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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53)

阿布见周宣言语随和,对他这个胡商似乎很感兴趣,毫无歧视之意,不禁欢喜,便扳谈起来,发现这位周公子博学多识,竟然知道黑衣大食的新都城巴格达,这让阿布佩服不已。

周宣克制住想和阿布谈谈萨达姆的冲动,指着墙上那把弯刀问:“老兄这刀是不是大马士革刀?”

阿布又惊了,唐国人管这种刀叫雪花镔铁刀,很少有知道大马士革刀这个名字的。

“这刀卖不卖?卖给我怎么样?”周宣准备砍砍价,把这刀买下。

阿布为难地说:“这是在下祖传宝物,当年我祖父万里来华,途中忍饥挨饿都舍不得卖这把宝刀,周公子可明白在下的苦心?”

周宣搔了搔后脑勺,心想:“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上次黑山哥向我买宝琴时我的推托之辞吗,剽窃啊!”

忽听秦雀的声音说:“周……夫……你买人家的刀干什么?你又不是习武的人?”

阿布、周宣一齐回头,就见秦雀托着医匣子出来了,让丫环备水洗手。

“秦医生,我娘子怎么样了?”阿布没听到婴儿啼哭声,惊疑不定。

秦雀把医匣交给周宣,她细细地洗手,说:“没事了,半个时辰内就会顺利分娩。”

阿布大喜,连说:“多谢,多谢,多谢秦医生。”

秦雀揩净手,对周宣说:“我们回去吧。”

阿布赶紧说:“秦医生请等一下吧,我娘子还没分娩呢。”

秦雀淡淡道:“帮助分娩是稳婆的事。”

阿布说:“可是,在下怕等下有危险呀。”

秦雀秀眉微蹙,问:“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阿布忙道:“岂敢岂敢,秦小姐的医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雀微微一笑,对周宣说:“我们走吧。”

周宣走在秦雀身后,很欣赏地看着自己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小妻子,原来秦雀在医术上竟然这么自信,简直有点骄傲,很好,骄傲好,我喜欢。

阿布不敢再说什么,命人备车送秦医生伉俪回九莲坊,又亲手托出一盘银子,约有百余两,说是秦小姐的诊金。

秦雀说:“医署规定,夜里出诊只收两百文钱。”

阿布托着银子发愣。

周宣笑道:“掏钱呀,老兄,看病不给钱怎么行。”

阿布赶紧放下银子,手忙脚乱找出两百文钱。

周宣收了钱,和秦雀坐上马车,挥手和阿布道别。

阿布攀着车窗说:“秦医生、周公子,不知秦博士何事被羁押,如果有需要使银子的地方,尽管直言,在下一定鼎力相助,绝不吝啬。”

秦雀微笑道:“谢谢你了,我……夫君已经在想办法了,我爹爹是无罪的。”

阿布急着回去等待妻子分娩,便说:“那好,改日登门拜谢,在下就不送了。”

马车驶出湖滨坊,周宣看着腰肢笔直端坐着的秦雀,觉得这女医生挺可敬的,问:“雀儿,你的针灸术好神奇,有什么响亮的名字吗?”

“叫灵龟八法。”秦雀轻轻的回答了一句。

周宣再问她话,她就只以一两个字来应答,变得异常沉默,既不是害羞也不是悲喜,连周宣这样善于揣摩美女心思的也猜不透秦雀此时在想什么,不禁感叹女人的心有时明浅如小溪,有时又深邃如大海,难以捉摸啊!

第062章 何方神圣

“姐夫,姐夫,醒醒呀,天亮了。”

睡梦里,有个声音在耳边叫,叫个不停,周宣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一根冲天鬏在摇晃,然后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哦,晓笛呀,姐夫好困,再睡……对,今天有事,好好,起床。”

周宣爬起身,去后园洗漱后出来,就准备去州衙。

纫针唤道:“周妹夫,喝一碗粥再去。”

原来,纫针和那个老丫头起了个大早下厨煮了一锅红豆莲子粥。

周宣昨晚没吃什么东西,的确饿了,狼吞虎咽喝了八小碗红豆粥,把个晓笛看呆了,说姐夫肚子真大好会吃哦。

卯时末(早上七点),秦府举家出动,只留卢安主仆三人守家,周宣骑他的老马,秦夫人、晓笛、秦雀、纫针、小茴香、老丫环六人乘车来到州衙宪司大院,正看到来福买了一些早点给秦老爷送去,说昨晚没什么事,那些当值的差役都得了周宣的银子,也还客气,只等今天出狱了。

刑狱宪司的官吏一般要到辰时三刻才坐堂审案,周宣他们来得太早,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秦夫人年老体胖不耐久站,和晓笛坐在车上等。

“不知道选秀使李大人昨夜回来了没有?”这里离都护府只隔一条街,周宣准备去都护府问问,却看到林涵蕴骑着一匹漂亮的青色小牝马来了,身后跟着的是老董,另有一个官服齐整的和林涵蕴并骑,不知是什么官?

“喂,周宣,你看我多卖力,一早就带着我们都护府的判官来州衙为你岳父说情了,你说,小姑婆我对你是不是恩重如山?”

都护府判官姓范,下马与周宣见礼,竟然口称下官:“周公子,下官奉都护府大小姐之命前来州衙关说,请周公子稍等,下官去去就来。”正正官帽、掸掸官袍,昂昂然直进州衙见徐刺史去了。

有都护府的范判官出面,秦博士出狱在即了,周宣心下轻松,笑嘻嘻对林涵蕴说:“大恩不言谢嘛,我不喜欢挂在嘴边,我是铭记在心。”

林涵蕴说:“我却喜欢挂在嘴边,铭记在心,谁知道呀!”

秦雀上前敛衽施礼:“秦雀多谢林小姐救父之恩。”

周宣说:“雀儿,先别谢她,等放了我岳父出来再谢不迟。”

“啊!你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林涵蕴义愤填膺,上前就掐周宣手臂,连掐好几下。

周宣苦着脸对老董说:“董将军,你看有这么追打着要人谢恩的恩人吗?”

连老董这么古板冷血的人这时也皱出一丝笑意。

秦雀见周宣与林涵蕴打打闹闹,不知怎么心里忽然酸酸的,虽然这林二小姐虽然尚未成年,而且还是家丁打扮。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范判官铁青着脸出来了,徐刺史跟在后面有点低声下气地解释说:“范大人,不是下官不肯立即放人,实在是李大人有言在先,等李大人一回来下官立即为秦博士剖析清白,请范大人放心。”

都护府的判官是从四品文官,比州刺史的正四品低了一级,但作为都护府总理日常事务的判官,在某些方面权力还比州刺史还大,亲自登门却没要到人,面子上很挂不住,淡淡地说:“是林大小姐吩咐下官的,既然下官位卑言轻,无力关说,那就让林小姐请都护大人亲自出面吧。”

徐刺史一听,急了,把范判官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范判官悚然变色,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徐大人,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给林大小姐回话去。”

周宣和秦雀、纫针她们心里都是一沉:怎么回事,都护府的人出面都不肯放人?真的罪不可赦了?

林涵蕴见真被周宣说着了,人一时还放不出来,顿觉脸上无光,气急败坏地问:“范判官,怎么回事,要不到人吗?”

范判官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被轻视了的不平之色,说:“二小姐,先回府吧,此事要从长计议。”

林涵蕴不依不饶,又问徐刺史:“徐大人,这有什么要从长计议的,到底什么原因不能放人?你看我侄孙周宣和他妻子两个站在那,多般配、多恩爱呀,假婚假婚,那是诬告,那是谣言,谣言止于智者,知道吗?”

徐刺史自然不能把刚才说给范判官的那个绝顶机密告诉林涵蕴,陪笑说:“林二小姐放心,秦博士不会有事的,下官马上派人把秦博士从待罪监中转到候审监安置,起居如常,只要不出门就行,等李大人一回来,下官就向李大人申明秦雄无罪,官复原职,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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