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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红楼]十三福晋妙玉(91)+番外

作者: 侍女的短刀 阅读记录

“话是这样说,可医者父母心,无论如何,我得去看一眼。”妙玉拿定了主意,拍了拍车辕,示意茗烟驱马。

不仅是绿杯说的这些,胤祥正值年少,而贾母年岁已高,胤祥只是关节滑膜炎,正好她主治顾客,对症下药,可贾母伤在脑部,很可能是突发脑梗加上小脑撞伤,这不仅仅是骨科的范畴了,和心脑血管挂了钩,这么简陋的条件,是万没可能给她动手术的。

只能说,但求尽一份薄力,无愧于心吧。

京城的月将空无一人的街道照得一片凄凉,明明是和煦的春风,却吹得人心头发毛。

绿杯又困又怕,只往妙玉身边挨着,忽觉自己冰凉的手指被妙玉温热的掌心握住,转过头,看见自家主子的侧脸映在一摇一晃的风灯下,明丽而坚定的侧脸,碧青妙目扫过来,像玉一样澄澈。

绿杯头一回觉得,主子这个名字起得再贴合不过了。

妙玉知道,贾母是宁荣二府最大的佛,是贾府众人的主心骨,是姑娘们的护身符,在家从父,姑娘们在这个吃人社会里面临太多困难,即便有了自己挣下的金钱,又岂能不理会父母的命令。

而贾母在一天,就有作为最高长辈拿主意的一天,如果贾母真的这么一病不起,那么贾府的众姊妹们,可能要面临分崩离析,嫁给见都没见过的荒唐之人了。

第68章

天气晴好的春日,从床榻上往窗外望去,便能看见绯红的轻云,不是朝霞,而是养蜂夹道胡同里满栽的西府海棠。

胤祥是被鸟声啁啾吵醒的,他睡得很好,一夜无梦,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昨夜发生的事情他都记得,心里甜蜜蜜地扭头往身侧看,只见被衾间空空荡荡,他的妙玉大概是去洗漱了吧。

这么想着,美人在他怀中展颐而笑的景象袭入脑海,他闭上眼,忍不住再回味一遍,细腻而柔滑的肌肤,额上颈间的汗水,自内而外的销魂体香,主动而大胆的试探,细小但毫不克制的呼吸,都叫他痴迷到近乎失神。

只是她看起来那般纤细,原来身上却不是骨瘦如柴,纤秾合度,四肢也很有些力气,当真叫他惊喜万分。

对比之下,胤祥几乎要担心自己紧张的表现会不会让妙玉失望了。

他有些羞涩地将脸埋进还带着妙玉发香的枕头里,这是与她的第一回 ,也是他的第一回,只盼望妙玉能多担待些,往后日子还长呢,他定会好好疼惜他的福晋,叫她每一回都心甜意洽的。

有人敲门,他猛地回过味儿来,从床上坐起。外面传来燕小进的声音:“十三爷,您起了吗?福晋和绿杯姑娘,好像都不在院里.……

胤祥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披了件外衣,“福晋想来是出去溜达了,她向来如此,不必慌张,过一时三刻便会回来的。”

燕小进闷闷地“嗯”了一声,其实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三爷声音里透着慌张,声气儿也喑哑懒散,不对劲,不过或许是和四爷对饮,没缓过宿醉来,倒也不算奇怪。

而福晋和绿杯姑娘虽然行事奇特,但这大清早的,怎地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出门了呢?他看过水缸,几乎是满的,厨房里也没有生火做饭的痕迹,难不成她主仆两个出门吃早点去了?

燕小进摇了摇头,既然十三爷都这么说了,他决定不再多想,打来了一脸盆洗漱净口的热水,掀开门帘子,看见十三爷床上的一片狼藉,他的脸霎时红了。

胤祥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枕头下露出一截玉色纱外衣,那是他昨夜摸黑扯下来的,忙不迭塞进了枕头下面,低头一看,地上还有他自己的一只锦袜,另一只在床头小几上搭着,妙玉离开前大概粗略收拾过一遍,虽然没有其他痕迹,但明眼人瞅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宫里这种事儿从来都是女侍来收拾,燕小进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些窘,“十三爷,要不我待会儿再进来?”

胤祥咳了一声,“水盆放下,去正房摆饭吧。”

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铺床叠被不在话下,收拾好了又整整齐齐地将那件玉色纱衣叠好抱起,往妙玉房间送过去。

她不在,床榻收得整整齐齐,他将纱衣安置在床脚,转身在案前的小竹椅上坐下来。

这是他头一次走进妙玉的房间,空气中都是她日常熏香的气味,案上几乎没什么东西,收拾得很整洁,摆着她常用的文房四宝,手边是常读的医药册子和她喜欢的戏本子,胤祥忍不住想,她昨夜那些花样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呢?莫不是这戏本子里,也会教这些销魂的把戏?

正想伸手去翻,忽然察觉一丝不对之处。

自打妙玉开始给他治腿,便请燕小进上街买了个自己专用的医箱,当中放了给他手术的针刀,还有包扎用的纱布、她自己亲手配的古怪药材。胤祥记得那个木箱很大,漆成朱红色,很显眼,他四处望了一圈,却全然没看见那箱子放在哪里。

是一早就出去给人看病了么?胤祥眉头一蹙,心中冒出一丝想法,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一看

柜子里的春直衣物全然不见了,她那个曾被瓜尔佳侧福晋用来告状,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盒子也不见了,木板上只搁着几件皮毛袄子,并两三件替换的床帐被褥。

胤祥神色一骇,背后无端地出了一层细汗。

她上哪儿去了?是自己昨夜惹得她不高兴,连夜离开了么?

原地怔愣了一会,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妙玉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她行事磊落坦荡,有分寸有底线,是打肌理深处透出来的好品格,若是要走,早在他被圈禁那会就该离开了,何苦要留在这破烂小院里,还给他治疗腿伤,还与他情深意浓……

胤祥惘惘地阖上了柜门,失魂落魄地进了正房,桌上摆了一碗白粥,一枚鸡蛋,两样小菜。

燕小进搓着手问:“爷,厨房向来是福晋和绿杯姑娘掌勺,我不大会做,只能煮一碗白粥来。“

胤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送了半调奠的粥进唇,苦得叫他皱了眉头。

"...可,可能糊底儿了,“燕小进有些不好意思,朝院外张望了一眼问,“爷可知道福晋啥时候回来?要不午饭我上外头打两份菜去?“

“福晋她……大概是有事,”胤祥慢慢地剥鸡蛋,“今儿白天估计回不来了,随意备些就行,我不大有胃口。”

燕小进挠了挠头,“欸”了一声。

这一整天,胤祥一直坐在书案前,面前摆了王导的《省示贴》,是胤禛特意为他寻来的,京中名家的草书字帖,他今日原打算练字,可刚写下一句“省示具卿,心酸之至”,便怔愣在原地,笔尖提在半空,滴下墨汁,洇开了一圈浓黑。

微风吹过来,夹带了淡淡的海棠花香,橙黄的火光微微颤动,他一晃神,竟然已是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