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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67)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宝,妈求求你,你就乖乖出来吧。

实在不行的话,你滚回去也行,再在肚子里待几天,妈生累了,过几天再生你。

张稳婆也累得不行,坐在一旁直喘粗气。

宝珠胡思乱想之际,立刻有妇人端上了一碗红糖水,小心地给宝珠喂着:“来,先喝点糖水,休息一下,保存一点体力,等会再来。”

红糖水齁甜,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宝珠尝了一口后,也再不愿意多喝了。

宝珠连忙摆手拒绝,妇人喂惯了小孩,趁着她拒绝的间隙,又一勺子红糖水已经塞到了她的嘴巴里,宝珠立刻被呛到了。

“咳咳咳——”

眼泪不要钱似的又哗啦啦的往下流,宝珠第一百零八遍骂水生了:“呜呜呜,狗水生,我不要生了啦!以后你自己生!自己怀,自己生,我不要当妈了,我要当爸爸——”

孩子似乎感同身受,狠狠地踢了宝珠一脚,剧烈的痛感再度来袭,宝珠的尾音瞬间拔高,变了调。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半碗的红糖水,妇人已经全给宝珠喂了下去。

口腔里仿佛被糊上了劣质的糖精,但胃里瞬间暖融融的,流失的气力也跟着回归了点。

修整差不多了,张稳婆不敢再休息,连忙“重整旗鼓”,继续接生。

与此同时,八万头插一帜黄色的令旗,手捧一只甘露碗进来了。

这是她十万火急的赶去镇上,花了足足五十元,从大师那里买来的。

令旗乃是法器,甘露碗用以盛放法水。

八万坐在床头,将甘露碗平放在膝头,拔下令旗后,一只手挥舞着令旗,另一只手没入甘露碗中,随后她手指并拢,往宝珠的头上洒甘露,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妖魔鬼怪都退散,金童玉女脚踏七彩祥云要降临!”

宝珠:“找……找太上老君干嘛?送子的是观世音娘娘呀……”

“好,天灵灵地灵灵,观世音菩萨快显灵……”八万立刻改口,完事笑道,“嘻嘻嘻,我随口编的咒语,意思到就成。”

“大师说了,洒点‘大悲水’,就能驱散妖魔鬼怪,孩子也就能顺利降生了。”

“……”宝珠虚弱而绝望地说道,“送我上县医院~~~”

张稳婆忙得满头是汗,比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宝珠,更像只落汤鸡。

她的稳重与自信被打了个稀碎,不由慌了神:“不成不成,太远了,现在送过去太迟了!你再使点劲,已经能摸着头顶了,这次是真的了,马上就出来了,再使点劲就成!快,时间拖得太久了,孩子的头皮已经有点发紫了,再不用力的话,孩子会窒息的!”

言毕,她又自言自语的自我怀疑道:“怎么会这么难生呢?第一胎的话也不至于啊?我这手法,就算是第一胎也妥妥的啊。

肚子看起来不大啊,是不是孕期只躺着,没走动啊?哎呀,孕期最忌讳这个了,吃得多,运动少,胎儿就会长得过大的。就算你体型保持得好,体能也差,红糖水都喝下去了,咋还半点力气提不上来啊?”

……

张稳婆小声嘀咕了一堆,宝珠半句没听清,她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被压得半点卷都没了,她几近要放弃了:“不行,我没力气了。”

“再用点力啊,用点力!”张稳婆扯了把宝珠的手,又拍了拍她的双腿催促。

宝珠像死尸一样直挺挺地躺着,一口深一口浅地喘着粗气,眼睛开始冒金星,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球左右转动着,她甚至开始寻找鹤,被剧痛折磨的,不知哪两根筋搭错了,开始幻想自己像哪吒他娘一样怀胎三年,然后驾鹤西去的荒唐场面。

张稳婆看向八万,急道:“说点事刺激一下她,好事坏事都成,只要能刺激得了她!”

邻居们闻言,群策群力,纷纷捡着刺激的话说,但都徒劳无功。

八万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禾泰,把水生给抓回来!

刚才去了兴安镇,咋滴没想到把宝珠的亲爹娘给带回来呢?自己哪知道啥刺激,啥不刺激的啊?

八万在水生要回来了,水生跟狗女人跑了,你家楼下挖出了箱金子,县长要请你吃饭,小黑被狗贩子偷走了等的刺激的话里,分析出了,宝珠唯听到第三句话的时候,她晦暗无光的眼睛才散发出了精光。

于是八万咬咬牙,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宝珠,下了最后“通牒”:

“高宝珠,你赶紧给我支棱起来!你只要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我就给你一个古董,嗯,西周的古董!我把那只一直珍藏的,舍不得卖掉的西周的碗给你!”

宝珠垂死病中惊睁眼,攒出的气力总算开始往外使了。

邻居们也被“刺激”得不轻,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地讨论起来:

“西周是啥时候的?”

“鬼知道,反正清朝以前的,八万有渠道,换做咱,拿着碗也没地卖去,只能低价卖给收古董的。”

“八万就是有钱啊,这一身肉全是好吃好喝的供出来的。”

“可不,你不知道,她老爹以前在港城多有钱,开的可是古董铺子呢!”

……

“啊——”

她们才谈到一半,宝珠蓦地尖叫一声,她的脸色憋成了绛紫色,长长的尾声破了音。

有种姨妈量最多的那天,血块顺着血水一起流出的的丝滑感,只不过这次体感流出了一只球,宝珠只觉□□瞬间轻松,“累赘”掉出后,她像个漏光了气的气球,生无可恋地平躺在了床上。

她维持着生孩子的姿势一动不动,等待着别人帮她清理……

最后一抹天光被夜色吞噬,牙状的月亮高悬于苍穹之上,皎洁的月华洒得遍地都是,树梢、房顶都仿佛披上了薄如蝉翼的轻纱,月明星稀,初升的月亮,急着要唱今夜的独角戏。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稳婆差点喜极而泣,立刻在靠近孩子肚脐的脐带处,绑了两条消毒过的细针线,随后她接过开水煮沸过的剪刀,咔擦一下于中间剪断了脐带。

八万跟着流下了两行泪,不知是替宝珠高兴,还是替自己心酸,亦或是两者兼有。

婴儿在产道里被挤压太久了,脑袋变形,下半部分细长,上半部分隆起,脑袋的长度足足有寻常婴儿一倍大。

婴儿微张着嘴,不哭也不闹,胸口处只有细微的起伏,小脸跟宝珠一般紫红,显然有点窒息。

“啪啪啪——”

张稳婆连忙用力拍打着婴儿的足底,打了足足有半分钟,屋内才响起了嘹亮的啼哭声。

现场的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除了有点不在状态的宝珠。

张稳婆用干净的毛巾擦掉了婴儿身上的粘液与秽物,随后用早早准备好的厚襁褓包住了它。

“辛苦了,是个千金。”

张稳婆抱着孩子矮下了身,好让宝珠可以瞧清孩子。

一眨眼的功夫,邻居们已经里里外外将孩子瞧了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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