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7)
古筝入门课程枯燥,要人全身放松。
手指自然弯曲,分有按弦、弹弦等基本指法。
“按弦,便是通过按压筝线,像这样...”宜笙浸在浴缸内身体不由绷紧,“控制筝线的压力和张力,达到按弦取韵,以韵补声。”
他指骨勾捻,激起层层濡湿与痉挛。
宜笙后脑勺紧贴住浴缸软枕,下颌颤抖着带动喉间发声。
她满脑子都是按弦取韵,以韵补声。
“弹弦则分两种,夹弹和提弹。夹弹时,筝线发音厚实,音质饱满。提弹时,声音清脆,音质自然。”
那种酥麻的快意明烈游离,水花也层层推搡。
宜笙几乎是紧咬着下唇,克制神经联动声腔。
但她心底的筝,在厚实饱满与清脆自然中已不知转了几个音。
盘旋而下都变成了醉意,明明没有喝酒,香腮却是绯红。
在水汽里,风情清媚。
“伊森,你喜欢哪种?”秦见川低下头,清冽烟草味汹涌包裹着唇畔。见人不应,故意恶劣地啄人皙白纤长的天鹅颈,“还是,我再多给你演示几个...”
闻言,宜笙心尖都抖了下,仰面睁开眼才发现天花板是可以看到人的。
她一张小脸羞红欲死,魂都要丢了,“不用了,这两种就很好。”
秦见川抽出手,撩开她垂到额前的几缕发,“学会了?”
宜笙气还没有喘匀,一双眼睫濡湿迷离,生怕花花大少再做出些搅她灵欲的举动,“嗯,学会了。”
于是,秦见川起身。
浴室袅绕光影被他遮在背后,再迈步时,踩碎了一轮月亮,也溺进了天鹅湖里。
“既然教会了,那就给师傅弹一遍,考核下是否合格。”
宜笙的手被他攥着掌心,大约是她又在水里加了些浴球香波,蒸腾起来的水雾馨香馥郁,融化在肌肤上湿滑甜腻。
隔着氤氲水雾,宜笙倚在他怀里。
抬眼看那人,水汽湿了他的发。山根还有被眼镜压出的印记,他眯着眼,颔首看自己。
两人什么也没做,就那样端详着彼此。
可此刻的悸动却比相拥相有时还撩人心扉,只恨不得将彼此的模样丝丝缕缕都刻在心里。
多时,那人长叹一口气,宜笙也被捞出浴缸。
窗外暴雪急骤,卧室内却浓稠得像是搅不开的蜜。
而秦见川也实在是个骨子里都温柔的人,他不疾不徐地占领世界上峰。
如春风般的气息萦绕她全身,教她如何换气,如何享受浪漫。
漆黑的夜,桌角只亮了一盏小灯。
映着两人亲吻的倒影,多情缱绻,又难舍难分。
不自觉中,窗外已然泛出雾色鱼肚白。
“亲爱的,你真美。”秦见川躺平,将人温柔抱在怀里,十分温柔地轻吻她眼角那颗欲泣得星。
宜笙气息还未平复,背上密密麻麻尽是汗粒。
脸颊红得潋滟,瞳孔内也漾着水光,“我要去洗一下。”
秦见川歪着头,准备跟着一起起身,却被宜笙按倒,“我自己洗。”
迎着光,他低笑着轻啄宜笙唇畔,说了句好。
身边一空,秦见川仰面枕着自己臂弯。
似是在回味,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那股燥热伴着晨阳初升,又有盛行之意。
秦见川掀开被子,想要去抽根烟。
却敏锐发现床单上盛放出朵朵艳红色花枝。
他追视到浴室,涓涓水声弥漫在空气中。
所以这人又黏糊糊地腻到浴室,抱着细软腰肢一同站在淋浴下。
“那么乖。”他道:“怎么不和我说。”
“说什么?”
秦见川含着宜笙耳垂,水声荡漾。
“第一次。疼吗?”
宜笙勾着剔透的狐狸眸子,那俏媚的柔情绰态,尽显玉软花柔。
但她偏娇娆的哼咛,勾着人脖子,垫脚凑到他耳边,回:“我只觉得很爽。”
秦见川笑了,“我原本还怕你对比往昔,会不满意我。”
“我也怕,你对比往昔,不满意我。”
艹。
秦见川几乎要溺死在她这香温玉软里。
“没有往昔,你是唯一。”他回。
宜笙撑直手臂搭在他肩上,狐疑打量。
大脑里还是他循序渐进地熟练指导自己如何换气,挺腰。
“不信?”
“嗯,不信。”
秦见川关掉花洒,用浴巾裹住人直接抱起,“那一会儿给你看看我手机。”
“看什么?”
“看我昨晚临时补的课程内容。”
宜笙羞得将脸埋进他胸膛,再次与人跌入床褥。
他们像是一对热恋情侣,热烈拥抱接吻,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然后秦见川举着手机,给宜笙看昨夜他在网页上浏览的记录。
“我是不是应该夸席尔先生一句,学习能力很强。”秦见川抓住人手指,舌尖舔舐香热潮湿。
“嗯?只有学习能力很强吗?”
宜笙洗了澡,此时窝在温暖怀中,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的轻柔缱绻,困得眼皮都开始打架。
末了又补一句,“能力也很强。”
毕竟给人一种阅人无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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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舞团回国,不少舞蹈演员选择脱队游玩。
宜笙听了一晚的弦乐曲,终于在昏昏亮的天色里进入睡眠。
秦见川轻声赤脚下地,走出卧室,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他仰着脖颈,望着天花板。
事后清晨,遐想余绕。
这时他手边手机震了震,拿起发现是大学好哥们黎锡然的跟屁虫给他发来的消息。
尚禧暖:阿川舅舅,你怎么就要结婚了?
秦见川:结什么婚?
尚禧暖拍下一张红色喜帖,新郎一栏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秦见川:没有的事,谁定下的婚约,谁娶。
尚禧暖:那你准备怎么拒婚呀?
秦见川蹙了蹙眉,这个小孩比他们小了整整十岁,是沪上尚家得千金,被惯得骄纵无比。按照商圈胡七乱八的规矩,叫他们一声舅舅。但也就黎锡然受得了伺候这种娇贵公主,成天带在身边,要星星再送一轮月亮。
但大小姐突然关心人,难免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秦见川:怎么?尚家准备也给你安排联姻?
尚禧暖:我外公才不舍得,我就是担心万一黎锡然也被强行订婚,该怎么办。
秦见川掐灭烟丝,心想黎锡然没白疼这小鬼。
秦见川:浪迹天涯,及时行乐。
尚禧暖那边没有再回复,应该是觉得他所说的是不现实。
但他秦大少从小到大,就没做过违心的事。
秦见川散掉愁绪,重新折返卧室。
陷于床褥中的天鹅公主蜷缩一团,漂亮的眉也皱起,那是潜意识里没有安全感的反应。
于是,他掀开一点被角,从背后抱住她,手臂再一点点收紧。
那艳丽又苍白的人,终于舒展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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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宜笙醒来,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