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倾国男妃(26)

作者: 清污 阅读记录

他被挫得不成人形,却坚决不依,皇帝老儿竟派来师哥,蒙千寒就站在诏狱总督近旁,全程监刑!

各种刑具加身,他哭喊呻吟,可他的师哥啊,始终像个雕塑一般,僵硬着面容,沉默不语。

他不心疼吗?他不怜惜吗?他忘了旧情吗?

懂了!一切都是为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

那日以后,他便已想通,他死不得,也不能终生被困诏狱,他要翻身,他要掀了这朝廷!他要斗他,要他死在自己的手上!

于是他冲着牢外大喊,他从了!他将那些妖术,悉数奉予朝廷!

皇帝表面上是个愚昧老头儿,百里斩却最知晓他扮猪吃老虎的做派。皇帝早就料到,他假意屈从,出狱后定会阳奉阴违,找准时机造反报仇,便在解下锁他筋脉的枷锁之前,令他先配置一碗“歃血盟”。

第三十章 血桎

“歃血盟”,顾名思义,是以两人的血液交溶作引,配制而成的一味毒药。

当年,百里斩自西南边域苗族人手里采到一种奇诡毒蛇,淬其毒液,再混合特制毒草药,炼就了这味“歃血盟”。

如若将两人的血溶合作为药引服下,那么余生便须每隔半年,都要服下同样以两人溶血为药引的解药,才可保自身周全。

“歃血盟”,真真的仅有百里斩这等饱尝背叛滋味的人,情伤成恨,才有心炼得。

他被师哥抛弃后便成妖成魔,自此再不信人间情意,笃定唯有致命的牵绊,才可得一人终身相随。

而如今,他却活脱脱儿地上演了一出“请君入瓮”。

皇帝不知将他的血与谁人相溶,制成药引,逼他服下,自此,他便与个不相知的人性命攸关了。

皇帝先君子后小人:

“百里斩的妖术魔性当为朝廷效力,为防其叛离,故出此下策。”

“只要你忠心于朕,效忠于皇朝,朕保证与你‘歃血’的那位年年安康、岁岁平安,每隔半年定会送上你二人血溶的药引。”

“否则……你自己配制的毒药,发作起来什么滋味,就不必朕提醒了吧。”

是了,“歃血盟”,如无解药,发作起来便是肠穿肚烂,疼痛月余,方能咽气。

他服下了“歃血盟”,华丽转身,成了那一年的新科武状元,何等风光,何等招摇。站在高处时,他笃信,那个他至爱至恨的人儿,也定是将目光投向了他。

哪怕只有一瞬。

分官加爵时,他点名要做诏狱总督,谁人都说大材小用,皇帝却道颇为适用。

他上任才月余,前任诏狱总督,也就是对他施以重刑的那位,便在一次游玩途中,被一种奇异蜘蛛咬伤了手。起初不过是个小小伤口,三日后便溃烂了大半条胳膊,再后来,层层烂、节节溃,不到月余,整个人成了只癞蛤蟆,这人又瘫在床上三月有余,才终是咽了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前任诏狱总督何故死于非命。

然皇帝在此事上,眼睛是半睁半闭的,旁人也就无从细说。

往事如尘,今宵回眸,惊叹当初,为何痴狂如此?

枉然,不过是南柯一梦吧。

他早已醉了,趴在桌上半昏半醒,恍恍惚惚间,一只玉手摸在脸上,不知是哪位空心寂寞的勾兰佳人。

他自嘲一笑,二十有三的年华,竟未曾尝过云雨之欢,我百里斩,难不成是为那没良心的守贞吗?

笑煞!

既然心死,皮囊有何稀罕?

不如就让这红尘里的姐儿,玩弄了去吧。

那冰凉的玉手,从脸颊摸到脖颈,又伸进衣领,百里斩只觉得可笑,仍是半点欲望也无。

而此时,那只手突然抽出,似是被外力所挡。

再接着,他听到男人粗呵的声音。

“咄!好大的胆子!堂堂百里斩大人,你们也敢亵渎?”

好熟悉的声音,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是那男人的手吗?竟将他拖抱了起来,继而身子旋空,他被人横抱胸前。

粗重的气息喷在脸上,他心下惊惶。

这是个男人!而他也是男人!

虽自寻堕落,可也断不能被男人辱没!

“使不得……使不……”

他如同落网的小鸟,在那人的怀中挣扎了片刻,却又甚感那怀抱温暖舒适,那气息温柔熟悉,他的心便渐渐地安了,似是小半生的疲累,此刻都翻涌上身。

好累,好想睡……

蒙千寒一路将酒醉的百里斩抱回了诏狱总督府,绝好的轻功用上,抱着他潜入寝房,将他安放在床上,宽衣梳洗后,盖好被子。

然后,他竟是舍不得走。

再然后,他盯着这俊美的脸,痴痴地絮说当年。

“自打见你第一眼,我就中意你了。可我……太好面子,不愿被人知道我有断袖之癖。”

“我偷偷觑你,你一颦一笑我都在意,一举手一投足我都着迷,我又怎不知你博我所好,我却……偏偏假饰无动于衷。”

“你偷练邪术……唉,都是我的错。”

“你可知,那年隆冬,我并非为了功名利禄才去从军,实在是连年战事,百姓疾苦,我堂堂七尺男儿,又练就一身武艺,理当为国效忠。”

“我本想着,你我约定在来年春至,我为国征战,如若能活着回来,来年再赴约不迟,即便有了什么差池,你得知我去向,必明白我的慷慨大义。”

“我早该想到,你彼时邪术侵体、走火入魔,遇不顺遂,必走偏激,你误会我,又犯下灭我教门的大罪,这……都是我的错。”

“至于后来,战事连绵,我一入军营,便再也抽不出身。直到数年后,你妖性弥深,终惊扰了朝廷,我怕你越错越失控,再犯下滔天大罪,便想借朝廷之力,将你收服。”

“又是一个没想到,皇帝他出征讨你之前,曾许诺于我,会将你交付给我,我再想办法化解你身子里的妖毒。可当我将你制伏,他竟将你打入诏狱……”

“我哪里是无动于衷?我不知求过皇上多少次了,他终是答应饶你不死,但前提是……要我服下你的那个‘歃血盟’。”

“皇上不知找来谁的血与我相溶,借此为要挟。皇上要我终身效忠朝廷,又不准我将受制于他的事张扬出去,才可保按时给我解药,才可保你性命无虞。”

红烛一晃,夜更深了。

蒙千寒见炕上那人睡得香甜,适才冗长的述说,怕是都随风而去了。

他幽幽地叹息,心下不知是失望更多,还是侥幸更甚。

“阿斩,你始终……都是我心上的人啊。”

坤华又在狱中桎了两日,期间说来奇怪,嗜虐成性的百里斩,竟再没有为难过他。

两日过后,京城出了桩大事。

皇帝的掌上明珠,十公主昱阳殿下,到灵隐山礼佛途中,遭人劫持。

而那劫持公主的人,一身红衣束身,青丝成辫,手持弯刀,纱绢遮面,据公主扈从称,那人的眉眼,与那晚行刺皇帝的刺客一模一样。

上一篇:被亲爹嫁给死对头后 下一篇: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