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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枸兹 阅读记录

他给她买裙子,是只想自己在她身边的时候看她穿。

就是这么小气。

可是真的好漂亮,他的小女孩穿裙子怎么能这么好看。

想起她平时总是穿校服,连裤腿都不舍得改一下,他就觉得可惜。

又窃喜,她会只为他一个人穿裙子。

刚才拿掉帽子看到她的一刹那,他几乎要醉死过去。

他不抱了,就这样低头看她。

今晚她散着长发,微卷,带有黑钻耳钉,眼妆闪闪的,黑色收腰的裙子,长马丁靴,迷死谁了。

谁说她腿粗。

在他看来就是刚刚好,太瘦他还会担心她会被风吹走了,他上哪儿找人去。

“看够了没?”

好喜欢看她害羞又强装镇定的样子。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看了。”

她快速踮脚亲了一下他的喉结。

看到凸起那里快速滑动两下,她笑得眉眼弯弯,手指抚摸着他的下巴。

十五岁的少年,一天下来,胡渣隐约疯长。

“亲一下怎么够呢?”

*

再被放开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

以前宋阮特别讨厌在酒吧通道接吻的男女,嫌他们挡路。

她双腿发软,心砰砰直跳,全身气温升腾,仍由他搂抱着。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因为老子老早就想追你了。”

其实是有一次他被崔地海罚在办公室抄校纪校规,刘姐的电脑没关,他瞟了一眼,看到上面显示的是二班全员的个人信息。

宋阮,女,瑶族,1994年12月25日生人。

呵,还是个少数民族,生日却在洋节。

“我自己都不记得。”

“我妈妈是瑶族。”

她像喝醉的孩童,不着调的嘟哝几句。

“唔,又不是维吾尔族,总不是不能和外族通婚吧。”

她被逗笑,又听到他温热的唇贴在发顶说:“以后我记得。”

“那你生日是什么?”

“咳咳……”

他突然有些想跳过这个话题,见她仰起小脸一脸迷茫,他才吞吞开口。

因为实在拒绝不了她脸红彤彤像小猫,眼神澄澈望着他的样子。

“6月17。”

“哪一年?”

……

“95年。”

“噢,是弟弟呀。”

她露出洁白的细牙,露出狡黠的笑,娇软俏皮的声音撞进他的胸腔。

他狠狠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肉,沉着脸耍赖:“就半年,不算。”

“为什么不算啊?”

“唔……算,算,你是我大哥。”

这人真是,霸道死了。

她喜欢死他了。

第40章 愿望

沈觉把大衣脱给宋阮,但她的小腿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来一截,所以他车速开得不是很快。

柏油路面潮湿光滑,倒影着五光十色。

流光溢彩。

他们的摩托车大概是第一辆没有激情的雅马哈,驮着他们走马观花。

宋阮困得迷迷糊糊,靠在他后背一会儿醒,一会儿睡,混沌的思绪闪过很多场景。

经历过的,幻想过的,即将发生的。

她不到六岁就被送到了市里,宋元迪留在县里工作赚钱,她被扔到全托班。

鸡鸭同笼,多大的孩子都有,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所贵族小学,被扔到全托班的小孩大多都是因为父母忙于生意。

他们一个共同点,就是家境优越。

小孩子或许生来是一张白纸,但成长环境的渲染,错误的价值诱导,往往会让孩童变成最恶毒的人。

当时有一个高年级的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宋阮的来历,就开始嘲笑宋阮是从县里来的土老帽。

宋阮从小就不太爱说话,也没想过要主动迎合讨好他们。

她不搭理他,他就变本加厉,开始联合低年级的男男女女背地里捉弄她,搞小动作。

让同房间的女生往她枕头里吐口香糖,让她同班的男生往她背后贴小纸条。

他们觉得怎么有趣就怎么来。

全托班的阿姨发现了说教几句,又呼朋唤友去打麻将。

毕竟这些孩子的爸妈,她惹不起,还指望着抱他们大腿。

宋阮是个从小没妈的孩子,这些小伎俩她只觉得烦,但能受住。

那时候她甚至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受着,凭什么不能反抗。

她没有回应,久而久之,那些人觉得无趣。

为首的那个坏男生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宋阮有妈生,没妈养,爸爸是个暴利、没有职业道德的钢琴教师。

他在学校散播谣言,说宋阮有先天疾病,所以一出生她妈就不要她了,现在她爸也千方百计的把她甩出去。

纯良的小学生,喜欢以病毒体命名自己讨厌的人。

他们说,宋阮就是个病原,谁碰了她,谁就要去九院。

九院是精神病院。

呼啦啦的一群小矮子,危言耸听,每次路过宋阮都要先刻意靠近一下,然后再用最夸张的动作和表情远离。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壮烈和劫后余生的沾沾自喜。

沈觉跨坐在车背上,修长的双腿微屈都还能着地。

听完她说,脸色阴沉。

“那男的叫什么名字?”

宋阮歪了歪脑袋,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她几乎过了六年这样的校园生活,但那个作为始作俑者的男生,第二年就从小学毕业了。

可他走了又有什么用。

他们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你猜后来怎么着?”

“五年级的时候,我把那几个人传我有梅毒的女生推下厕所坑了。”

“就那种一整条的厕所,没有门的,积攒一轮才自动冲水。我算的时机可准了,把她们推下去后,水立马哗啦啦地冲了她们一脚屎。”

她的语气还挺得意。

被欺负了五年才知道反击,这真的是宋阮吗?

“虽然后来我被请家长,之后又被她们找的社会混混拖进巷子揍了一顿,但她们身上的屎味一个礼拜都没散,我觉得我不亏。”

“你怎么不说话?”

宋阮往前凑了凑,下巴抵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沈觉想杀人,一肚子火想冲她发,却更心疼。

甚至有点不敢想象她三言两语挑出来说的这些事之外,她还经历过什么。

“宋阮你有病。”

有病才会任由那帮畜生欺负。

宋阮怔了怔。

笑了,没说话。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有病。

不然她平时不言不语,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过激的行径,被请到办公室接受教育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也不慌张。

宋元迪就是那时候带她去看病的。

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怕她能干出更疯狂的事,他还得给她擦屁股吧。

十一岁,或许更早,她就患有重度抑郁。

这是当时医生给出的诊断。

宋元迪起初不信,不肯接受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

直到今年,她被以违反校纪校规,道德败坏为由勒令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