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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381)

第一波强风过去了,大船不象方才那么摇晃得厉害,雪猪太子重新坐下,问龚澄枢:“内太师。这船上并无女人。上天要惩罚谁?”

龚澄枢道:“先前船上并无女人,但周婚使上船后就有女人了。”

周宣心中一动。哈哈大笑:“刘大掌柜,你看看,难道我是女人?”

雪猪太子还没开口,那龚澄枢先开口了:“周婚使应该不是女人,但周婚使身后四人必有一个是女人。”

舱室中人一齐看着周宣身后侍立的四个人,四痴、蔺戟和周宣的两名亲兵,蔺戟身高体壮、满脸虬髯,说他是女人实在说不过去,周宣的两名亲兵也都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之辈,说他们是女人没人信,只有那个周宣称作“老四”的瘦子象是女人。

四痴见众人都瞩目于他,冷冷道:“看什么,再看剜了你们的狗眼!”

周宣站起身,看了看四痴,又看看雪猪太子诸人,笑道:“你们怀疑我这个手下是女人?哈哈,可笑,老四先生是男是女我还能不知道?我们一个车厢坐过车、一件雨篷下躲过雨,平时蹴鞠、下棋,日夜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是女人!”说着,亲热地拍拍四痴的肩,一副老伙计地样子,一手却悄悄在四痴肩背上划字。

雪猪太子小眼一亮,问:“周婚使……不不,周大客官也好男风?”

“什么叫也好男风?”周宣心道:“原来我对清乐公主说这猪头好男风还真没说错!”摇头道:“我只好女色。”

龚澄枢道:“你好女色,贴身侍卫自然也是女地,除非他解开衣袍让我等看看……”

“放你的屁!”四痴大怒,若不是周宣示意他冷静,他就要冲上去动手了。

周宣道:“我这手下与我名虽主仆,但情同挚友,不是那些卑贱地宦竖之辈,岂可任意让人羞辱!”

宦竖就是骂太监呀,周宣这话很得罪人,“顺济宝船”上的太监少说也有两、三百号,龚澄枢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戟指怒喝:“天降海神风,就是因为船上有女人,不把这女人丢到海里,这船就会颠覆,我们全部都得死!”

周宣道:“你死就死嘛,有什么要紧,只要玉皇子嗣刘大掌柜安然无恙就行,对不对,刘大掌柜?”

雪猪太子正要点头,想想不对,摇头道:“不对,这船翻了,本掌柜只怕也要呜呼哀哉……”

周宣道:“不会,绝对不会,船翻了,玉皇大帝会派天兵天将驾着五彩祥云来接刘掌柜上天宫去仙福永享,所以刘掌柜根本不用担心,看热闹就是了,该担心的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为了活命要苦苦挣扎……”

“殿下,休听周宣一派胡言……”

“何谓一派胡言,难道刘掌柜不是玉帝子嗣吗?难道你以为刘掌柜会和你一样被淹死?你这个死太监,在此谣言惑众、诬蔑东宫,该当何罪?”

论口才,龚澄枢如何比得上周宣,周宣又了解南汉拜神信巫的鬼名堂,龚澄枢哄别人一套一套的,现在周宣以其矛攻其盾,驳得他老羞成怒,尖叫道:“殿下固然不会死,但船上其他五百余人都会死,难道要因为这个女人而让我们一船人都陪葬吗?众甲士,将周宣五人拿下……”

“且慢!”周宣大声道:“这船上地确是有女人……”说到这里,稍一停顿,手朝龚澄枢一指:“你才是女人,你自己听听,你的声音象不象一个穷凶极恶的老女人在尖叫?只要把你丢进海里祭神,风浪立止……刘掌柜,敢不敢与我打赌?”

“赌什么?”雪猪太子一听说赌,一身的劲。

周宣道:“我赌把这个老女人丢进海里,风浪立止……”

“若风浪不止呢,你出什么赌注?”雪猪太子赶忙问,这种赌法很新鲜,他喜欢。

周宣道:“若风浪不止,把我也丢海里去,怎么样?”

“有意思,有意思!”雪猪太子意有所动。

龚澄枢暴跳如雷,尖叫:“甲士,速速将周宣五人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周宣就是要激得龚澄枢狂怒,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动手!”

四痴好比脚下安了弹簧,应声弹出,刀已在手,遵照周宣在他背上划字之意,直扑龚澄枢。

第028章 寓意深刻的铁棍

四痴追随周宣已近一年,平时蹴鞠、围棋,一派斯文,又生得瘦瘦小小,好似人畜无害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锋芒,此时发飚,宛若脱柙的猛虎、破笼的鹰隼,人若飘风,刀如闪电,杀手英姿尽现。

四痴的目标是龚澄枢,此人既是南汉内太师,又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若能一举击杀,自可威慑宝船上的南汉人,现在不必考虑什么汉、唐两国的交情了,海神风逼近,不夺取宝船的主导权那很可能全船人死光光。

四痴的刀只有四寸长,快、狠、准、巧,讲究一刀毙命,少有失手,但偏偏这次就失手了……

这个五十出头的老太监龚澄枢实在是有惊人艺业,嘴一张,两颗铜丸朝四痴激射而至,目的是要阻四痴一阻,他好有时间从容退避或反击。

这种口吐铜丸的招数四痴早已从蔺宁那里熟知,早就防备着,见两颗铜丸一前一后电射而来,竟不闪避,只把手中的刀稍微侧了一侧,“嗤嗤”两声,两颗铜丸掠过刀锋,裂成四半……

四痴叱咤一声,手中小刀白芒骤盛,朝龚澄枢脑门劈去,这一刀就是要这龚澄枢的命,四痴恨极了这个死太监,竟说他是女人,还要他当众脱衣验看,是可忍孰不可忍?

龚澄枢被周宣骂为老恶妇,直气得声嘶体颤,吐出的铜丸也力道大减,竟未阻住四痴分毫。眼见那雪亮一刀已近及脑门,大骇,手掌一翻,一根尺五铁棍往上格挡,同时脑袋急侧,那锋利短刀就贴着他左边太阳穴切下,左耳朵被割了。那微微一凉的感觉好似六根清净地体验,若非他手中铁棒格挡得快。左边肩膀也要被切下……

四痴缩臂再刺,要结果这死太监,猛听得脑后风生,又是一根铁棍横砸过来,却是雪猪太子身边的另一位老太监,敢情太监都喜欢用铁棍作武器,一尺五长、儿臂粗细。寓意深远啊!

四痴一伏身,铁棍擦着他脑壳扫过,同时手中刀往后一撩,却撩了个空,那老太监已经退开了。

龚澄枢并没有和老太监一齐夹攻四痴,他急退八尺,那只被割下的左耳朵托在他左掌心里,血流了一手。左耳茬血流了一脖子,这作威作福惯了的内太师惊呆了,这是他的耳朵啊,竟被人割了,这是他割势之后第二次被人割!

周宣可没闲着,亲自出马。一跃上了长桌,手里握着清源名刀……漏影刀,趁雪猪太子身边的两大高手太监与四痴缠斗、南汉持斧甲士尚未冲上来之际,直扑雪猪太子,要是雪猪太子也是高手,那他就认栽。

雪猪还真象个高手,眼见周宣持刀扑来,他却稳如泰山坐着不动,似乎是艺高胆大的架势,只是睁大了一双小眼睛。满脸震惊。他不是不想躲,他胖啊。要想站起来要先运口气才行。

周宣很顺当地用左臂勒住雪猪太子地脖子,漏影刀对准其眉心,喝道:“刘掌柜,你是店大欺客吗,哪有这样开赌场的?”

四痴见周宣已得手,倏地退回周宣身边,提刀盯着龚澄枢与另一个老太监,舱室内只有这两个是顶尖高手,那个黑袍大鼻子也是个劲敌,所幸被雪猪太子骂跑了。

蔺戟与两名奉化亲兵此时也各持兵刃护在周宣身边,而南汉地持斧甲士以长桌为中心,里外围了三层,还有大批惊慌失措的内侍、随从,见太子殿下被周宣挟持,一时都惊住了,满殿无声,只闻海风呼啸、大雨倾盆。

雪猪太子刚把脖子一伸,脑壳上就挨了周宣一巴掌,漏影刀闪烁了一下,喝道:“别动,刀捅进去真会死人的,在天兵天将到来之前你还是给我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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