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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11)

作者: 常百两 阅读记录

韦鹏:杜将军海涵。实际上我今日有一事相求,还请将军多多关照。您大人大量,不要将我丢到街上。

他又道:这册子我只做了一本,您看完之后烧掉就好。至于我本人,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和您单独对话的机会,之后我的死活,也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

将军冷笑道:好,我倒是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他屏退了下人,屋内只剩两人后,韦鹏端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原本喝的茶要比这好一百倍,但是这一个月来隐姓埋名,低调做人,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像样的茶,如今不由得有了一些往事不可追兮的怅然。

将军将他那柄利剑拔出来,噌一声插进韦鹏喝茶的手旁边一寸,于是这种怅然的气氛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我不愿意跟这些人打交道。韦鹏心想,武将没有一个有情调的。

杜将军冷冷道:你跟韦鹏到底什么关系。

韦鹏终于等到了这个高光时刻,施施然道:我,就是韦鹏。

杜将军眼皮跳了跳。他现在知道自己这种浑身不适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将军坐了下来,道,听说阁下已经被赐死了。如今顶着另一人的面容苟延残喘,跟阁下过去一直强调的君子之道似乎不太相称啊。

韦鹏笑道:将军不必如此刻薄,我那本册子确实就一本,您想撕了也行,想烧了也行。我早已不在相位,自然不会在掏出什么副本来,交给御史台给您制造什么麻烦。

将军端起自己的茶:阁下既然不在相位,也不想给我制造什么麻烦,来我这儿刁难一番,又是要干什么?

韦鹏道:我有位友人,三日前不慎被人带进了宫里。他多年前也曾与将军并肩作战,也算是将军的战友了。我如今不便入宫,将军如果能记在往日情谊的份上,可否能替我留意下这人的去向。

将军看向韦鹏,韦鹏表情诚挚,仿佛并不是在谈一位帝君。

将军:你说的这人,肩伤刚刚痊愈,不该留在京城这种要害之地。

韦鹏一怔:您这是已经和他已经见着面了?

杜将军黯然。他心想,是的,见了他的面,上了他本人,还打了他三鞭,这还不算上之前在城头上一箭射中他右肩。我有什么资格当那人战友,再见面,我得提着头去见了。

他内心有些压抑,却又突然想起了璟帝的话。璟帝明确提起,易容者入宫前便带了一身痕迹。

他不由得抬头再去看韦鹏。

将军:……那一位,与阁下分开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韦鹏略加思索,道:没分开过,他在我船上待了差不多一个月。

将军额头上的青筋噌地冒了起来,茶杯在他手里发出喀一声脆响。

璟帝正在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一会觉得热,一会又觉得冷。

他一方面觉得住在金龙殿的那位易容者行事不够正派,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人挺可怜。这人被迫服药变成一个陌生的样貌,目睹其他人被杀,在遭受身体上的打击之后,为了活命,便试图按照一个不合礼数的方式,寻求他人的庇护。

璟帝想起那个落在耳侧的亲吻,不由得又开始脸红。但这种寻求庇护的方式让他很受用,尤其这人如今顶着的是皇兄的面容。

他在皇兄面前从没有抬起头过。这个哥哥自幼得父母宠爱,武艺好,文学素养也不错,英俊挺拔、神采奕奕,虽然风流,但总能得到他人宽宥;成年后被立储,与其他皇子的距离更是遥远。

他从未被皇兄需要过,也从未被要求过。他是被长久俯视的人,而如今,换成是他在俯视对方,审视对方是否值得自己去施以帮助。

如果这是真正的皇兄,他不能施加一丝一毫的帮助,因为这事关皇位的归属;而这人又不是真正的皇兄,他可能来自底层的世界,没有安全感,没有归属感,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了自己的容貌,如果离开自己的保护,可能立刻就会死。

他入宫后便没有说过一句话,也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和他一同进宫的另一个人已经死了,那人正是死在了璟帝的弓箭下。

主动示好,说明这位易容者已经充分感受到了皇帝的能量。但璟帝觉得,既然他想留下这人,就更应该用秩序和道德来引导。

他会让这个人懂得礼数,学习一些文化,未来当他恢复这人本来的相貌时,也许对方真如他自己所料,其实有着温和雅致的面容……

璟帝想得非常、非常长远。他设想未来某一天,他们二人互通书信,那时候他将从对方信中引用的生僻的例子中,探索隐藏在深处的情意。那必然是非常隐晦而羞涩的引用,当他自己终于从古代经典中查出那些例子真正的含义时,带给自己的,也将会是无与伦比的心灵满足。

他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后,重新回到金龙殿。易容者正坐在桌边沉思,璟帝不让人通报,轻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对方。

他感觉被抱住的人浑身猛地一僵,便宽慰道:你不用担心,朕不会加害你。

聂先生刚才差一点就把这位皇帝掐着脖子按到地上,此时竭尽全力忍住了本能反应,还在那僵着。

你上次想表达的事情,朕已经思考过了。璟帝轻声道,朕绝不会同其他人一样冒犯你,因为这不合礼数。但你的心意,朕会慎重地回应。

说完手从对方衣襟里伸进去。

聂先生有点懵。他以为自己对这个兄弟是了解的,这人容易陷入自己的思想,读书读得过于理想主义,是有些软弱和迂腐的。上次他猜想这人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手,对方果然也没敢下手,但这又是来干什么了。

他的思路被对方的动作打断了。璟帝多年练箭,手上茧很硬,摸上来不免刺痛。但这个刺痛很快唤醒了其他感受。

聂先生觉得脸上开始发烫。他调戏自己兄弟时毫无心理负担,但被兄弟摸得面红又是另一回事了。先前做戏,该□□的□□该亲吻的亲吻,这时候未免有点身不由己。

而璟帝只想要一些回应。而且他觉得手感确实很好,某一瞬间忍不住更用力一些,他抱着的人颤了一下,终于暴露出一些声音。

璟帝也一愣,他没想到这种程度就能让这人攀顶。

璟帝心想,我技术原来这么好吗。

他心绪难平,便把人带到床上,道,再来一次。

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然后被强迫着有了第四次。璟帝克己守礼,只用手安抚对方情绪,绝不冒犯失礼,而他的皇兄瘫倒在床上,连番下来被摸到油尽灯枯,眼冒金星,只想宰了他。

只有璟帝从这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里感受到了欣慰。他轻抚对方还在发抖的腰侧,说道,朕改日再来见你。

不要!再!来了!

璟帝走后,聂先生从床边上掉下来,怒意沸腾。

得离开这儿……得离开这儿。韦鹏呢?!韦鹏到现在没有消息,朕找不着你,你就不知道来找朕吗!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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