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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别让美人做刺客(18)

作者: 穿竹 阅读记录

语毕他转身走出了牢间,只见牢间外站着一太监模样的人,何礼信手上沾血,他往自己身上蹭了蹭:“公公,皇上的话下来了吗?这位是死是活?”

那太监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没呢,皇上正气头上呢,谁敢多嘴。”

“那公公的意思是?”

太监偷偷向牢间里瞥了一眼:“别弄死就成,留条命备用。”

何礼信心里觉得不妥,这死太监现在说话轻巧,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按辈分排行刑者才排头一个:“万一皇上后头还要人怎么办?”

“你见过皇上放过谁吗?”太监白了他一眼。

诏狱里头的火烧得正旺,劈里啪啦的一阵作响,何礼信和那太监又互望一眼,两人都心烦,明明是皇帝关人进的诏狱,现在要杀鹤云程的却成了他们俩了,这小子死活是个烫手山芋,上过皇帝床的横竖怎么处置都不妥,太监绝不想惹得一身骚,于是抖抖拂尘踩着小碎步赶紧走了。

诏狱里连个窗户都没有,火没日没夜地烧,鹤云程一进来先是被打晕了,那些差吏都是干这档活的好手,下手又隐蔽又狠毒,他一下子昏死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哪知道今夕是何年,他盼望着萧璧鸣挨不过那一刀,纵使扎偏了,但他下手又快又狠,总不能叫萧璧鸣好过吧。俄而他又想起萧煜,此事不出半个时辰必然会传入萧煜耳中,他会不会供出自己的身世以和萧璧鸣达成某种共识……鹤云程越想越头疼,一种对时间失去了掌控感的警惕和焦躁在他心头弥漫开来,他听见牢间木门被打开的“咯嗒”声,是何礼信回来了。

他仰仰下巴,懒洋洋地道:“动手吧。”旁边的小吏闻言吓了一跳,想当初鹤云程和皇帝的风流事整个皇宫上上下下没一个不知道的,绑起来揍两下也就算了,谁敢对鹤云程真的下死手啊,看他那病撅撅的样子,怕是不用他们动手,过不了数月他自己也就死了。有个胆大的狱卒凑到何礼信身边,低眉顺眼地问道:“大人,真下手万一他挺不过去怎么办啊……”

何礼信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横竖总不能让鹤云程在诏狱里享福吧,刺杀皇上的刺客好端端地活着,这说出去难道不贻笑大方?他嗤笑一声,揪着那个狱卒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拽到鹤云程面前。

“看看他。”何礼信说道:“想活的人干的出刺杀皇帝这档子事吗?”

那狱卒被揪得一阵龇牙咧嘴,何礼信这人揪人耳朵都下狠手,要是操弄起刑具来,姓鹤的能活下来才是见鬼了,他边想着还边分出一只眼睛偷偷看了一眼鹤云程,心里说能和皇帝睡觉的人要好看成什么样?

乖乖,这是仙君下凡了。

何礼信揪着那人耳朵,顺势连着他的脑袋就把人甩到一边,诏狱里折磨人的把戏五花八门,真要把杀人变得像唱戏一样好看那还真是门学问。他的手在一众刑具里踌躇着,嘴里还念叨着:“莫怪何某下手重哟……”

天气逐渐热起来后,萧璧鸣背上的伤总是不见好。

说来也真是神了,那天晚上在岫云庭,他气得好像全然感觉不到痛了一样,说不清到底是他的心更疼还是鹤云程扎的窟窿更痛,有一瞬间他的困惑甚至大于愤怒,他鹤云程明明得到了皇帝的爱,为何却不珍惜呢?这天底下有多少人渴望得到皇帝垂怜!

他那眼神时常在自己睡梦里出现,在那之前他绝不会想到鹤云程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好像撕开鹤云程温顺,纯良的皮肉底下,就是疯魔隐忍的怪物。

那个用匕首刺出的伤口总不见好,他时常被疼出一身冷汗,内心知道鹤云程是来索他的命的,却还有一个自己觉得鹤云程还是心软了。

鹤云程被下诏狱后他迟迟拖着没下令行刑,诏狱的手段远近闻名,拿杀人当戏演,手法出彩漂亮,但真要施在鹤云程身上,他想都不敢想。

萧璧鸣总盼着鹤云程能尝到点苦头后明白珍惜自己,爱上自己。

他眺望远方的天空,却问道:“诏狱怎么说。”

毕安在他身边候着,眼睛尖,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萧璧鸣想听什么,所以就算诏狱没表示,他也能编出点:“说是态度软和点了,皇上您别急,鹤公子会理解您的。”

果然狗得顺毛撸,萧璧鸣闻言眉头舒展不少,微微点了点头:“那朕去看看他。”

毕安吓得差点跪下,“皇上,皇上您忘了,明日就是秋日祭了,您得回宫准备,改明儿再去看鹤公子也来得及不是?”他觑着萧璧鸣,感觉皇上自从心里装人后好哄不少,没以前那样暴戾了,分一半脑力在心上人身上了,好少疑神疑鬼一点儿。

立秋

毕安心里确实有鬼,虽然给鹤云程动刑这件事和他半文钱关系也没有,但萧璧鸣怪罪下来他也难逃一死,诏狱里的何礼信何大人不知道听了哪个人的谗言,居然自说自话就上刑了,这是在不是皇上本意,按理来说皇上不开口,诏狱就不能上手,但明显是有人想要了他的命。

何礼信也冤枉,要说鹤云程那么一张脸,能在诏狱里清清白白的已经是积了洪福了,换个和皇上没关系的人,士卒早就一人一遍轮完了,这把戏使在榻上是欢爱的事情,使在牢房里,那就是刑讯逼供的手段,他不无敬佩地看鹤云程,也不知道这人经历过什么,明明生得斯斯文文,没想到这么经得起折腾,昨天进来的那个库丁都招了几轮了,就差把小时候拉□□里的事情都招了,鹤云程这牢间里愣是一点动静都没。

啧,硬骨头的主啊。

傍晚时分,差不多就是夕阳西下的那个时候,毕安公公匆匆忙忙地赶到诏狱,点明了就要看鹤云程,何礼信一听,吓得手里的盖碗“咣当”一下摔碎了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问:“公公见他何事啊?”

毕安:“本公公闲来无事见他干什么?真正要见他的,我说出来你敢听吗?”

何礼信眼睛一黑,这简直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扭捏着:“公公,这没有把人外诏狱外头送的规矩啊,这人送到诏狱里了,那不就等于杀头了吗,哪有叫杀头的人再把头糊上的?”

毕安瞪了何礼信一眼:“你今天废话好多啊,快点叫那个鹤云程出来。”

何礼信:“公公,喊他出来是不大可能了,可以喊人给你抬出来……但卑职看他也就一口气吊着了,怕挪挪就没命了……”

毕安闻言好像天崩地裂一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今日阻止萧璧鸣来看望鹤云程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你……你!好啊何大人!你私自给鹤云程用刑!你怎么敢的!”

何礼信也很无辜,心说你们太监不是都穿一条裤子吗,这么二太监说的大太监还不认呢:“公公我冤枉啊,这鹤云程下到诏狱里来第二天,就有公公来通知我可以动手,我还以为这是皇上的意思呢。”

“那太监姓甚名谁哪里高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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