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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别让美人做刺客(22)

作者: 穿竹 阅读记录

楚和意知道自己等不到鹤云程的回答,他跪在地上深深作揖:“卑职告退。”

萧璧鸣沿着小道不紧不慢地向鹤云程走来,在他面前站定,他向椅子上的鹤云程伸出双臂,他身上还残存着一丝卸尽公职归来的疲惫和沧桑,眉宇间是极温和的,鹤云程眼神晦暗,他攀上萧璧鸣的脖子,后者轻轻一使劲儿就把他捞到了怀里,他抱着他跨过门槛,明明只有几步的路,被他刻意走得极慢极缓,他分毫不错地看着鹤云程自然埋在他胸膛里的脸,他将鹤云程轻轻放在软榻上,内殿里点了安神香,但他感受到鹤云程的瑟缩和颤抖。

他情不自禁地贴在他因偏头而露出的侧颈,鹤云程的脖颈极好看,白皙而修长,因过度消瘦而显露出骨骼,鹤云程冷冷地道:“皇上,我没有力气。”

萧璧鸣双唇贴在他的脖颈处,久久没有回话,过了半晌才含混地说:“嗯……朕知道。”他掩在袖中的手攥得死死的,以至于指甲都扣进了血肉之中,然而唯有伴着这点疼痛,他才能平静下来。

“皇上不怕我再动手吗?”鹤云程轻轻地问。

萧璧鸣好像隐忍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顺着侧脖颈一路向上,从耳垂过渡到眼角,他感受到鹤云程颤抖的睫毛轻轻在他皮肤上扫过的感觉,他哑声:“你现在活着都费劲。”他说着,感觉自己心里一阵抽痛。

鹤云程不受控制地闭上双眼,他半被迫的仰起头,“皇上不想知道我受谁指使吗?”

萧璧鸣几乎想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磨牙吮血,然而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嘲讽道:“谁送你到朕身边?”

他微微抬起头,以极近的距离观察着鹤云程,先前他明明有许多次这样的机会,他想。

萧璧鸣轻轻摸了摸鹤云程的后脑勺,感受着发丝毛茸茸的触觉,“鹤云程,我们好好的吧。”

“我们……像寻常相爱之人那样好好的吧。”

他自顾自说着:“你只要跟朕好好的,朕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朕保证礼遇你的母国寒燕……”

“只要……只要你和朕好好的……”

鹤云程和他仅隔分毫的距离,他冷眼看着萧璧鸣,轻轻道:“皇上是要做吗?”

霜降

萧璧鸣一愣,他看着鹤云程毫无表情的脸,咬了咬牙:“不,从今天起,朕不会勉强你。”

鹤云程目不转睛地注释着他,沉默半晌,嗤笑道:“你想。”

他轻轻攀上萧璧鸣的脖颈,长长的衣袖顺势落了下来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他将上半身递出去,闭上眼睛轻而柔和地贴上萧璧鸣的唇,用齿关轻轻地啃咬他的下半片唇瓣,他感受到萧璧鸣紧紧地搂住他,深切而热烈地回应他。

鹤云程养伤用了很久,将近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堪堪有回转的样子,萧璧鸣再正人君子也没法儿在这种情况下把持住,他左手钳住鹤云程的后脑勺,右手一把揽住他的后背,将他一整个人箍在怀里,他情不自禁地去亲吻他的颈窝,感受到鹤云程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却听他讥笑了一声:“停下。”

萧璧鸣一愣。

“不强迫我,嗯?”他话里带着三分讥诮,好像在对峙,又好像其实在期待着他继续下去。

萧璧鸣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他在鹤云程的锁骨间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发作,他的胸腔起伏剧烈,滚烫的唇瓣紧紧地贴在鹤云程的胸膛,他的双手像两只铁爪紧紧地钳住他的双臂,甚至在颤抖,沉默半晌,他哑声:“对,不强迫你。”

他好像很无力一般,将头埋在鹤云程的箭头,在他耳边呢喃:“但是别让朕等太久,鹤云程。”

“朕给你时间。”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好让鹤云程躺得舒服一点,“但朕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他把鹤云程抱在怀里,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胸膛里,他摸摸他后脑勺上的发旋,用嘴唇轻轻蹭蹭他的额头,这个姿势他能全然地获得掌控权,“朕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朕还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鹤云程任凭他摆弄自己,他神色不清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皇上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萧璧鸣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你知道朕这么喜欢你,一定不会再辜负朕吧。”

“我是刺客,皇上为什么不杀了我呢?”鹤云程坚持地问道。

萧璧鸣的吻细碎而繁琐,他好像捧着什么宝物似的,虔诚地在他的发际,眉毛,眼睛,鼻尖一路吻下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内心,“朕不会让你死的。”

“你不能死在朕的前面。”

“但是你也不能死在朕的后面。”他很认真地说,“你会给朕陪葬……朕将给予你以皇后的待遇,和朕合棺而葬,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他捏过鹤云程力气微薄的手,亲吻他的手掌心,讲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

鹤云程突然哑声笑了,笑得整个身体都在抖,“皇上疯了。”

萧璧鸣也跟着他苦笑:“这样我们才相配。”

“原来我们原本就最相配。”

剥离掉温顺乖巧的外壳,眼前这个疯狂妖冶的人,明明已经虚弱得像一条卷曲起身体奄奄一息的蛇,却还是因为漂亮得无与伦比的外表吸引着前赴后继的人来窥伺他的美。

到底是喜欢他那副温良的样子,还是迷上了他这幅轻薄浪荡的样子呢?萧璧鸣微微眯起双眼……不知道,已经不知道了,食髓知味……食髓知味!

“你喜欢这庭院里的花吗?”萧璧鸣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沉醉地问道。

“皇上在庭院里种了一片田野……”

“嗯。”萧璧鸣闷着声音回答:“朕希望你看到朕,就能像看见耕作回来的夫君。”

鹤云程冷笑:“那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是农妇?”

“不对。”萧璧鸣摇了摇头,他没料到鹤云程会接他的话茬,于是偏头想了想,“你是我供着的神佛。”

鹤云程嗤笑一声。

他就这样抱着鹤云程,在软榻上和衣歇了一宿,生怕自己到了床榻上会控制不住自己,他觉得似乎与鹤云程间的隔阂如春风化雨一般被消磨掉了一点。

他双手紧紧地接着鹤云程蜷缩起来的身体不敢撒手,明明是在睡梦中却还是半梦半醒地紧紧抱着,唯恐他一放手他就要离自己而去,明明他才是那个坐拥天下的帝王,明明鹤云程才是那个案板上身不由己的鱼肉,他暗自自嘲,昏君,昏君。

第二天萧璧鸣处理政务太晚了,下午差毕安来岫云庭通知鹤云程他要晚些再来,不必候着。

鹤云程冷笑一声,没有言语。

其实他不言语,毕安也能猜出他在想什么,皇帝陛下巴巴地贴到人跟前给好脸,鹤云程未必在乎萧璧鸣来不来……哦不,这话保守了,鹤云程根本不想见到萧璧鸣来。

毕安觑着鹤云程脸色,心想这主子城府未免太深些,他想去鹤云程刚到天都时单纯顺从的样子,谁看了不骂一句皇帝是狗,糟蹋人家这么一朵清水出芙蓉的小白花,没想到时隔不过一年,朝中人人谁不议论这寒燕质子究竟有什么本事,让皇帝围着他转圈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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