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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75)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八万吼了回去,一点没有因为被打断了话而气恼,她乐滋滋地和宝珠埋怨了几句,就挂电话了。

宝珠心理性头疼了整晚,隔日一大早,就去了大葫芦头家。

大葫芦头是云母的大儿子,因为他是老光棍第一个儿子,老光棍对他还算照顾,因此他只比同龄人矮上半截脑袋。

比起小葫芦头,他的身高正常多了,但村里人依葫芦画瓢,给他取了个类似的名字。

大小葫芦头的户口,都是第四次人口普查的时候,镇上给办上的,两人的姓名也是镇上给起的。村里人,连同他爹以及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名究竟是啥。

碰上好政策,镇上给玉河村下发了三户低保的名额,于是其中一个名额落在了云母的头上。

大葫芦头小时候,老光棍常把他带在身边,因此他懂得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如今他靠着卖糖葫芦为生,镇上给云母办的存折也在他的手里。云母每个月十块的低保金,都是他在花,只云母日常胡言乱语地对他谩骂讨钱的时候,他才会分给她几毛。

不过,小葫芦头虽然生活过得穷困潦倒,赌博时却半点不手软,他但凡有点闲钱,都要跑去镇上的各个小赌坊里赌钱。

赌头们连他底裤的花色都打听清楚了,每回他都输个精光不说,有些赌头还会额外借他点钱赌,喊他下个月领了低保金后再还。

有时小葫芦头赌虫上脑了,能一把将所有的筹码都给推出去,比寻常人家出手都要“阔绰”。

傻不隆冬的小葫芦头,更是一毛钱都没分到。他每天在兴安镇的各个村游荡,主动帮忙红白喜事,以此赚取微薄的收入,当日还能混上饭吃。

他知晓各个村的大事小事,成了名副其实的“守村人”。

今年年初,镇上给各个村下发了一笔“危房改造”的补助资金。

玉河村的这笔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云母的头上,大葫芦头照旧把钱收入囊中。

村干部盯着,他不敢再拿去赌博,只好依着上面的要求建房子。

十平不到的旧柴房被拆除了,大葫芦头本想添点钱,扩建成二层的小洋房,但与他相隔三百米远的“邻居”,非说楼高了会挡了自家的运势,柴房边的土地也纷纷被各家“认领”,于是大菠萝头最终建了栋三十平的大平层。

他找的施工队见他好骗,以各种名目将补助资金给黑掉了,房子还偷工减料的,一到下雨天,墙壁就开始渗水。

不过到底比以前住的地方来得强,于是大葫芦头搬出了老光棍家,住到了新房里。

宝珠来时,大葫芦头正在家门口熬糖浆。

门口架着一口大铁锅,锅中的冰糖块已经全融化了,显出了浅黄色,空气里满是香甜的气息。

大葫芦头的双手正握着一根大木棍,在锅里搅拌着,以防糊底。

等熬成了琥珀色,糖浆就算成了。

门旁靠立着一根草棍,上头插着七八个未卖出的冰糖葫芦,再旁边的木盆里,放着一堆的山楂,烂的好的掺在一处,显然是大葫芦头在尾市打包买回来的,准备无差别串山楂用。

大葫芦头虽然好赌,但是做糖葫芦的手艺不错,掺烂果这事,走街串巷的小贩都在用,因此没人跟他计较这个。

大葫芦头边熬着糖浆,边骂骂咧咧道:“三点的时候就说不要赌了不要赌了,非拉着我干到现在,赢的钱全输光了,还不肯借我钱翻本,呸——全是在骗我钱!骗子,天天骗我钱……”

瞧见了宝珠,大葫芦头送给了她一串糖葫芦,问道:“英子,有没瞧见云母的存折?”

自打云母被抓去了监狱,发放低保金的存折就被阿南嫂给藏起来了。

阿南嫂也不是想昧下这钱,她只是想替老光棍家存起来,再过几年等老光棍去世,或是有谁生病了,亦或是低保补贴延迟发放了……都有药花钱的地方。

存下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免得被大葫芦头赌博输光了,平白打了水漂。

村里人都知道这事,唯独大葫芦头被蒙在鼓里。

他走遍了兴安镇,都没找寻到云母的踪迹。在村里遇见了熟与不熟的人,他隔三差五的都得问上一句。

因此没少被村里人谩骂。

阿南嫂是老光棍的表亲,在他为数不多的亲戚中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老光棍家碰上点事,只有阿南嫂偶尔愿意搭把手。

改革开放后,老光棍靠着村里给的救济金过日子,他去汪队长家求来了个旧收音机,在家门口摆了个摇摇椅,整日抱着把蒲扇,边躺着晒太阳,边听着收音机。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啥事也不管,靠着家门口那点贫瘠的土地种点青菜,脸都吃绿了的时候,再从齿缝里掏出点钱,喊大葫芦头替他买点肉回来。

每回都不超过三块钱,大葫芦头还要黑掉他五毛一块的。

屋后立着一椁寿棺,去年年初时老光棍自己给造的,造好的当天,他就乐呵呵地躺里边试了下尺寸。

他大概是觉得,儿子媳妇全指望不上,自己早做准备才能在死后入土为安。

老光棍八十来岁,豁牙漏齿的,不知是看得开,还是认命了,身子骨居然不错。

老光棍自个过自个的,不仅对云母以及两个儿子置之不理,更是像个山顶洞人般不理会任何人。于是村干部有事要找他沟通,全是找阿南嫂,由阿南嫂敲定。

云母被抓走后,警察局的人同时通知了汪队长,汪队长传达给了阿南嫂,阿南嫂听后赞不绝口:“早就该抓走了!监狱里有得吃有得喝有得住,比在外头被野男人睡还只能吃泔水来得强!”

……

宝珠随口回了句“没瞧见”,她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糖葫芦,边吃边装作随意地问道:“你晓得小葫芦头在外头卖屁股的事不?”

大葫芦头继续搅着糖浆,极是苦恼地嘟囔着:“究竟是被谁给偷走了?”

见宝珠还没走,他有点不高兴了:“卖屁股就卖屁股呗,屁股不是还没烂?”

“是给一个男的,就跟你一样的男的卖屁股……”宝珠嘎吱一声咬碎了糖衣,指了指大葫芦头,说道,“你不觉得丢人啊?还不赶紧把他关家里去?”

宝珠用食指虚虚划了划脸颊,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

大葫芦头用仿若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宝珠,眼神里明摆着在说着,“关你屁事!”,然后他无视宝珠,继续搅拌糖浆了。

宝珠生硬地重新起着话头:“你这糖浆都冒泡泡了,还没熬好啊?”

大葫芦头瞥了她一眼:“那男的是你的姘头?”

宝珠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

好呀的,谁说大葫芦头傻的?关键时候看起来挺鬼精的啊!

“二十块。”宝珠掏出一张纸币,在大葫芦头眼前抖了抖,“你把小葫芦头关上十天半个月,这钱就归你了。”

“不是□□吧?”大葫芦头火速抢过了钱,对着阳光看了几眼,立马塞进了口袋里,他换上了一副恭维又猥琐的嘴脸,“嘿嘿嘿,有钱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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