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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15)+番外

作者: 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嗳,”平儿捂着嘴笑起来,“姑娘可算是好心的,环哥儿向来如此,可怜打小没个好母亲教导,全家上下能治住他的,如今也只有政老爷了。”

妙玉笑着摇了摇头,眼下她可管不了贾环了,先等着正月十五省亲大事过去,督促林妹妹好好锻炼恢复健康,寻个好时机能走就赶快走了……只要旁人别像今儿这样作恶作到自己面前,其他的,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展眼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妃娘娘要到大观园省亲。这可是《红楼梦》里最大的一件喜事,自省亲那天早上五鼓,贾府上下有官爵的都细细妆扮了,妙玉和那群小尼姑小道姑们也被提前安排进了栊翠庵。

对元妃省亲一事,她除了好奇这位娘娘的皇家排场以外,别无其他想法。

贾府为了这一日,不知花费了多少银子,只见园中四处熏香,八方点灯,菱花烂灼,各处都设了暖帐,锦帘上绣着展翅高飞的凤凰,垂着缀了珠宝的流苏,耀眼夺目仿若琉璃世界,是说不尽的富贵气象,豪丽风流。

妙玉摇了摇头,对着绿杯啧啧一声,“太奢靡了,真的太奢靡了!”

绿杯正在给妙玉梳头发,她们今日的任务便是在元妃进庵后伺候她请香念经,虽然是走个流程形式,但排场得到位,凤姐特地叫人给她们全部都裁了新衣裳,妙玉不戴那些金银首饰,因此分到了一根质地几近透明的玻璃种翡翠簪子。

“我家姑娘可真好看,”绿杯将翡翠簪子插到妙玉发间,满意地看着镜中倒影,“这还没怎么打扮呢,要是像府里的姑娘那样穿绣花的绫罗绸缎,戴些花儿簪儿,可不得把她们都比下去!”

妙玉憋着笑,推着绿杯去外头打探消息。过了一盏茶功夫,只听见外头大街上传来细细的鼓乐声,绿杯上起不接下气地跑回来,“姑娘姑娘,那……那元妃娘娘来了,外头阵仗比上回皇帝去畅春园还……还热闹呢!”

妙玉暗自心道不好,再受宠爱,一个娘娘的排场竟大过皇帝,这是不守规矩啊!难怪后来引得抄家灭族呢。

绿杯一手扶门,一手掐着腰喘气,“我听周瑞家的说,娘娘先……先进园子游览,然后,然后再更衣出园,去老太太房里说话。”

妙玉点头道:“如此看来,娘娘进不进庵烧香,也只看她心情,说不定不会上来呢。”

书中游览这一块写得很模糊,有没有进栊翠庵她是在不记得了,反正这处建在山头上,她打定主意就侯在山门处,若是娘娘不来,也能远远看一眼,算是见世面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元妃娘娘自归宁后一路无心观看美景,虽然每一处都是香屑布地,火树琪花,她却走得很彷徨,路过栊翠庵时倒是很诚心地另盥了手,匆匆走进来焚香拜佛。

妙玉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这样荣华加身的贤妃娘娘,竟然是个连家也不能回的苦命女子。她身后跟着那样多的宫女太监,却没有一个是知心的,个个都漠然着一张脸,仿佛在监视着元春,让她不要逃跑似的,毕竟贾府全族上下,她的父母家人,她的兄弟姊妹,都指望着凭借她的荣耀,将那浩荡皇恩庸庸碌碌地享用下去。

那金黄的一道影子绕过碧桃花林,消失在堆砌的假山石后,没过多久,有个太监小跑过来说,娘娘已给此庵题了匾额,四个大字,「苦海慈航」。

妙玉松下一口气,转头对绿杯说:“这回算是完事了,咱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等他们开完筵宴了,咱们便将庵里收拾收拾,往后此处,便是咱们住的地方了。”

外头小尼姑们叽叽喳喳,笑嚷个不停,妙玉忽然有些头疼,还没怎么着呢,已经感觉到苦海无边,慈航难寻了。

第11章

等到了丑时三刻,宁荣大街上的鼓乐声才又重新响起来,这是元妃娘娘启程回宫的信号。

妙玉扔下经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伸着脖子往外看,从省亲园子到贾府再到外头整条街,都被宫灯映得宛如白昼,天上的冬月再皎洁,也被人间富贵比了下去。

“真是劳民伤财啊劳民伤财。”妙玉小声嘀咕着,拆了头上簪子,又寻寝衣来换。

搁现代时间来计算,这会子也是凌晨两点了,一大清早起来打扮,早困得睁不开眼,只是可怜了住在这附近的平头百姓,难得元宵佳节,被省亲的热闹折腾了一天,晚上连个好觉都睡不成。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尼姑们也动静起来,预备洗漱歇下。

这是正式入住栊翠庵的第一天,住处早先就分好了,正殿和东、西两处禅房是礼佛之处,供了佛祖和菩萨金像,不住人,东耳房日常起居抄经,西耳房自然便被她留下当卧房,绿杯也跟着她一块。外圈的围房分成三间斋舍和一间厨房。两间大斋舍给小尼姑们住,一间小的分给两个嬷嬷住,另堆放一些杂物。

西耳房的门吱呀一声,是绿杯打了盆热水进来。妙玉坐在床边,正将藏经盒和那串鹡鸰香念珠仔细收好,回头问绿杯:“嬷嬷们都安置下了?”

“都睡着了,”绿杯将水盆放下,轻轻捶着后腰,“隔着窗都能听见金嬷嬷打呼噜。”

妙玉叹口气,“嬷嬷们也累坏了,明儿不念早课了,都歇歇吧。”

绿杯“嗳”了一声,张罗着铺被叠床。

正月的风到底寒冷,将熏笼的暖香都赶跑。妙玉站起身,正打算抬手关窗时,忽然听见围房斋舍那边,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妙玉仔细听了会,蹙起秀气的眉头,“外头小尼姑好像在说话,怎么这个时辰了,还这么有精神。”她看向绿杯,“你方才打斋舍走,可听到什么了?”

绿杯摇了摇头,凑过来跟她一块听。那边斋舍里铺的是大通铺,似乎人多嫌热,有人把窗子推了条缝,那说话声便清清楚楚地顺着风吹过来。

“……琏二爷当然不高兴呀,”正说话的尼姑嗓门尖锐,显然是个门路直通贾琏那里的,“银子起先儿就被薛大爷借走了,琏二爷赶着要用,薛大爷却推脱不还,琏二爷气得半死,但看在二奶奶面子上,还不好动怒发火。”

“薛大爷成天在外吃酒,还养了外室,怕不是手头太紧吧?”另一个小姑娘接过话路子,却劈了个叉,嗓门儿也压低下去,“你们说,那个小妾叫什么来着,香菱!跟东府薨了的奶奶长得像不像!”

“像!”

“我看也像!还有点像林姑娘!”

“嘘!可别说林姑娘了,太太不喜欢她,你们看不出来么?”先前那个琏二爷代言人继续发话,“那什么,我看薛大爷成日的购置新行头,那天穿着去弘慈广济寺的大氅你们见过没?皮毛油亮油亮的,这样阔气的排场,还说自己手头紧?我看分明就是欺负琏二爷不敢翻脸!”

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问:“莲静儿,你是不是看琏二爷长得俊俏,这么帮衬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