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濑君的救赎之旅(118)
“没什么。”他恍惚道。
“你怎么了,中也?”我有些担忧地转头看向他。
中原中也低声道:
“今后,你若是觉得冷了,你可以找我。”
我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
我想了一会,出声宽慰道:
“不用了,其实也没有这么冷,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惆怅,“之前你都抖出残影了,这还习惯了?”
“不然呢?每年冬天都这么冷,不习惯还能怎么样?”我奇怪道,“发抖不是大问题,只要我握手术刀的时候不发抖就行了。”
为了维护我成熟可靠的好医生形象,我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医生,即便再冷,握手术刀的时候都不会手抖的。”
“你没有想过要解决这个问题吗?”中原中也低声道。
“能解决早解决了。”我耸耸肩道,“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你要不要试试看一下心理医生?”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讶异道,“你是在小看我的异能吗?我还需要这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中原中也手忙脚乱道,“我只是……”
“谢谢你的关心,中也。”我微笑着打断他道,“不用担心,就这样也挺好的。”
“《加缪手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每个冬天的句点都是春暖花开。”
“冬天再难捱,也总会过去的。”
闻言,中原中也怔住了。
我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了,我向来不喜欢向别人剖析自己。
于是,我朝着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
“在种花国的台湾岛,有一位名叫林清玄的作家,他曾经写过一篇名为《煮雪》的文章,我很喜欢。”
“讲的是什么?”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逃避,中原中也非常贴心地顺着我的话题说了下去。
我开口道:
“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
……
我和中原中也走在被雪铺满的小路上。
我和他讲述者《煮雪》的故事,他安静地倾听着,表情安宁得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稚童。
“很有意思的比喻。”
听完我的讲述之后,中原中也微笑道:
“他的文字很温柔,很有力量。”
“是吗?”我狡黠一笑道,“还有一首诗,我也很喜欢。”
“什么?”中原中也凑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些好奇。
我说:
“汚れつちまつた悲しみに
今日も小雪の降りかかる
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に
今日も风さえ吹きすぎる”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呀!”
中原中也惊叫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可疑的红晕:
“你居然现在还记得。”
“是啊,”我笑眯眯道,“中也喝醉了的时候读出来的诗句,现在听起来也非常美呢。如果中也不是mafia的话,说不定可以当一位诗人呢。”
“闭嘴!”中原中也瞪眼道,“你就知道拿我做消遣。”
吵吵嚷嚷间,我们走进了那个小酒馆。
小酒馆里人声嘈杂,我和中原中也从寂静的雪地里走过来,仿佛步入了人间。
朝花夕拾与围城
今天我休假,我的故友豫才先生邀请我前往东京一聚,我们约在了东京唐人街的一个僻静的小餐馆的包厢里见面。
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喜欢探店,这家店是口味不同的我和豫才难得同时喜欢的餐馆。
这个店的客人很少,并且隔音很好,是一个很安全很适合谈话的地方。
我走进包厢的时候,豫才已经坐在桌旁了。与上次见面不同,他的胡髭变长了许多,而那双眼睛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凌厉。
他穿着杏色的唐装,端着一个莹白的茶盏,氤氲的雾气从茶盏的缝隙中渗了出来。
“好久不见,豫才。”我用中文说道。
“好久不见,飞鸟君。”他微笑着指了指对面道,“坐。”
我微笑着坐了下来,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呷了一口。
温度正好。
我俩照例坐在一起喝完了一盏茶。
茶毕,我们才开始用中文谈论起近事来。
我和豫才是大学的同学兼室友,我们的关系,严格来说,是亦师亦友。
在知道他是华夏人之后,我就缠着他教我中文。
刚开始豫才似乎不大情愿——
他觉得我只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并不是真心想学习种花文化。
后面他被我缠得烦了,就随口说了一句他想吃中餐。
我委托人搞了几本种花菜谱回来,仔细研究了很久种花菜系。
八大菜系里我最先研究的是浙菜。原因无他,豫才是浙江绍兴人,要懂得投其所好。
在研究菜谱的时候,我发现,日本的食材和种花上存在有不同。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和一家航海贸易公司达成了长期合作,让他们定期运送种花的食材和调味品过来。
我不知道我做的中餐是否正宗,但豫才确实是大为感动。
他承诺教我中文,但他强调过,中文很难不一定教的会。作为交换,我要供应他每天的午餐。
我答应了他。
我对我的学习能力还是有自信的,而事实证明,我确实不是盲目自信。
功夫不负有心人,跟着豫才学了三年中文之后,我自认为我的中文水平已经炉火纯青。
在大三的时候,我和豫才基本都是用中文交流了。
扯远了,回到正事上来。
在叙旧完之后,豫才告诉我,他要回到种花家了。
此话一出,我顿时有些不舍。
豫才望着我,语气真诚道:
“说句实话,飞鸟君,你愿意为我大费周章地去学习中餐,我其实真的很感动。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身份如何变化,这句话永久有效。”
“感谢你的认可,豫才。”我道,“你也是我的朋友。”
说罢,我们起身拥抱了一下。
“飞鸟君。”在拥抱完之后,豫才低声道,“其实我是异能者。”
我愣了一下:“什么?”
“很抱歉,我靠近你是有原因的。”他说,“我接近你是因为你的异能。”
我呆呆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宕机了。
“你是种花家派来的卧底吗?”我不敢置信道。
“那倒不是,”他摇头道,“种花家和你们的医学体系完全不同,我是来学医的。而靠近你,是因为你的异能。”
“我的异能?”我惊讶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异能?”
虽然我的异能在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那边不是秘密,但我从来没有在豫才面前提起过异能,而他又身份敏感……
一瞬间,无数念头从我脑子里闪过。
“别瞎想!”豫才探出身子拽住我的手腕道,“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的,飞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