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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32)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有那么一瞬间,郑玉兰被这眼神刺到了,纷涌的怒火被瞬间浇灭,脑海短暂地风暴后,她放下招娣,交代小丽带着招娣先跑,随后,她拿起墙角搁着的伞,撑开冲了回去。

郑玉兰抱起宝珠的一瞬间,顶上的瓦片就轰的一下掉落了,有一块把伞面都砸开了,幸好卡在了伞骨上,没砸到脑袋。

郑玉兰的心脏砰砰直跳,一阵后怕。这要是再迟一步,孩子就遭大殃了啊!

宝珠“哇”的一下哭出了声,随后哽得泣不成声,后知后觉地抱住了郑玉兰的脖子。

训斥的话梗在了喉口,郑玉兰的心忽得一软,终是啥也没说,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孩子狂冲出了角门,随后跟着大流跑到了玉河村最空旷的广场。

第13章 胡乱看是要长针眼的哦

玉河村虽然四面无山, 但好在占地面积不算小,临江吃江,江水灌溉出的水稻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于是, 村里腾出了块“禾堂”, 是个专门用来晾晒稻谷的宽阔广场。

不仅是稻谷, 番薯、豆子等吃食,衣服、被子等布料,也一并可以搁这晾晒。此处通风又敞亮, 村里的学堂举办文艺汇演前,也会组织学生来这排练。非农忙时节,也是个聚集聊天的好去处。

但是此处位置稍偏, 往往只有小孩们才愿意跑这玩,相比于人来人往的村口, 后者虽狭窄了点, 但更得人心。

人群一窝蜂往禾堂跑了去,到处鸡飞狗跳,狼狗狂吠的声音响彻云霄。

郑玉兰耽误了会, 抱着宝珠缀在队伍的末尾。

花花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它的尾巴向下耷拉,只硕大的耳朵依旧不自控地竖起, 它边跑边呜呜咽咽地叫唤着, 似乎也感知到灾难。平日里狂得似能上山打老虎,这下子却如鹌鹑一般。

快到时,跛子也从后边追来了。

刚刚,他开着船才巡视完一圈, 确认好秧苗无事后, 正要往回赶, 却随之感知到了地震。

于是他立刻停泊好了船,赶回家时妻子孩子已经都不在了,附近仍有三三两两的人才从家里跑出来,他们一个个都拎着个大包袱,想是把家里贵重的物品都给捎带了出来,这才耽搁了。

于是他跟着这些人,赶上了人群后,很快在队伍的末尾一眼瞧见了郑玉兰。

小丽牵着招娣已经早早地在禾堂里等着了,周围都是熟悉的人,但没有大人在身边,他们仍然异常慌乱。但小丽是姐姐,于是强装镇定,安抚住妹妹。

只是郑玉兰他们迟迟不来,两人都忍不住回头张望,简直望眼欲穿。终于等来了跛子三人时,小丽找回了主心骨,带着招娣立刻迎了上去。

地震并不剧烈,持续了三分钟左右便停了。

各家各户都来齐了后,禾堂中立刻炸开了锅。大家安顿好家里人后,就三五成群地围在了一处,七嘴八舌地地讨论起这场“惊心动魄”的地震,声音高亢又雄浑。

都说福平省名字取得好,治下各大市、县、镇名字里都带了“福”、“安”、“平”、“乐”等福气的字眼。明明是沿海地带,又处在两个活跃板块交界处,正是地震高发的地域,但近百年来,却从未有过大地震,只偶尔起了点小震,大多还是波及于其余省份。

今儿个这样的“大震”,已经是百年来的头一遭了!

汪队长踩在一块废弃的石磨上,扯着嗓子喊道:“静一静,大伙都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汪队长在村里很有威望,他的话一出,如同沸了油锅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虽然仍有些人窃窃私语,但却不妨碍他讲话了。

“大伙今晚都在这将就一晚,没铺盖的就拿些稻草垫一垫,可千万别跑回家去!地震这事可大可小,别看现在是停了,指不定啥时候忽然又震起来。禾堂空旷,就算震起来也没事,但要是搁家里头,屋子挨不住倒了,几秒钟可就能给你们压扁去!那时候就完蛋了,是必死无疑的!”

一语毕,人群中立刻起了意见。

“队长啊,这天这么冷,我们得在这待几天啊?连卷铺盖不让带,大人扛一扛就算了,娃娃要是冻病了可咋整?”

“就是啊!夜里凉得很!我家里的鸡鸭也没人喂,饿倒饿不死,可给人偷了咋办?”

“就是啊!我家门还没锁呢!家里东西都……”

……

众说纷纭的很是吵闹,汪队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继续扯着嗓子喊道:“大伙停一停!先停一停!明儿个我就上镇里打听去,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明早就能清楚了!

大伙安安分分地在这待一晚,这温度冻不死,要回家去,指不定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了!

身为玉河村的大队长,该交代的事我也向大家交代明白了,如若还有人不听指挥,私自回家去的话,腿脚长在你们身上,我也是管不了的。

我不会拿扣工分威胁你们,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命,你们不惜命也没人能替你们惜去。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时候不听我这个大队长的话,到时候要是闹出了人命,可千万别来找我哭爹喊娘的了!

我汪福贵把话撂在这,要是今晚谁私自回家去,出了事玉河村大队概不负责!”

此话一出,人群再度安静了下来。

往年碰上自然灾害,村里有因此而受伤或者死亡的,亦或是上活期间受了工伤的人,都能得到队里的一笔抚恤金。

回去受伤是一回事,但要是没有抚恤金,那事情可大了去了!

于是大伙纷纷表明了态度,汪队长其实也是为他们着想,不过是将就一晚上罢了,穷乡僻壤的地方,谁又不是皮糙肉厚的呢?

汪队长逃得匆忙,路上碰上跑不动的阿婆,还得帮忙抬着,地震的几分钟里,他几乎把整月的精力都给耗上了,因此没顾上拿喇叭,现下吼得口干舌燥的,但好在劝住了群众。

不过也有不信邪的,亦或是跟大队长不对付,整日对着干的人,在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再次地震后,就满不在乎地回家去了。

汪队长也没去管他们,大多数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就成,虽然大伙看着远去的几人,仍然忍不住露出艳羡的目光来。

不过这些人也就占去了他们一点的注意力,没一会儿禾堂又热闹了起来。

左右在这也睡不着,大家就围在一起聊天吹皮,上到国家大事,下到哪家的媳妇跟人劈了腿,反正天南地北聊了个遍。

禾堂里堆放着百来个草垛,连绵了百来座“峰”,像是缩小版的齐岳村后山。

这些稻草是上个季度收割来的,秸秆上的水稻粒都被打干净了,晒干后堆放在这充作猪牛羊的饲料,表面再铺上一层塑料薄膜,防止下雨被打湿了。

前阵子梅雨持续了几个星期,怕内里潮湿腐烂了,于是三天前白色塑料便给收了起来,方便通风晾晒。

这是队里的财产,平日里要是哪家想要拿些回去做床垫,也可以向队里申请,邻里乡亲的也不会有意见。毕竟能拿秸秆充床垫的也是贫苦人家,穷人何苦为难穷人?又不是精贵的东西,要了便也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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