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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117)

周宣怕这四痴狂怒之下真的杀人,那可无法收拾,赶紧说:“老四,下来,我有话和你说。是关于你师兄的终身大事……”

青影一闪,四痴就到了周宣身前,眼里似要冒火。

周宣走到一边对四痴说:“我佛慈悲,众生平等,家妓怎么了,就比你们游侠低等?游侠以剑术受雇于人,家妓以色艺取悦于人,都属于服务业嘛,呃,你听不懂。懒得和你多说。反正我又不会输,做次赌注有什么要紧!你要强行阻止的话我就命令剑奴开始舞剑。从现在开始一直舞到我们斗茶……”

四痴一向自以为高超,没想到被周宣这么看轻,怒火熊熊,但师兄现在在他手里,这口气只有忍了,总有爆发的一天的。

周宣呵呵一笑:“老四你真笨,你师兄只答应做我地剑奴,我如果把他输出去,他拍拍屁股就走人,谁约束得了他!”

周宣走回大厅,那个魏觉还在笑,水灵灵的小家妓一动不动站在大厅正中,象等待拍卖的女奴,不禁让周宣心生怜惜。

“诸位都来评评理,这江州人用个家丁来和本公子赌小颦,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周宣退后两步,让三痴站在前面,朗声说:“家妓色艺有高下,家丁当中也有能人,诸位请看,我这家丁非是凡品,乃是极品家丁!”

陈济有心助周宣,问:“周兄,你这家丁有何特异之处?”

周宣说:“既然是剑奴,自然是武艺极高了……剑奴,表现一下自己,别让人把你主人瞧扁了,用你的剑做一件别人做不到的事,既要人震撼,又不要伤人,好好想想,这是主人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一定要圆满完成。”

三痴“嗨”地一声,身子突然拔起,象陀螺一样急转,双手高举玄铁剑,就如一个大钻头一般朝滕王阁顶钻去,就听得“沙沙沙”响,眨眼功夫阁顶被穿出一个圆径二尺的大洞!

纷纷扬扬的木屑洒落下来……

三痴倏然落地,剑已还鞘,双掌阴阳虚抱在胸前,一旋一引,纷纷扬扬的木屑受他掌力吸引,迅速向他头顶凝聚,越聚越多,并且旋转不休……

只听叱咤一声,三痴身子向后疾退,一个一人多高、粗可合抱的木屑凝结成的圆柱“砰”的一声砸在楼板上,果然震撼!

原本漫天飞舞的木屑没有半点沾在场士人地身上,连几只嗡嗡的苍蝇也没了踪影。一齐被三痴地掌力吸了过去、裹在了木屑柱里。

在场数十名文士、歌妓一个个瞠目结舌,看着阁顶凭空出现地圆洞,圆洞斜斜透下一块日光圆斑,半晌没有声音。

只有那个小家妓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好象身外地事都和她无关。

周宣带头鼓掌:“好!精彩!震撼!”

陈济也回过神来,击节赞叹:“这样的剑术,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那群士子这才活络起来。议论纷纷,有地在担心这阁会不会因此倒掉!

周宣大声道:“诸位江州才俊作个见证。我这个剑奴当得赌注否?”

陈济道:“剑客、美人,自古就是佳配,在下以为当得。”

众文士都七嘴八舌说:“当得,当得。”

周宣警告三痴说:“不要听人家说剑客美人是佳配你就起色心,好好练你的剑,美色是毒药,不适合你们练武打熬身体地人。明白吗?”

四痴怒目,三痴无语。

魏觉见众意难违,只好说:“好,就算你这赌注够格,那开始斗诗吧,赏菊诗,我先来……”

“急什么!”周宣又阻止魏觉吟诗,魏觉着急啊。他记性不怎么好,刚才是强记下四首诗,再拖一会就要忘了!

周宣说:“这赏菊诗会自然要以菊花为题,为防舞弊,我拟十二题,与魏公子分别随意拈取其二。拈到什么题就作什么诗。”

陈济问:“好主意,好主意,请问是哪十二题?”

周宣道:“都与菊有关,分别是‘忆菊’、‘访菊’、‘种菊’、‘对菊’、‘供菊’、‘咏菊’、‘画菊’、‘问菊’、‘簪菊’、‘菊梦’、‘菊影’、‘残菊’,共十二题。”

陈济赞道:“周兄真雅士也,一样赏菊诗,分出十二题,妙,太妙了!”

魏觉心虚了,看看身后几名清客。那几名会诗的清客咬咬牙。低声道:“公子爷不必怕他,我等三人岂会怕他一个!”

笔墨现成。当即便有士子将这十二题分别写在十二张纸上,打乱顺序,叠成一叠反扣在书案上,请魏觉和周宣拈题。

周宣请魏觉先拈,魏觉很想拈到“咏菊”,这是现成已作好的诗,但他是一方节度使公子,自重身份,岂能挑挑拣拣,当即拈了第一、第二张纸,反转一看,是“供菊”和“对菊”,不禁大为懊丧。

周宣拈的两题是“访菊”和“问菊”。

众人都来到环廊上,面对一盆盆争奇斗妍的菊花,其中不乏茜云、银星、鹤翎、剪绒这些名贵品种。

周宣开始叉手,心里数着,不要多叉也不要少叉,七叉后朗声道:“我已得了访菊诗,诸位听我吟诵……”

众人都是一惊,这才思也太敏捷了吧,一个个侧耳倾听。

只听周宣吟道:

“闲趁霜晴试一游,酒杯药盏莫淹留。霜前月下谁家种?槛外篱边何处愁?蜡屐远来情得得,冷吟不尽兴悠悠。黄花若解怜诗客,休负今朝挂杖头。”

陈济率先击节赞好,众士子也都啧啧赞叹好诗,这给魏觉和他身后的三个清客沉重的压力,起急越想不出来。

周宣又叉了七下手,说:“问菊诗又有了……”

洪州才子们还在品味周宣地“访菊诗”,没想到他“问菊诗”又出来了,只有惊叹的份。

周宣吟道:“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陈济这回是真的叹服了:“妙,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问得绝妙,周兄果然大才!”

再看魏觉和他的三名清客,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半句诗也没吟出来。

先前弹琵琶唱《蝶恋花》词的歌妓突然上前万福施礼说:“这位江州周公子莫非就是周七叉公子?”

刚才周宣连续叉手,被这有心的歌妓看到了。

既然被崇拜者认出。再否认就没意思了,周宣呵呵笑道:“市井俗名,岂足挂齿。”

那歌妓又惊又喜,提裙拜倒,喜不自胜地说:“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周七叉公子,贱妾幸何如之!”忽然又起身小跑着去书案上取过一支笔,过来说:“请周七叉公子在贱妾裙上题诗。贱妾感激不尽。”

红裙题诗,一向是文人佳话。

洪州文士哄然叫好。都在想:难怪此人才思如此敏捷,原来是新近声名鹊起地周无步、周七叉,果然名不虚传!

周宣执笔为难,他的书法不行,很多繁体字都不会写,笑道:“你地裙子太小,我就题个名吧。”大笔一挥。在这歌妓双手摊平的裙幅上写下“周宣”二字,龙飞凤舞,很有气势。

那歌妓连声称谢,兴奋得双颊通红,就那么摊着裙子不肯放下了。

盈盈立在众人身后的小颦,听到“周七叉”的名字,也抬眼看了一下周宣,随即又低下头去。

陈济上前向周宣施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周公子。真是失敬。”

魏觉不知道周七叉是谁,他手下地三个清客却是知道,这下子更没信心了,干瞪眼。

周宣《红楼梦》里地诗还记得不少,不吐不快,说:“魏公子既然吟不出来。那就由在下一并代劳了吧……”叉手吟道:“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隔座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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