一进教门,便被诸多前辈嘲笑戏弄。

“好个花美郎!”

“好个俏媳妇儿!”

…… ……

声声讥诮,句句轻佻,甚而还有个长门师兄,屡次三番地暗示,要他做个暖床相公。

那一夜,他被强行拉进柴房,那油头猪脸的长门师兄将他按在地上,裂帛声声,他拼命挣扎。

“小嫩的,快快从了本爷爷,日后爷爷成了教主,保你锦衣玉食。”

才欲呼救便是拳脚相加,他绝望至极,羞耻至极。

幸而此时一伟岸身影破门而入,不畏那猪头势力,救下了他。

“师哥!”嘤嘤而泣,扑进他怀中诉尽无限委屈。

自此,师哥与他日夜相随,护他左右,再不许旁人欺他。

他以为这便是心悦,便是相守,便是一生不变的誓言。

可不曾想,师哥对他,仅是道义上的扶助弱小。来年开春,又一拨小师弟入教,其中有几个单薄好欺的,也受了他的庇护。

他嫉妒,他幽怨,可是,腔子里的爱慕依恋,他怎好讲与他听?

于是便想尽办法招他注目,哪怕他的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也好。

于是他爱起穿衣打扮,将姿色本钱发挥到极致。

却在一日得他奉劝:“师弟,我辈入教随缘,修行不易,你要好好珍惜,莫让那皮相虚美耗了大好时光。”

他愕然,遂又清明,原来师哥看重内在修为!

那便投其所好,用功修练吧!

可他天生资质平平,骨骼清奇不过是柔媚有余,而洪门教的功夫路数,是以阳刚力道为基。

没奈何,那便走些偏门吧。

他借着随师哥们云游历学,搜罗了诸多邪教妖术,偷练之,乐此不疲。

入门后,便又苦心钻研,将洪门教里的正术加以利用,就地取材,本是用以治病清淤的蛊虫,到他这里,便成了钻人孔洞、咬食内里的祸害。

还有那销魂淫针、歃血盟毒、鸳鸯鸩酒……都是他百里斩的独门。

他如食罂粟,妖邪成瘾,终是走火入魔。被逐出师门之日,师哥挥泪自责,将内心隐忍的爱慕之心说与他听。

他惊喜,亦自怜,原来二人深恋着对方,却迫于教规森严、世俗舆论,而将挚情埋于心底。

师哥依依不舍,与他做了个约定:待到来年春至,如若他戒除邪瘾妖癖,便到昆仑山巅,他俩发现雪莲花的地方,师哥在那里等候,如若他当真改过自新,便与他双宿双飞,做一对凡尘里的交颈鸳鸯。

他喜极而泣,心里揣着这个约定,潜入昆仑之阴的寒洞里闭关戒毒。

那是他终生难忘的折磨与孤独。

不练邪术内功,身子便如炼狱煎熬,如千万只刺虫附骨,每一寸肌骨都是针扎虫咬。没奈何,他便赤身裸体地躺在寒冰之上,以巨寒刺骨,抵那毒瘾泛滥。偌大的寒洞,冰峰嶙峋,寒气缥缈,终日仅闻他哀嚎哭痛,回声骇骨,连个鬼魂都不敢驻留。

孤独、无助、痛苦,似是永远也没个着落……

终于熬到来年春暖花开,他戒瘾成功,又变回清俊明朗的俏花郎,他将自己打扮妥帖,便去昆仑山巅赴师哥之约。

不成想……

一日过了,再盼来日,来日过了,又盼了数日。

他痴等了月余,终未见师哥来赴。

他硬闯洪门教寻他,才得知,他已于去年隆冬征兵之时,远赴朝廷求官去了,现已做了个军中副将,随军去了楼月,与那胡夏强兵打得不可开交。

他爆怒、疯狂,不愿相信,师哥为了功名利禄,舍弃了与他的约定。他在寒洞里受苦的那日日夜夜,都成了自作多情的枉然。

深入骨髓的妖术余渣被怨愤激发,短瞬间死灰复燃、复苏壮大,他难以自控,失了本性,疯狂爆走,竟是血洗了洪门教。

自那日起,昆仑妖郎,臭名昭著。

他潜于昆仑之阴的寒冰洞中,不时便下山骚扰无辜,洪门教被他逼得迁址远走,他却仍在原处,痴等着他的师哥回来。

他的师哥当真回来了,却是奉朝廷之命收伏害人的妖郎。

众军包抄,将他围困洞内,领头调遣的,竟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昆仑大战,轰动整个江湖,震惊朝野上下,他一人之力,抵他精兵三千。

却不曾想,最后一战,竟是师哥一人与他挑战。

他恐极,因为妖术一旦施展,他便会失了理智,到时虽法力无边,却是六亲不认,师哥与他对打,必死。

于是他自封六脉,不动真气,仅凭手脚功夫与师哥对打。

那一柄青铜长剑,贯穿了他肩膀,五条铁锁勾链,锁住了他筋脉。

他妖功尽失,成了半个残废。

他被关押进诏狱,本已心死,肉身何惜?

他只求速死。

却不曾想,皇帝老儿,竟派诏狱总督酷刑以待,百余种挫人功夫,他悉数受了。

皇帝意图,竟是要他将那些个独门妖术、蛊虫鸩毒,悉数奉予朝廷。皇帝便可用以操控他人,借那些阴损招数得些“忠良”,助他指点江山。

上一篇:被亲爹嫁给死对头后 下一篇: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