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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63)

作者: 寡人的包子铺 阅读记录

石头趴在一旁,自豪地说道:“这些全是我家养的小鬼,厉害吧?”

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石头稀罕和宝珠玩,但又无法从内部瓦解两人,于是不计前嫌地挤进了“二人行”。

宝珠白了他一眼:“什么小鬼,那叫傀儡,大喇叭,你有没有文化?”

石头主动请缨,要给水生讲解“卫星锅”,结果左手才搭上,脚便打了滑,滚圆的身体整个摔到了其中。

卫星锅转了个方向,电视机立刻花屏,渣啦作响,主播七歪八扭地变了形,声音也起伏不定地拉长了,活似并不色香的鬼片。

宝珠拉着水生火速溜走了,两人顺着倾斜的屋檐滑下,踩着飞檐跳到了临旁的榕树上,像两只小浣熊般,半挪半滑地下了地。

石头目睹了两人行云流水的动作,羡慕嫉妒恨,木头墩的体型让他甚至才跨出了一只脚,怎么又不带上他?!

院里的男女老少齐齐朝屋顶上看来,见是石头,纷纷打趣道:

“哎哟喂,石头你又在上头搞啥子鬼哦?状元郎正杀猪呢,这信号一断,猪跑了咋整?”

“快把锅给摆正了,你依哥我三个月都没沾肉了,赶上吃猪肉,你依哥我还能过过眼瘾呢!”

……

大伙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囫囵话,倒先把自己逗笑了。

石头立马动手调整卫星锅,转了好几个方向才摆正了位置,电视的画面清晰了,他便顺着两人的轨迹跑走了,结果体型悬殊,他的裤子被凸出的瓦片卡了两次后,才勉强跳下了屋顶。

田春花嫁给王红军后的第二个月,就怀孕了。第二年秋尾巴就生下了个大胖儿子。

他们家是个敢闯的,儿子才刚满月,王红军便辞去了国营猪肉店的美差,乘着轮船偷渡去了米国。

十年前的偷渡费用为五千米元,如今水涨船高,涨到了一万八千米元,折合人民币两万七千元。

玉河村唯一一个万元户是汪队长家,两万七千元,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不过米国经济发达,就业前景好,初时可在餐馆打杂,学点英语能供沟通后,若是厨艺尚可的话,可以当上学徒,半年或一年后便可成为厨师了。

打杂的月工资两千米元,厨师则翻倍甚至更多,扣去住宿食杂费,省吃俭用,两三年便可还清债款。

之后便是十足十的好日子,省下的钱寄回国内,别说“万元户”了,“十万元户”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王红军家连偷渡费用的零头都凑不齐。

不过田春花是个会整事的,她揣上钱去了镇上的电话亭,打了足足一个小时的长途电话,花了六十几元,向她早年偷渡去米国的亲戚,借足了钱。

随后她又联系上当年的蛇头牵线搭桥,顺利地让王红军乘着游轮偷渡出境了。

王红军去米国后的第三个月,家里便安装了固定电话。安装费用三千六,此举震惊了村里的每一个人。

田春花每日定时定点给丈夫打电话,唱歌、唱戏曲、讲故事……花样频出。

家里的田也转租出去了,王家公婆早早地过上了退休的生活,打麻将,喝茶,遛弯,带孙子,好不自在。田春花打扮得更是花枝招展,三天两头去镇上购置新衣,布票不够时就花钱向同村的人买。

改革开放后,玉河村的人相继都富起来了。较之以往,累死累活干一整年,还是穷得叮当响,如今几年过去,个顶个的都能攒下千百来块了。

但是比起王红军一家,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要是能偷渡去米国,简直是躺黄金堆里捡钱啊!

且十里八村仅王红军出了国,只接近三万的天文数字,便劝退了无数人,唯有望尘莫及又垂涎三尺罢了。

跛子家的生活也愈发好了,自打当上了党委书记,每月便有固定三十二块五毛八的工资,加上种植粮食所得,家中也攒了小五千的积蓄了。

不过,除了村里统一安装的白炽灯外,跛子家的生活较之以往并未有多大的改善。

不像同村人,手头阔绰了些后,纷纷添置家具,修建房屋,改善伙食……自打分了田,取缔了放水员这个职位后,夫妻俩便有点杞人忧天。

放水员仅次于铁饭碗,公分高、地位高,生活水准跨了一个阶层。如今赚的是比以往更多了,但和同村人处于同一起始线上,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卖力气挣钱,倒让他们隐隐不安了起来。

跛子腿脚不好,干不得重活,虽说夫妻俩齐上阵,很是卖力,但最终粮食产量也仅为同村中游水准。

再过几年,岂不当真要给人反超了?

孩子们不懂爹娘在苦恼些什么,只知如今顿顿有肉,夜里也不用摸黑了,还能去石头家蹭电视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火,简直称得上是人间天堂了!

于是,孩提间流传了一句打油诗——

“改革开放好;

改革开放妙;

改革开放顶个呱呱叫!”

宝珠也发了愁,每每遇见田春花时,她都不错眼珠地盯着人家看。

田春花打扮得千娇百媚的,每日的衣服都不见重样,她就跟港剧里的大明星一样,好看得打紧呐!

宝珠一度怀疑,她家怕是专门腾出了一间屋子来装衣服啊!

宝珠愁啊,何时她才能也拥有一屋子的新衣服?虽说她每年也都有新衣穿,但是,跟田春花的“港衣”比起来,简直就是乡下土妞。

后来的某次,田春花拎着个购物袋“经过”跛子家,见宝珠一如既往地毫不掩饰盯着自己看,她将购物袋丢给宝珠,捂嘴笑道:“盯着我看了几个月了,也不怕眼珠子黏掉了。喏,送你的。”

购物袋中是一件黑色抹胸蓬蓬裙,以及一双黑皮高跟鞋,裙摆内收蓬起,腰身处又收缩得恰如其分,性感又迷人。

一年前宝珠见她穿过,那时她戴着一对花瓣吊坠银耳饰,头发蓬松,脚腕上还圈着黑色发圈,洋气逼人,甚至比电视里的大明星都要好看呢!

收了份日思夜想的礼物,宝珠欣喜若狂,立刻回房换上了。只是宝珠还小,尽管田春花身材很是纤细,但穿在她身上肯定还是偏大。由于尚未开始发育,抹胸处也径直往下落,宝珠便拿两根别针别住了。

完事她又用头梳将内部发丝倒梳,营造蓬松感,把郑玉兰的花色丝巾绑在头上,充当布发箍,又拈着她娘的胭脂纸抿了抿,食指沾上一点抹在脸颊上,烈焰红唇的,活似猴屁股中间长出了张人脸。

宝珠把短裙穿成了过膝长裙,腰身处拖到了屁股。但她“孤芳自赏”,踩着偏长的高跟鞋,对着铜镜左摆摆,右转转,赞不绝口,一口一个“好美”、“好漂亮”、“大美女”。

“大白天的你又整个什么鬼样子?”郑玉兰下地回来,正要把粪桶搁回屋中,一抬头就被宝珠吓了一跳,她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两眼宝珠,嫌弃道,“哪来的裙子?穿得跟个发育不良的女妖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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