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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才笨蛋女友(2)+番外

作者: 如汝不动 阅读记录

“老师,我就要坐在那里。”话是对辛琥说的,但白浔的眼睛始终盯着叶然。她声音轻柔,脸上甚至还保留着笑意,两个酒窝一深一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认识,而且关系不怎么友好。

从来没见过叶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家面面相觑,惊讶中夹杂着好奇。

气氛过于焦灼,上课铃快响了,时间紧迫,辛琥把烂皮球踢给了钟源:“新同学想和你换座位,你的决定是?”

钟源看了一眼叶然,对方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但眼神中的抗拒不言而喻。他又看了一眼白浔,映入眼帘的是弯起的嘴角、带笑的眼梢。感觉到了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他咧嘴一笑。

“对不住啊新同学,我不换。”他说完立马给出了解释,“东西太多了,搬起来忒麻烦,请你见谅。”停顿了两秒,他补充,“反正你的座位就在我的右边,离叶然也不远,何必在乎这点距离?”

教室很大,座位分为四排,每排5人,前后左右间隔的距离不小。辛琥给白浔安排的位置在叶然的右上方。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同学九月底申请调去五楼了,理由是本班的课程进度太快,他跟不上。

能在六楼久留,得有几把刷子。本班实行末尾淘汰制,简而言之,全班20人,必须稳居全校理科排名前20,接连两次处在20名以后的,会被调到五楼的二班,让名次冲上来的同学补位。

钟源不清楚新同学的实力,他粗略盘算了一下,10月底有月考,11月中有期中考,万一这次入学考试她是侥幸,过段时间还要被调走,自己又舍不得窗外的阳光,搬来搬去实在繁琐,就索性拒绝。

他说完,见白浔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挤出了一句“好吧”,就挠挠头笑了。身后传来一声“谢谢”,他转头看向叶然,低声问:“你俩有恩怨?”

他本以为得不到任何回答,但这次,叶然一反常态地多说了几个字。

“嗯,有段深仇大恨。”她说。

第2章 02

对叶然而言,白浔是一言难尽的存在。

她们从小认识,住在同一个小区,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念同一所,而且还在同一个班。她习惯坐在靠窗一排最后一个位置,白浔则坐在她前面。

小时候白浔常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她说“永远”时没完没了,有一次叶然特意数了一下,她一口气说了24个“永远”。

白浔聪明,文化课学得又快又好。她三年级时就背熟了小学所有的单词,只旁听了一节课,就能解出六年级的数学竞赛题,是大家公认的“天才”。再加上她活泼机灵,就更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班里评“三好学生”总是她,叶然只能是“优秀少先队员”。

“三号学生”每班只有一个,“优秀少先队员”每班可以评选三个,后来还扩展成了五个。同样是上台领奖,虽然老师说不分高低,但叶然觉得,她的奖项比白浔低了一级。独有的,怎么会和同五个人分享的奖项一个等级?

小学六年,她一直期待能拿一次“三好学生”,一次就好,但一次都没实现。就像脚下有条鸿沟,只要有白浔在,她就永远都跨不过去。

没有白浔过目不忘的先天优势,她便暗自努力。白浔在家里看电视时她在写卷子,白浔在楼下打篮球时她在背单词,白浔在课堂上睡觉时她在记笔记......

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努力努力不懈努力,她还在卧室里挂了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只有四个字——天道酬勤。

如果时间像海绵里的水,那她的那块海绵都快被她挤成渣了。

可是,跟座位一样,她的成绩还是只能排在白浔后面。位居第二,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每次考前白浔都会送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会全力以赴,等着你来碾压我。”她说这话时语气十分诚恳,叶然深感欣慰。

一直以来,她们都有个心照不宣的观点:如果中途放水,那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叶然想成为第一,更想光明磊落地成为第一。她喜欢白浔对她的尊重。

从小到大,成绩上的较劲并不影响她们在生活中成为形影不离的伙伴。

周末她们经常一起去郊区的小池塘里钓鱼。白浔半天等不到鱼咬钩,就责怪钓线、鱼饵有问题,吵着闹着要和她换。把她的渔具拿走后,耗了大半天,还是一条都钓不上来,便索性靠在她背上怼天怼地怼空气。

唾沫横飞了半天,白浔愤愤:“不行,我不服,凭什么这群臭鱼只吃你的鱼饵不上我的钩?”她从地上捡起几个小土块丢进水里捣乱,“我把鱼都吓跑了,你也钓不到,咱俩扯平。”

做手工或者下棋时也这样,白浔没有多少耐心,她玩着玩着就倦了,她玩得不高兴,就不许叶然继续玩。

“叶然,小然然,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别再摆弄这些了,咱俩玩点其他的吧,跳支舞怎么样?”

叶然和白浔关系好,还因为她们是舞伴。

小时候她俩一起学恰恰,各自的搭档中途都弃学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舞伴。比赛在即,老师灵机一动,让叶然跳男生的舞步,和白浔临时搭伴儿。本来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她俩合作得相当默契,接连参加了几场比赛都获了奖,后来就再没换过。

中考前一晚白浔曾说“咱俩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叶然呵呵一笑:“你想太多了。起开,离我远点儿。”

那时她们已经分道扬镳。原因很复杂,总之就是,叶然不想再看见白浔,不想再待在A市,更不想继续和自己的爸爸生活在同一座房子里。

她向来乖巧,很少对叶盛川说“不”,但那个暑假,她几乎每天都在说“不”“我不愿意”“我非走不可”。

双方剑拔弩张,最后的结果是,她转校来到这座小县城,和年过花甲的姥姥住在一起。

离开那天她没跟白浔打招呼,她的联系方式她一样都没删,但也一句话都没发。同样,白浔发来的信息她也一条都没回。已读,但不回。

她来到陌生的城市,每天面对陌生的面孔,吃不合口味的饭菜,听同学们夹带方言的蹩脚普通话,念自己的书,过上了自己所期待的那种与世隔绝的日子。

但一闲下来,她就会想起以前的时光。琐琐碎碎,鸡毛蒜皮,都能跃入脑海。

那个笨到连鱼都钓不上来的女生,手指都快扎成马蜂窝,还给她缝了个丑不拉几的荷包。

“快说这是你收到的最最最......”女生一口气说了很多个“最”,才接着说,“好看的礼物,要不然打断你的腿。”

“都这年头了,还送人荷包,你土不土?”

听她这么说,白浔一脸不悦,耷拉个脑袋低沉了不到两秒,又一口咬住她手腕。“你欠揍,你活该。”她伸长舌头“略略路”,“略”完了,就一头砸在她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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