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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男妃(91)

作者: 清污 阅读记录

洪门教得知朝廷押着昔日孽徒百里斩前来借宿,从教主到教众无不鄙夷嫌弃,却又见大师兄蒙千寒亲自押送,正义凛然大义灭亲又给洪门教长了不少脸,教主发令好生安顿,教门众徒也便没了话说。

此行巫斋山,王彦本欲从圣京一路南下,再经蜀地入西南。而百里斩却进言皇帝,告知蜀国皆为险地,押解队伍就算费力经过,也怕会误了金蟒时限,遂建议西行昆仑再折转南下,虽绕了一段路,比起蜀地来,这一路上并无险途。

百里斩还有一个理由,那便是以防金坏坏得了百里斩后出尔反尔不放小凡,危机之下他必要强攻,为保胜算,他需到昆仑山上寒冰洞中取个法宝。

起初王彦怕百里斩使诈执意不肯,却听百里斩警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金蟒妖巫的秉性,如若万无一失地救回小凡,那必得允下百里斩这个要求。

彼时百里斩虽自投罗网被押下诏狱,却是锐气不减,凌厉目光看向王彦,说出一句致命威胁:“你以为这诏狱关得住你百里爷爷?别忘了这里曾经是谁的地盘儿!我想让你关,你才能关,若是把我惹急了,你们有一个是一个,今天都休想再出这诏狱的门儿了。”

第一百四章 昆仑

王家为何如此在意小凡生死,原由于太子一党可谓昭然若揭。王家自一开始便笃定坤华未死,更坚信唯一知道坤华下落的便是小凡,得了小凡便得了坤华,控制住坤华便可胁迫白朗。

白朗,十几年来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浮不起的阿斗形象深入人心,却自打楼月质子入京以来便多次杀出冷剑,也不知多少是无意为之,多少又是巧心经营,总之,这是个深藏不露让人摸不着深浅的假阿斗。

假阿斗,却是真太子,王家夺权路上,总有一天要与之正面交锋的人物。

既是摸不着深浅,那便釜底抽薪,管他有何神通,坤华便是白朗软肋。

王彦本以为要费一些周折才能将百里斩收伏,却不想百里斩竟自投罗网。本就防这妖郎使诈,为保万全将他押进诏狱,此番听他镣铐加身却出言轻狂,王彦想起昔日诏狱风景,恨无门,只恨地狱无门,炼狱场,却是这妖郎的游乐场。

看着百里斩一双狐狸眼瞪过来,那眼神里透着股邪性和诡魅,竟是将王彦生生逼出一头冷汗,那目光灼灼,常人已无法直视。

王彦心虚地避开百里斩眼色,却在属下面前强装威信,怎么说当下诏狱之主是他王彦,绝不能让这阶下囚给折了面子。

于是他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姑且信你,量你也使不出什么花花肠子”,便转身迈开大步,端着架子逃离现场。

洪门教腾出一间房,丘八们便睡在一张大通铺上,又收拾出几间上好卧房,供王彦及其副将入住。蒙千寒则住进昔日学徒时住过的那间房子。

那间房里,他曾与师弟共衾。

而物是人非,昔日腼腆羞怯的小师弟,今夜却成了朝廷重犯,囚车就放在院当中,众人都有床铺可睡,他却一人在星夜之下,凉风夜寒地露天而眠。

蒙千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将事先布置好的防备攻势又思量了一番。

王彦此行势在必得,能拿百里斩换回小凡最好不过,如若不如愿,他随行押解的官兵着实不少,随便找个理由便可号令众人与百里斩兵戈相向。

带回小凡,杀死阿斩,这便是王彦此行之真正目的。

百里斩又怎会不知王彦心思,是故当他在押解队伍中看到蒙千寒,登时心急如焚,怒斥这情使人痴的傻瓜回去。

趁押解队伍在一处停驻休整,蒙千寒走近囚车,百里斩用铐着镣铐的双手揪起蒙千寒衣领,压着声音将他骂了一通,蒙千寒由着他骂,任他捶打,却是铁定了心不动不躲。

百里斩打骂得累了,便放开他兀自粗喘,却听蒙千寒极幽怨地问道:“师弟,不知道你是否当真在乎我生死,你难不成忘了‘歃血盟’?你去送死,师哥也就活不久了。”

百里斩身子一僵,继而又摆出那副天大的事儿都不上心的妖艳姿态,勾着嘴角极嫌弃道:“瞧你苦丧着脸,看我就像看死人似的。你以为我真是去送死?就不信我有本事打败金坏坏?”

蒙千寒登时眼放精光,灼灼看向百里斩:“阿斩,当真?”

百里斩拍拍蒙千寒的头,使出哄小孩的口吻道:“放心吧大蒙蒙,你在我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我不会断了你‘歃血盟’的解药。”

蒙千寒抓过百里斩的手急切道:“也就是说,你此行必能保住性命?”

百里斩眼神游移片刻,又马上盯住蒙千寒灼灼目光,灿然一笑道:“不是说了,只要许我进寒冰洞里取个法宝,我便能将金坏坏制伏。”

蒙千寒喜出望外,将百里斩的手放在两手之间好一番揉捏,口中絮絮叨叨:“是了是了,阿斩就算舍得下自己的命,也舍不得让师哥被‘歃血盟’之毒折磨至死啊!是不是!是不是!”

百里斩见蒙千寒开心得像个蒙童,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一副为防他继续纠缠而不得不随声附和的样子:“是是是,蒙娃子,乖乖的啊。”

继而又严肃起来,心神凝重,却又假意愠怒:“喂,所以说,你现在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到时候我与金坏坏缠斗,你在一旁碍手碍脚,说不得那金坏坏将你拿下来要挟我,那你我就都玩儿完了!”

蒙千寒嘿嘿傻笑:“嗯嗯,媳妇儿厉害,为夫也就放心了。”

百里斩在他胸前一捶:“去你大爷的,谁是你媳妇!我说,你到底滚不滚啊?”

蒙千寒收起嬉皮笑脸,瞪着眼睛认真道:“我不走!须知你与金坏坏对打,说不得王彦便在你背后放暗箭!阿斩,此番白朗还算义气,你出面服罪,王家便无理由再查他底细,他在各地暗设的那些藏兵便都保住了。西山墓室的那些兄弟,我遣散了部分,有些义士还愿跟随,我便欲将他们暗送至辽州练兵之处。白朗却说,既然这些江湖义士重情重义,那便暂派给我差遣,一同到巫斋山助我一臂之力!”

“啊?你、你你你……”百里斩自囚车栏杆间伸出一只手,指着蒙千寒良久,却气得说不成句,最终将手收回,扶额长叹。

“哎,原来你还带着队伍来的,也罢,你就一条道儿走到黑吧。至少到时候巫斋山上打起来,他们能护你周全。”

不是护我,而是我们。

蒙千寒见百里斩被他气得筋疲力尽的样子,这句话便没说出口。

眼下,那一众追随蒙千寒的义士,先押解官兵一步,已在巫斋山附近驻扎,傍晚时分便有人捎来口信,还带来一幅巫斋山的地势图。

蒙千寒已将那地势图烂熟于心,得空便在脑子里布一局兵,几番调整,现已将攻守布置妥当,他心里有了底,更是亢奋得睡不着觉,山中夜寒霜重,他惦记阿斩,便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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