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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归来(44)+番外

作者: 冬日牛角包 阅读记录

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许燕才想到刚才那几晃应该是他故意的。

“放开。”她的声音闷在他的怀里。

程立川没有放,“外面在下雪,我今晚不走了。”不是问句。

外面下雪和他走不走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开车的又不是他。

“我已经让郑卡回去了。”他回答她心里的问题。

……

“我可以送你。”

“路滑,晚上开车不安全。”程立川又加一句,“我睡沙发,保证不会进卧室。”

……

“沙发太窄了。”

程立川等的就是这一句。

“山区支援的时候,地铺都打过,相比地铺,沙发已经算好的了。而且--”他放轻声音,“寒冬下雪夜,成年人的需求应该会更多一些,毕竟天冷,多一个人就能暖和一点。你有需求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多方便。”

手机的灯光只打出方寸的光亮,两个人的影子落到墙上,跟演皮影戏一样。

长发半挽身材纤细的女人脚起脚落踩到寸发高个子的男人鞋上,还重重碾压了几下。寸发高个子的男人腰背弯了一下,嘴里溢出一声闷哼,可见女人半点力气都没有省。

皮影戏落幕的结局是,男人俯身压上了女人的唇。

窗外,冬雪飘零,西北风呜呜作响。

窗内,半屋黑半屋明,呼吸叠着呼吸,喘息渐重。

许燕的牙咬住他的舌,想要用力,又是片刻犹豫,然后被他重新卷了进去。

等空气重新注入体内,她靠着餐桌才堪稳住自己发软的身体。

“收不收留我?”他的唇离她不过寸许的距离,漆亮的黑眸摆明了威胁,她要是不答应,他会吻到她答应。

她拿手胡乱地抹了下唇,声音发狠,“反正没有多余的被子,你不怕冻死就行。”

“我体热,不怕冷。”

……

她的眼睛里又染上神采,不似刚才的萎靡,尽管这神采的大部分原因是被他气的,不过没关系,目的达到就行了。

他对她得寸进尺一些,她对他的愧疚,她自己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是不是就会轻一些。

许燕在床上辗转到半夜,睡一阵醒一阵,窗外的风刮得更狠了,听声音像是要把树枝给刮断一样,她这里是老房子,暖气本就不太暖,客厅里到晚上更是冷。

她真没给他放被子,他还真就是没走。

许燕轻手轻脚地拧开卧室的锁,出了屋,打开落地灯,想看看他是怎么睡的。

然后,她定在了原地。

沙发被他铺得舒服极了,许燕都不用摸,光看都知道被子是鹅绒的,下面铺着一层,上面盖着一层。

她还担心他会冻到,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阖目安眠的人倏地睁开了眼,橘黄色的灯光下,许燕的视线没来得及躲,和他直直地对上,他眼里清明一片,根本不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半支起身体,眸子里满是笑容,“担心我?怕我会冻到?”

许燕没好气,“你还用我担心?”

程立川耐心解释,“你说过,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我让郑卡给我送了两条被子来。”

许燕无语,她想问,既然郑卡都来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回去,又觉得自己问出来多余,他跟着回去了,又怎么会有眼前这一幕。

程立川勾住她的手指,不容她挣扎,覆上她的手,稍一用力,她隔着一层软绵的鹅绒被跌到了他的身上。

硬得要死。

第29章

他单手箍在她的腰间,她动是能动,腿上能用力,手也能去掰他的胳膊,但怎么也离不开他的掌控,一通折腾下来,她气喘吁吁,他气定神闲,她想推他,又怕碰到他被子下面的另一只手。

程立川看着她的手一下一上无处安放,忍俊不禁,“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打蛇要打七寸,要不要告诉你我的七寸在哪儿?这样,下次你就知道该怎么对付我。”

许燕不想知道他的七寸在哪儿,但是他知道她的七寸在哪儿,而且每次都打得牢牢的,他笃定她不会对他用硬。

“我要去睡了,很晚了,明天还有一堆工作。”

言下之意是让他赶紧松开。

“你如果能睡着的话,现在就不会落到我的怀里。”

他也意有所指,并且断定她失眠了,刚才失眠,现在就算再回到床上去,也是失眠。

“我给你讲故事?程俐淇睡不着的时候,就爱找我给她讲故事。”

……

她是七岁的小朋友吗,要靠大人讲童话故事哄着才能睡着。

两个人窝在一张沙发里,有多挤可想而知,她被迫枕在他左边的肩窝里,她在里,他在外,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这种情况下,她能听进去他的故事才怪。

他压根不是征求她的同意,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讲了。

“我十六岁那年发生过一次车祸,伤到了腿,很严重。”

许燕的肩膀顿住,不由地屏住了呼吸,连程立川落在她发间的吻都没有察觉到。

“手术过后是漫长的复健,可是,复健结果不理想,家里人不敢和我说,但我能察觉到,无非我后半辈子可能离不开轮椅了。十六七岁,正是壮志凌云的年纪,一想到以后的人生就要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恨不得让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复健室里,想着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可越是那样,效果反而更不好,当时的我又何止是心灰意冷。”

“外公觉得我再继续这样下去,整个人会垮掉,说要领着我出去散散心,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结果带着我到了他和外婆相遇的地方,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县城,整天不是到茶楼喝茶听曲,就是到公园看人跳广场舞。”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她说,一个人可以走的路有很多条,不是说这条路堵死了,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其实她的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她的朋友,她的朋友和他一样,腿上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一直在哭,她在安慰她,不惜现身说法,拿出自己各种压箱底的糗事儿,明媚又清脆的声音,灵动的表情,生怕自己的糗事儿不够丢人,直到把人逗到破涕为笑。

明明不是在安慰他,可那一刻程立川觉得自己也被安慰到了,因为他也跟着笑了,自从车祸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笑过。

一个满心丧气的少年遇到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也许无关她说了什么,光是女孩儿身上的那股鲜活劲儿就能治愈他大半个颓废的心。

他看着她的抬眼看过来的眸子,“我觉得她说得很对,条条大路通罗马,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可以到的目的地又不止罗马一个,可见一个人能走的路可以有多少条。而且,并不是所有的路都要一直走到黑,遇到风景好看的岔口,顺着风景就拐过去了,人生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不该被框死在一个架子里,对不对?”

他知道…她知道了。

“那…你的腿后来是怎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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