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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13)

作者: 游瓷 阅读记录

“别怕,我会查。”栗延臻说,“婵松,你去和我父亲他们说,中午我和少夫人不陪他们一起用饭了,今后全部的吃食要从少夫人院里的后厨过,由我盯着做完。”

第9章 嫁祸

深夜,栗府后庭。

闻修宁匆匆走进西厢房,掩上房门,走过去低声对栗延臻说:“少公子,属下找人验过了,这是西域部落特产的断魂砂,少有人掌握制法,味甜微苦,少量只会使人头晕目眩,过量却可令人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这东西混在红枣茶中不易察觉味道,少夫人也不是精通毒药之人,怕是那日真的喝了,也不会察觉出什么来,便出意外而亡。”

栗延臻目光阴沉,手中摆弄着一个白瓷杯,沉默半晌,说:“西域各部族这些年偏安不出,并未与我朝有什么龃龉,更别说会费心思刺杀一个没有什么权势的御史。”

“属下也这么觉得。”闻修宁说。

栗延臻看着他:“你说。”

闻修宁犹豫一会儿,低声说:“移祸枯桑,李代桃僵。”

“若是那日方棠真的出了意外,我大概也无心细查,会迁怒于西域各部。”栗延臻说,“这次只差一点,是你失职了。”

“属下自己去领罪。”闻修宁垂首道。

“不用,你先不要声张这件事情。”栗延臻说,“帮我暗中盯着这些天往来少夫人住处的人,任何人都不要放过,包括我栗府自己人。”

“是。”

闻修宁走后,栗延臻又独自在屋里站了一会儿,隔着窗户看到东厢房的灯还没有熄。他目光微动,扑了扑衣袖,推门走了出去。

方棠果然还没有睡,只是躺在床上,伸手拨弄帐顶的流苏,目光茫然,似乎在发呆。

栗延臻走过去,解开衣带,轻声说道:“怎么还不睡,不是有婵松他们在外头守夜吗?”

方棠转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睡不着,白天去户部侍郎家里喝了茶,吃点心吃撑了。”

“我给你揉揉肚子。”栗延臻换好衣服躺上床去,把方棠往怀里一拽,右手按上对方的小腹,在那里一下下揉着。

方棠觉得不自在,扭动了两下,低声说:“不……不用。”

栗延臻低头在他鬓边蹭了一下,语气相当温柔:“不是撑着了么?揉一揉就好了,怕你早上起来更难受。”

方棠垂下眼睛,睫毛一抖一抖,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又觉得对方这么揉一揉其实很舒服。他干脆破罐破摔地一闭眼,靠在栗延臻怀里任他揉着。

“你不用怕,我已经跟我父亲说了这事,以后你的饭食我叫人单独做。”栗延臻说,“我陪你一起吃,要是有人敢动手脚,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我栗家。”

方棠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酸。

很多年没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护着他了,记得小时候爹娘去世,家道中落,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寒窗苦读,住着老家旧宅的破屋,身边就几个仆从伺候。那些同出寒门的孩子经常仗着他没有父母撑腰,肆无忌惮地欺辱他,说他就是再寒窗苦读六十载,也撞不上明经,考不取进士。

虽然后来那些嘲笑过他的人无一例外都名落孙山,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长街观花,看着底下艳羡的人群,却始终没有找到能够填补当年那些委屈的快意,甚至更加怅然若失。

小时候无人护着,如今也无人分享他的欣喜,他这前十六年,过得还真是如浮萍蓬草,无处可依。

栗延臻对他太好了,让他有些抗拒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很是贪恋。大概是太多年没人对他这般好,衣食住行处处安排周全,的确是一点委屈也没有给他受。

“栗延臻,你知道,我和你不过是奉诏成婚。”方棠淡淡道,“你只把我当平常宾客对待就可以了,不用处处优待。那种日子我过得惯,并不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那是从前,从前你不认识我。”栗延臻说,“现在有我在了,不能任由你再受委屈,不管是谁给的,都过不了我这关。”

方棠忽然有点想掉眼泪,他往栗延臻怀里一钻,扯着对方衣领抹了抹眼泪:“是谁要杀我,跟我有什么仇怨?”

栗延臻拍了拍他的背,说:“不知道,我叫闻修宁去查了。那人要是被我揪出来,我就剥了他的皮去喂狗。”

“我就是想知道,”方棠说,“为何总是有人对无冤无仇的人生出如此多的恶意。”

其实他被周辕保护得很好,从小在圣贤教诲中长大,以为人就是该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的,甚至以德报怨也是他信奉之德,没想到长大后发现一切并非如此,他人的恶意来得猝不及防,他甚至连死都没法死个明白。

那杯毒茶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到底在什么时候,惹了非要让人取他性命的仇怨?

“别再想了。”栗延臻见他神色低落,手掌却使坏地往下探了探,“既然夫人睡不着,那我就做些让夫人安眠的事情,如何?”

方棠一怔,立刻要逃跑:“不,你要做什么!”

栗延臻低低一笑,趁他毫无防备,已经扯下了那薄薄的亵裤,手掌猛地收拢。

“不……啊,栗延臻,你放手……”

“这样夫人很快就困了。”栗延臻笑着,一翻身压到了方棠身上,两腿跪坐在他腰侧,一手控制方棠双手,另一手依旧大肆劫掠。

“栗延臻,唔——”

方棠又一次被栗延臻吻上嘴唇,这次他不如在芙蕖宫那日抗拒得激烈,却依旧不乐意,拧着身子想要逃开,对方却不给他丝毫逃走的空隙,舌尖撬开他的贝齿,灵活地滑进去刮弄他的口腔四壁,仿佛把身体上的悸动也一并带了进去,亲得方棠直晕头转向,连反抗也忘了。

他被栗延臻封着嘴巴,呜呜叫着,澄明的津液顺着嘴角滑落。方棠觉得无比羞耻,他想要推开栗延臻抹干净嘴角,对方感受到他的推拒,却吻得更激烈。

“唔……哈,栗延臻,不行,你先放开我,这样太……嗯……”

栗延臻松开他一只手,轻轻摩挲方棠的侧脸,柔声说:“只是和上次一样罢了,其实夫人不讨厌,是不是?”

“我讨厌!”方棠口是心非道,“你放开我!”

栗延臻又动腰蹭了两下,忽然真的就依言松开了他:“那好,我放开了,夫人睡吧。”

方棠赶快胡乱拢起衣服,急匆匆躲到角落,双眼通红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瞪大眼看着栗延臻。

栗延臻翻过身,背对着他,真的不再动了。

方棠这才松了口气,刚要自己睡下,却发现刚刚被栗延臻撩起来的火,还没有消下去。

他拧着眉,深呼吸了半天,脑子里飞快地背诵孔孟庄子,心神不宁地背了半天,全然无济于事,那团火反而有越烧越旺之势。

方棠从未自渎过,从前他视这些为洪水猛兽,避之如蛇蝎,没想到还有今日这样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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