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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才笨蛋女友(43)+番外

作者: 如汝不动 阅读记录

然而,小哭包到底还是食言了。被迫食言了!

白浔回A市后前三天还一切正常,晚上两人视频聊天,互相汇报完白天做过的事就一起写卷子,时不时满嘴骚话。

到了第四天,视频一直没打通,叶然立刻慌了。

尽管极不情愿,她还是给杨佩打了电话。最初没人接,后来终于通了,时隔两年,她再次听到了杨佩的哭声。

“她在重症监护室里,你们不要再联系了。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成为一家人,她任性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后来,杨佩质问她,“你故意的对吧?你利用她的单纯报复我和她爸对不对?我早知道你没安好心,可惜她还一直蒙在鼓里,对你掏心掏肺得好。”

叶然没吭声。她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指责。她不在乎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只默默祈求她的小哭包转危为安。

那天她们和姥姥一起去小庙祈福,她也是这样许愿的:请菩萨保佑白浔此生都平安喜乐。

她向来不信神佛,但那天,她无比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磕了三个头,上了三炷香,和神佛做了一笔交易:如果有一天她生命垂危,我愿意把我的寿命借她20年。

她记得小时候姥姥带她算过一次命,老先生神神叨叨了半天,最后说她此生可过花甲。姥姥嫌不够,问能不能再续几年。老先生摇了摇头。

那天回家的路上,宋樱不住地给她灌输无神论思想,她欣然接受,便再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几年后再去烧香祈福,宋樱才到中年已经亡故,她便在心里不住地祈祷:某个出生时心脏就不靠谱的小哭包,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挂电话前,她听到杨佩咬牙切齿地说:“你城府太深了,她去找你,就是羊入虎口。我好后悔当初没把她拦住。”

后悔没有用。该面对的,一样都躲不了。

开学后重新分班,右上方换了一个女生。

高三的节奏快得离谱,钟源吃瓜的频率有所降低,但仍然见缝插针地去瓜地里打滚。论坛上依旧讨论着两尊神的传说,大家对白浔的离校深感惋惜。许宁还是时不时跑来教室门口探头探脑。

叶然从白桐口中得知,她的小哭包脱离了生命危险,前往国外接受治疗了。

整个秋天,天总是蓝得让人泪流满面。花坛里的花开得格外热烈,白的似雪,红的像火,孔子像上落了一群麻雀,却没有当初那两只了。

第32章 32

大洋彼岸的病房里,白浔静静坐在窗前,盯着不远处火红的枫叶发呆。

她努力让自己别去联想,但一些画面还是不可控制地涌入了脑海。

在杨佩的床上,她的恋人被一个身躯健壮的男人禁锢住手脚,她用力挣扎想要逃过一劫,但最后,男人还是粗暴地进入了她。非常干脆,不带丝毫怜惜,像酒瓶的木塞按进瓶颈一样,他贯穿她,撕裂她,或许还夹杂着言语的侮辱。

那一刻,她肯定没有哭,她也许会回击一句“禽兽”,但绝不会流泪。她向来不会在暴.虐面前屈服。她那样坚强,即使受了莫大的伤害,都还是一言不发,保全了别人的体面。

而那个别人,是自己!那个欺辱她的男人,是自己的至亲!是自己心中善良憨厚的爸爸!

两个月前的晚上,当杨佩再次坚决反对她们在一起而她坚决不答应时,白佳仁猛罐了半瓶白酒,双膝跪地,面向阳台,以忏悔的姿势,将自己的罪行和盘托出。

那只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出现了!它气势汹汹、张着血盆大口要吞人,即便做过心理建设,但与它正面相迎,自己还是毫无胜算!

大口大口吐血时,她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

她的恋人,突然有了严重的洁癖,会甩开她的手说“脏”,会看着她的脸反胃,会在她戏说“毁了清白之身”时瞬间冷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曾受过那样沉痛的侵犯!

而自己,一直得到她的守护,却无法替她分忧。

睡梦中,恋人问她好起来了没?吃了什么?今天有什么所见所闻?还自顾自地分享学校的趣事,说猹又被校长拎到楼道里训话了,校霸不知死活地往她桌上放了一枝玫瑰......后来她说,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我想说话算数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白浔喃喃自语。

医生叮嘱她少伤神,但她忍不住。一想到那张床,她的心脏就很疼。那种被无数毒蚁啃噬的痛感,让她浑身颤抖,直到吐出血来。

其实,对这一切,她早有预感,但那时,她固执地让自己别去猜疑。

春节期间她没回A市,杨佩便发信息说要和白佳仁来县城住几天,当时,她边回复“丑拒”边对叶然说了这件事。

原本叶然正因为一段搞笑视频而乐呵,听到这话,笑容顿时僵住,冷冷“哦”了一声。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她急忙去逗她:“你刚才看了什么?我也要看。快帮我点开链接,要不然就咬你的脖子。我数到三,一,二......”

“三”还没说出口,叶然把她抱住了。

那个拥抱实在太用力,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几秒后,她听到叶然哽咽着说:“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爸同时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当然是救你。我爸会游泳,用不着我操心。”

“可我也会游泳。”

“但你力气比他小,肺活量比他低,危险系数更高,我更担心你。”

叶然松开了手臂。

眼前是一双通红的眼眸,大颗大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她隐隐觉得,有朝一日,这个问题会在现实中上演,而那时,自己必须在他们之间做出抉择,含糊不得。

“怎么突然这样问?”她问得小心翼翼。

“你猜。”叶然“噗嗤”一笑,“觉得我幼稚就直说,表情拧巴成这样,额头都沟壑纵横了。”

脸上落了细细密密的吻,过了一会儿,叶然说:“傻丫头,你爸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恋人可以换,但父母没得选,也不能换。”

她明白叶然的意思。她想让她在自己和白佳仁之间选后者。她不希望她活在辜负生养之恩的负罪感中。

她的恋人一向考虑周到,在她云里雾里时,早就替她想好了退路。她宁愿自己背负着创伤前行,也不会给她施加哪怕一丁点压力,就像她从来都没要求自己一定爱她一样。

正月十五那晚她说:“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早点说了,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我们本来就在一起,只是身份变了而已。”

“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我不来找你?万一我在A市交了新朋友,和别人恋爱了,你怎么办?”

“凉拌。”叶然淡淡一笑,“只要你过得好,我无所谓。”

她的无所谓,是独自承受年少失恃、爸爸冷漠的现状,是被最信任的伙伴的家人欺辱还要把苦痛咽下去。她如果真的无所谓,又怎么会变成同学们口中不近人情的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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