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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292)

周宣问:“怎么那一伙人只需一人品茗?”

曾达虔解释道:“那一伙人就表示一个茶叶品种,里面有茶商、有品茗师、有带着茶具和茶叶地仆从,每种茶限两名品茗师,总人数不能超过七人,只要品茗师辨出了茶名,就全部放行。”

周宣回头看看自己这伙人,说道:“我们这边我一个,还有道蕴姐姐、曾掌柜、老三先生……”

蔺宁插嘴道:“主人,我就不进去了,让三哥陪你进去。”

范判官道:“周公子,下官也不进去,下官有一好友隐居在歙州城西门外,今日有暇,前去探望。”

周宣道:“范大人请便。”

范判官带着两名亲随投西门去了。

周宣继续说:“涵蕴妹妹肯定是要看热闹的,还有两个名额,谁去?”

茗风、涧月齐声道:“公子,我二人要去。”

夏侯流苏怯怯道:“公子,流苏也想进去。”

周宣看了夏侯流苏一眼,说道:“你去干什么?茗风、涧月随侍仙子多年,也称得上是品茗师了,或许比我还强点,就茗风、涧月去。”

夏侯流苏低着头,那眼睫低垂、委委屈屈的样子真是楚楚可怜。

周宣没理她,领着黄山二茶代表队开始闯关,他对自己的品鉴能力颇有自信。细微处或不及静宜仙子,但这竹棚三关应该没问题吧,万万没想到第一关就卡住了,品之再三品不出这是什么茶?可以肯定地是他以前没喝过这种茶。

所幸有规定两个品茗师有一个品出来是什么茶就放行,静宜仙子只嗅了一下茶香,道:“常州红茶。”这一关就算过了。

周宣脸皮不薄,这时也面皮紫胀。好生惭愧。

其他人都不说什么,那林涵蕴却是不肯放过周宣的。正要开口取笑两句,静宜仙子说道:“常州红茶不入名茶之列,宣弟来唐国还不到一年,不识此茶算不得什么,下一关还是宣弟品鉴。”

还是道蕴姐姐温柔解人意,周宣真想在她白里透红的桃腮亲一口,他周七叉可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人。朝林涵蕴挥了挥拳头,说:“我永不言败。”去第二个竹棚接过烹茶老者递上地茶盏,嗅了嗅,淡淡道:“寿州黄芽茶。”

烹茶老者也不多言,示意放行。

周宣昂首阔步,率先进入第三个竹棚,接过一盏香茶眯着眼睛品之再三,迟迟不开口。

林涵蕴摇头道:“周宣哥哥又品不出来了。姐姐,呃……书僮静宜,你去品。”

静宜仙子站在一边闻到周宣茶盏飘来的茶香,这是庐山云雾茶啊,宣弟不可能辨不出来的,白了林涵蕴一眼。伸一根尖尖食指,作势要戳她额头。

周宣将一盏茶喝光,陶然道:“美人不可唐突,好茶不可糟蹋,我要细细喝完……”对烹茶老者道:“老人家好茶艺,这庐山云雾茶用庐山谷帘泉水烹制,真是妙绝!”

烹茶老者露出和善笑意,说道:“前面进去九支茶队,品茗师都是一沾唇就放下,说出庐山云雾茶之名后就匆匆入‘茗战堂’去了。只有这位公子将一盏饮尽。公子乃真正爱茶人也,老朽有一物相赠……”说着。从茶桌上取一个圆柱状紫砂壶递给周宣:“公子是有缘人,请收好。”

周宣见过茶壶,谢过烹茶老人,迈步出了第三座竹棚,一边走一边看手里地茶壶,却见上面有两首诗,分别是:“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时于浪花里,并下蓝英末。倾余精爽健,忽似氛埃灭。不合别观书,但宜窥玉札……

喜见幽人会,初开野客茶。日成东井叶,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胜,寒泉味转嘉。投铛涌作沫,著碗聚生花。稍与禅经近,聊将睡网赊。知君在天目,此意日无涯。”

周宣将茶壶上的诗指与静宜仙子看,静宜仙子虽不好诗词,但对与茶有关地诗词却是记得不少,说道:“‘闲来松间坐’是陆龟蒙地诗《煮茶》;‘喜见幽人会’是诗僧皎然的《对陆迅饮天目山茶,在寄元居士晟》。”

周宣将这两首诗记在心里,把茶壶交给茗风收着,茗风、涧月这两个俏婢一人手里挽着一个提篮,篮里各有一套茶具和一壶密封的水。

“茗战堂”富丽堂皇,宛若王侯府第,粉墙、青瓦、马头墙、砖木石雕以及层楼叠院、高脊飞檐、曲径回廊,真有“庭院深深深几许”之感。

周宣看到那些门罩、窗楣、照壁上的镶砖上都雕刻着生动逼真的人物、虫鱼、花鸟及八宝、博古图案,极富装饰效果。

曲曲折折穿过七个天井,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上,已经有五、六十人在厅里,却丝毫不显拥挤。

曾达虔大声自报:“黄山容成茶、浮丘茶来也!”

厅中人都一齐转头来看,有地说:“容成茶、浮丘茶,未曾听说。”

有茶商认得曾达虔,讥笑道:“就是那两种黄山劣茶,以为改个茶名就能卖高价发横财了,真正可笑!可笑至极!”

曾达虔怒道:“祝掌柜,我这黄山容成茶不输于十大名茶,你怎敢说是劣茶,欺人太甚!”

周宣拍拍曾达虔肩膀:“曾掌柜,别和无识之辈一般见识,我相信,黄山仙茶一定能扬名茶会。”

姓祝和茶商斜眼瞅着周宣,问:“你是曾掌柜请的品茗师?”

对这种无礼地人。周宣比他更无礼,理都懒得理他,自顾找了一张圆桌,圆桌有四张圆凳,他、静宜仙子、林涵蕴、曾达虔分别坐了,三痴抱臂立在他身后,茗风、涧月将提篮放在桌上。分立在林氏姐妹身后。

祝掌柜见周宣不理睬他,很是恚怒。对身后一人耳语几句,那人走了过来,朝周宣拱拱手道:“在下路鸿渐,是歙州谢源茶的品茗师,特来向黄山茶品茗师请教,茗战一局。”

周宣心道:“原来也是歙州地茶商,一山不容二虎。谢源茶自然看不得黄山茶冒出来抢其生意,抓住机会就要打压。”冷冷道:“阁下耳朵有问题吗,方才曾掌柜大声报名,是黄山容成茶和浮丘茶,你既要与我茗战,怎能连我方茶名都报错!”

谢源茶品茗师路鸿渐涨红了脸,恨恨地盯着周宣。

三痴附耳道:“主人,我曾听四弟说起过这个路鸿渐。去年在山阴道上与四弟斗茶,非四弟对手,主人尽可以放胆与他斗。”

祝掌柜大步过来道:“若是名茶,自然不会报错,你这无名劣茶,报错也不稀奇。更何况你是胡乱改名地!”

周宣端坐不动,问:“请问茗战的条件?输者如何处置?”

路鸿渐道:“赛茶色、斗茶汤、比茶花,请去年地十大品茗师中地三位来公证高下,敢否?”

祝掌柜补充道:“输者立即退出‘茗战堂’,也不要改什么茶名了,老老实实呆着去。”

周宣道:“这样地赌注不够劲,无法让人热血沸腾,我提议,若是谢源茶输了,谢源茶当众宣布退出十大名茶之列……”

三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这是周宣惯用的手段。开赌时他总有提议,然后就是疯狂加注。非让双方都骑虎难下不可。

祝掌柜一听,哇,这赌注好毒辣啊,谢源茶若退出十大名茶之列,他地茶庄收入至少要三成减一成,咬牙道:“我也提议,若是黄山茶输了,罚今年不许上市销售茶叶,曾掌柜,敢应战否?嘿嘿,曾掌柜,你可不要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品茗师搞得家财散尽啊!”

曾达虔脸色一变,不让销售茶叶,那是断他财路啊,数百名茶工、茶农如何养活?不仅当年损失巨大,而且对以后的销售也影响极坏,这周宣之能赢鼎鼎大名地路鸿渐?路鸿渐在去年的十大品茗师中排名第九,号称唐国东南茗战第一人。

周宣微微一笑,三痴说路鸿渐曾与四痴斗茶,胜了路鸿渐,而静宜仙子的茶艺还略胜四痴一筹,静宜仙子要赢路鸿渐自然不在话下,现在就看曾达虔敢不敢应战了,毕竟这事还得曾达虔决定,品茗师是无权开这么惨烈的赌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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