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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46)

作者: 常百两 阅读记录

……他妈的。聂先生心想,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君把他收拾得能见人之后,道,我不能跟您一块出门。儿臣如今也是一国之君了,若是被人看见,还挺不好解释的。劳烦您先行一步。

你……聂先生开口时觉得嗓子哑了,勉强道:你到底跟聂延礼……

以后再说。张君道,您再不去,若是有东西流出来,污了衣服,也是另一种不好解释。

聂先生脸色变了几变:……你刚才不是已经……

——塞了个锦帕。张君点了点头,道,按理来说不至于吸饱了水落下来,但儿臣对您现在的状态也不太有把握,所以还是早些动身,早些结束为妙。您这房中没有水,也没有适合替换的衣服,晚上之前,只好先这样了。

晚宴之前是个短暂的见面。璟帝忍不住又看向自己侄子,他侄子看起来完全是一副被彻彻底底上过的模样,但又以强大的自制力维持了一个微妙的、端庄的平静。

如果不是侄儿现在还在微微发抖,这表象可能足以骗过更多的人。但至于是不是每个人都将这领会成普通的发热或者身体不适,就见仁见智了。

……荒唐。璟帝心想,这种场合下,这种谈判的时机下,竟然会去和情人幽会……

转念一想自己皇兄当年与各色情人约会更不在意场合,心底不由得有些发闷了。

聂先生本人则很快明白了为什么张君会坚持让自己到这现场。自己的存在显然已经极大地干扰了璟帝的思路,张君跟他说了些话,璟帝始终点头不已,竟然一会功夫就将四个城的盐铁专卖权许了出去,十足的脑子里已经进了水的状态。

聂先生暗自恼火。既然璟帝不在状态,难道他不能趁机为自己攫取些利益么。

于是他咬了咬下唇,令齿痕更深一些,转向璟帝道,陛下。

璟帝果然浑身一震,眼神落在他脸上,然后落在他唇上,然后落在他脖颈上,然后游离开去。聂先生缓缓轻语:陛下先前说臣可以求一些东西,不知道这话还算不算数?……

璟帝只觉得火在脸上烧,根本不知道怎么直视他,胡乱点头道:算的,算的。

聂先生继续缓缓轻语:臣软弱无助,希望陛下能拨出二十万士兵保护臣,顺便把杜渐将军暂时借给臣下用一用。

璟帝仍不敢看他,胡乱点头道:好的,好的。

璟帝:……嗯?

聂先生已然起身行礼,朗声道:谢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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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至此开始,宴席就成了折磨。璟帝百般品味突然飞走的二十万士兵,食不知味,坐立不安;贺时百般品味突然飞走的四个城的盐铁专卖权,食不知味,坐立不安;聂先生本人被一些衣服逐渐濡湿的感觉分散了注意力,食不知味,坐立不安。

似乎只有张君吃得很好。他对一道盐炙肉脯赞不绝口,又称赞了奶汤卧菇与金玉虾球,表示今晚的歌舞表演也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令人回味无穷,充分体现了晟国的好客与威荣,传递了大国之邦的雄浑气度。

虽说只是宴席,但除了皇帝之外,两方官员俱在,帝王们的一言一行,日后都会落于纸面。张君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折磨璟帝,偶尔看向璟帝后的聂先生,见对方得了二十万兵和领兵之将的承诺后也安分地坐在那儿,垂目敛容,一副温润端方的模样,极其安静。

在这种境况下能坐到现在,也挺不容易了。张君笑了笑,心想,不知等会聂先生还能不能好好站起来。自己先前服侍他穿衣,并没有把所有衣服都给他穿上;若是被人看出不合礼数之处,也不知会不会被一向敏感的晟国御史弹劾。

另一方面,自己下午服饰为他更衣时候,虽然另拿了个锦帕给他用上,但自己去他房间之前考虑再三,为了稳妥起见,带的锦帕上也是浸了药的,算算时辰,那人应该也有感觉了。

给一个已经精疲力尽的人再用上此物是有些苛刻,但自己当年更苛刻百倍的事也做过不少,聂先生又何曾令自己失望过?此人意志之坚韧,心思之缜密,非常人所及;不用些非常人之手段,又怎能在国事上讨了便宜?可惜药力发作得还是慢了些,令这人趁着神志清朗,从璟帝处讹了二十万兵力;要如何应对,还是个问题……

璟帝始终心烦意乱。他千熬万熬总算熬到宴席结束,等南夏君臣辞席,他也回了自己寝殿,左思右想,借着酒力,有些愤懑情绪水涨船高,令他按捺不住,唤宫人怒道:将汝西王给朕叫来!

宫人领命去了,一会功夫便回来,额上见汗,支支吾吾道:汝西王似是病了……

又病了?!璟帝被那凭空飞走的二十万兵力激得心火直烧,怒道,他下午病了,倒是知道叫朕去关照一番;如今又病了,反倒要避开朕了?朕请太医为他亲自医治总该行了吧?!叫上太医,朕亲自去看看他!

语毕甩袖而去。如今两国众人都在山间别院,帝王寝殿与亲王住处并不遥远,璟帝动身得快,宫人连忙安排去叫太医,自己则踉跄跟上璟帝。临到亲王门前,则见皇帝本人已经喝退了汝西王随从,进到屋中去了。

宫人左右为难,立足门外,心中思量定了,对汝西王服随从慎重交代道:今日有陛下随从看守,你们暂且告退,等明日再做安排。

这房间璟帝今日已经来了一次,轻车熟路走到床前,见汝西王尚未安寝,见帝王来临竟也没有跪,垂目倚在床前桌边,仍是穿着宴席上的那身衣服,似乎力有不逮一般。璟帝大步走过去,怒道:你今日究竟是为何——

下一秒璟帝只觉得被人一把拽到衣袖,猝不及防被搂住,再一定神已经失稳歪到床上,他的好侄子欺身而上与他深吻,璟帝猝不及防,口唇失陷,一会功夫被吻得七荤八素,等反应过来,衣服已经敞开,对方也衣襟四敞,俯身贴着他,身躯莹润滚烫,磨蹭之间低吟不已,眼神相对之时,已然是不轻饶他的情动之色了。

璟帝呆住了。他仰面躺着,被这光景魇住,只觉得身体也发烫了起来。以他臂力随时能将这位四王爷掀翻在地,不知为何此时四肢像是被铅坠住了一般不得动弹。这位四王爷额上都是汗,伸手轻触这位陛下脸,又附身而上,舔舐陛下的咽喉,璟帝脑海中轰地一声,脸红过耳,一时间四肢瘫软,只觉得像是被猛兽攥在手中舔舐一般,又觉得要害之处被人握着,连脊背都滚烫起来。

他正在漩涡里沉浮,猛地听到门外有人正高声与宫人争辩道:陛下!!——

璟帝一抖,反射般一把身上的人按了下来,捂住对方的嘴,试图将一切□□消弭于无形中。他定神一听,又听见门外有人续道:……今日急奏若不能禀告陛下,晟国将危矣!如今之道,臣不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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