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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18)

作者: 常百两 阅读记录

韦鹏也很不耐烦。他是当宰相的人,皇帝临走之前,竟让他来当一个教书先生。

嫡子:聂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韦鹏:你把这本书从头到尾背下来,他就回来了。

嫡子泪眼汪汪地看着韦鹏:您昨天说我背一篇他就回来,今天为什么变成了一本?

韦鹏:你缺乏管教,聂先生托我管教你,你有什么意见?

嫡子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讨厌你。

韦鹏心想,我也烦得很。但我们两个一个黄口小儿,一个羸弱文臣,在这战场边缘,还是老实一些为妙。

至于那些提枪上马纵横杀敌的人,暂时还轮不到他们去操心。

唉。韦鹏内心叹气。所以我说杜将军那条线不应该轻易舍弃。怎么就不听劝呢。

————

天光乍亮,张君俯身亲吻聂先生,道,这几日终究是事务繁忙了些,时间有限,没法让您尽兴,是儿臣的不是,以后给您补上。

若是放到以往,他有大把时间继续消磨对方,但在战事的边缘,他无法如此托大,不得不将这遗憾记在账上,连本带利地留给以后的自己。

所以只能令聂先生再吃一些苦。

张君:您如果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再来找我。您如此抗拒,让儿臣无法尽侍奉之力,儿臣无奈且难过,只好令您也难过。

张君:您这么忍耐着,难过着,对您身体也不好。

张君为他松解绳索,安抚道:此地不宜久留,儿臣还要回军营安排战事,不得不先告辞。您既然冒险来到两军交战之地,自然有您的打算,只是儿臣很想念嫡子,希望您在冒险之余,念及儿臣的谦恭,保护他的周全。幼子沦为您的人质,他的父亲畏惧您加害于他,心如刀绞,每日如滴血一般……

聂先生的头嗡嗡作响,正是混沌的时候,十句里只听进去一句。等到缓过劲来,张君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聂先生挣扎着起身,然后在浑身的酸痛中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愣了愣,发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张君虽然松解了绳索,但把东西留在了自己身体里面,并没有取出来再走。

……这个……混账!!

他俯下身伸手进去,发现指尖能碰到那东西的尾端,然而表面光滑圆润,没有什么着力之处。手指深入边缘之后,那东西滑动,不知道碰到哪里,只觉得一阵强烈酸麻,不得不停了下来。

聂先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拳猛地砸向地面。他现在没有时间在这儿空耗,这儿仍在战场范围之内,他需要尽快折返。

他简单收拾了自己衣服,走到门外,发现张君给自己留了一匹马。青鬃马,鞍具齐整,高大强健,正是军用良驹。

聂先生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用一用。

忍耐。他在青鬃马从步行转为小跑之后,进一步伏底身体,降低震动带来的不适。

……忍耐。

一位士兵与自己的队伍脱了节,但他并不着急。昨日他们赢了一场大胜仗,皇帝本人亲自来见,今日他再次勘察地形,在几公里范内外视察军情,便多了一分得意之色。

也许他根本不必如此辛苦。队长刚才的命令也相当轻松,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经历了锻炼,也经受了考验,事实证明北国的军队不堪一击,他们的胜利将继续向北,向北,延伸向从未有过的土地上。

士兵的任务是侦查这座山。他虽然没有跟上大部队,但他认识回去的路,而且在侦查途中猎到了一只野兔,这将成为他中午的一顿美餐。如果再来点其他的将会更好。

他在山脚的山泉处清洗双手,听到了一声马匹的喷鼻声。

士兵站起身,他抽出了自己的刀,手指拨开芦苇丛,看到对面有一匹马站在水边,旁边有个人,穿着和他相同的服装,正用手汲了一捧水。

士兵站起身,刀刃向前,喝道,你是哪个将军麾下?

那人浑身一震,抬起头看向这边。于是士兵将他整个人看得清楚了一些。

士兵笑了一声。军队长期在外作战就会出现一些问题,而这也会是问题之一。不过他以为那些上位者会选择那些性别模糊的少年人,而不是这种长相端正却锋利的。

对面的人察觉对方视线,便将衣襟继续往下拉开,道,军爷能否帮一帮忙。

士兵心里一动。端正、锋利,却又懂事,这倒也很令人心动。

他提着刀穿过溪水,到这人身边,笑道:你这是被几个人睡了,搞得如此狼狈。

不多。对方道,只是有人兴趣古怪,往我身体里放了一些东西,还请军爷帮助一二。

士兵道:那我帮你取出的话,你该如何答谢我?

那人笑了笑。

……

一只飞鸟从芦苇丛中飞了起来。一个刚刚被杀的士兵的眼睛看向上方的天空,瞳孔还未完全扩散,还能倒映出上方天空的蓝色。他的血则已经将身后的溪水染红,正流向了远方。

到了阎王殿,就说是聂景杀了你。有人从士兵身边站起身,整束身上的衣服,将那把刀系在自己腰上,牵过青鬃马,翻身而上,道,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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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万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最初选定的落脚之处是两山之间的河谷,地势开阔,距离核心交战区有相当一段距离,河流平缓,便于利用木筏运送粮食补给。后来,根据聂先生的建议,又调整到了半山腰处,方便警惕四周。

几天时间不足以建立一个营寨,但足够在周围布置一些围栏和绊马索,并驱赶山贼,将他们的房子拿来使用。负责瞭望的士兵看到有人骑马靠近,在距离五十步的时候射出了一支箭,以示警告。

对方打了个手势,士兵放下弓箭,以手势回应,确认对方是自己人后,他回头从塔台后方探出身,对下面的人喊道:是聂先生回来了,有空的人,就去通知一下屋里那几位!

先不用着急。下面的人回道,要通知,也得聂先生亲自开口要求我们通知才行。

很快他们谈论的人牵马走了进来,隐隐听到他们对话,多看了一眼塔楼下的守卫,问道,我好像见过你?

我是您俘虏的。对方弯腰行礼,道,您没有杀我,而是让我上山上来,我便来了,被编入守卫的队伍。

聂先生:叫什么?

这个原北国的年轻将官恭敬道:养父复姓呼延,并没有给我取名,原先的队伍里按照我的排行称呼我为呼延五。

好。聂先生道,你以后不必再守卫,去管事那里交了兵刃,领一套衣服,说从今日起你负责当聂先生的亲兵。

衣服倒也不急。呼延解下刀剑放在一旁,道,我替您把这匹马带去马厩,交代他人烧些热水送去您的房间——您的帐篷。您什么时候需要我告知韦大人,我再去通知。

聂先生笑了一声。

聂先生:你之前恐怕不是个小小的将官。

确实是。呼延苦笑道,您这儿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北国的人,若是不信,跟其他人打听下就知道了。我本来不该参军,是被有钱有势的人买下了身家性命,代替他人进入了队伍,纯粹是来当替死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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