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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521)

竹影月下,花香淡淡,王微和李蔻儿皓腕呈露,那梳发的模样美不可言——

张岱道:“陈眉公《小窗幽记》有言‘山水花月之际,看美人更觉多韵’,此言甚妙,陈眉公年少时也极风流,非有阅历写不出那种文字。”

张原想起《幽梦影》里的几句清言,便道:“月下听禅,旨趣益远;月下说剑,肝胆益真;月下论诗,风致益幽;月下对美人,情意益笃。”

张岱拊掌赞道:“妙哉,妙哉!”

张岱“妙哉”的声音稍大,那边王微听到了,站起身朝张岱、张原立足处问道:“宗子相公?”

张岱笑对张原道:“我们月下对美人笃情意去。”

两个人一起走出竹林疏影,王微、李蔻儿上前施礼,浴房里又走出王微的侍婢蕙湘和李蔻儿的小婢梅香,都来向张岱、张原行礼。

张岱让王微她们先去用饭,他和张原匆匆沐浴后回到花厅,却见王微、李莞儿坐在一边与素芝说话,桌上酒菜还是没动,就等着他二人来一起用餐。

张岱道:“我和介子在前院用过餐了,你们自用吧。”吩咐厨下把酒菜热一下,有些回锅就不好吃的菜就另做——

王微道:“我先前吃了两块点心,现在吃不下。”

李蔻儿也道:“我也吃不下。”

张岱方才用餐时也觉得没胃口,心里高兴啊,静不下来吃东西,便让厨娘把几样素芝喜欢吃的菜送到素芝房里去,素芝便起身去了。

张原也起身道:“大兄,那我就不陪你了,我与修微到园中散步。”

王微向张岱福了一福,跟在张原身后待走,李蔻儿赶紧站了起来,叫声:“微姑,我也去散步——”

王微含笑道:“蔻儿,你给宗子相公说说一路从金陵至此的事,事情那么多,有得说呢。”

张岱知道李蔻儿害羞,不过女子十五岁已是出嫁之龄,若不是李蔻儿到了这里,留在南京也被她母亲高价让人梳拢了,说道:“介子,初十休沐日,我准备把翰社诸友请到这里一聚,也是为蔻儿接风洗尘,蔻儿是我的人,我不能委屈她。”

李蔻儿听张岱这么说,心下欢喜,站住不动了。

张原道:“大兄这么一说,弟实在汗颜,我可是委屈了修微了。”

张岱笑道:“你与王修微另有情趣,非外人所知,我张宗子就是喜欢热闹。”

张原携着王微的手出了花厅,沿碎石小径慢慢地走,两边是老梅古柏,月色幽幽,夜风轻寒,张原道:“大兄比我体贴呢。”

王微轻声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只要相公能多陪陪我就好,相思的滋味不好受,还好有盛美商号,有时忙碌起来就没空想你了,女子痴心也就是为此,男子在外交友历事,不象女子单一,闺中女子就只有相思了,写诗、作画,那都是一片痴心。”

张原执起女郎的手吻了一下,问:“龙门账精熟否?”

王微有些得意道:“那是当然,我还当老师了,让李蔻儿也和我一起学龙门账呢。”

两个人携手出了后院小门,在泡子河畔散步,低声说话,弯月西斜,北京九月,夜间寒气渐重,王微畏冷地往张原身边靠紧一些,说道:“京师果然比金陵寒冷得多呢,八月十二从金陵动身时我只单衫薄裙,到这里要穿好几重衣物了。”

“那我们回房歇息吧。”张原搂着王微的细腰往回走,看到王微朝他下身瞥了一眼,不禁笑道:“看什么,该不会认为我还挺着吧,那就是阳亢有病了。”

王微低着头笑,跟着张原来到西堂客房,烛火明朗,仆妇早已收拾好被褥,问明介子少爷没有别的吩咐后就掩门退出了。

这时才是真正的独处,张原也要放纵一回,一把将王微搂过来,细腰一仰,酥胸前挺,已经亲吻在一起,一手爱抚王微的胸,王微也是动情地回应,先前在马车上被张原硬物顶了几下,害得她小衣都有些湿了,这时再无拘束,尽情索取、迎合,待二人滚到床上时,身上衣物已经不多,张原急不可耐,分开王微粉光致致的两条白腿,刚一抵住,便已滑入,可见王微有多么舒展和水润——

张原先尽根顶住,看着身下微微扭动的王微,好似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白鱼,娇躯轻颤,娇喘声声,那样子无比诱人,张原这才伸手剥去王微的抹胸,握住两只雪梨一般的嫩乳,不重但也不轻地揉捏、捻弄,又俯身含住,同时开始一下一下清晰地抽弄……

这一夜翻来覆去,玉女九式,梅花三弄,张原感到从未有过的酣畅,次日醒来时竟已是卯时末了,王微还青丝散乱半伏在他怀里睡着,张原精神极好、心情也极好,一场甜美的性爱是信心和勇气的源泉啊,张原觉得大明有救了,嗯,就是这种感觉——

张原将王微的脑袋轻轻移到枕上,正待起身下床时,王微醒了,支起脑袋向菱花窗一望,惊道:“啊,天都大亮了,相公去翰林院要迟到了吗?”

张原微笑道:“今日是我入宫进讲,不要紧,来得及,这里离皇城东安门还近些。”看着王微裸身坐起来,双乳颤动,说道:“又在诱惑我——”

王微赶紧用手捂住,张原却又把她手移开,在那两嫩红两点亲了一下,这才下床穿衣着裤,王微也很快系好衣裙,开门一看,已经有两盆水放在门前,一凉一热,便端进来让张原洗漱,又给张原梳头,王微没做惯这些,一时手忙脚乱——

头还没梳好,张原忽然一拍脑袋,叫声:“糟糕。”

王微问:“怎么了,相公?”

张原道:“我的大红袍没在这里,入宫讲学要穿讲官红袍。”

话音未落,就听得蕙湘在门外道:“介子相公,真真姐来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秋思

穆真真是夜里上床歇息时才记起次日是张原入宫进讲的日子,张原的讲官冠袍都还在这边呢,可那时内城已宵禁,无法连夜把大红袍送到泡子河那边去,所以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起身梳洗,将少爷的讲官冠服包裹好,这时天才蒙蒙亮,外院的来福、汪大锤他们都还没有起床,穆真真就和老门子说了一声,独自携了包裹出门,东四牌楼的西坊门还没开,等了大约一刻时才开门,穆真真出坊门一路小跑着向南,来到十余里外泡子河边的张氏豪宅,看朝阳升起,估摸着现在是卯时末,少爷现在赶去宫城刚好来得及——

叩门进去,径直往西堂客房这边来,正遇蕙湘端了水出来,穆真真这才知道王微昨日下午到京了,赶忙去相见,一边与王微说话,一边服侍张原换好大红袍,王微道:“还是真真心细,记得送大红官袍来,不然相公入宫就要迟到了。”

厨下准备了山药粥,张岱和张原各喝了一碗山药粥,随便吃了几块点心,一道乘车去翰林院,武陵和茗烟跟随侍候,张原吩咐穆真真今日就待在泡子河这边,待晚边与他一起回去——

马车向北急驰,张原见大兄张岱精神不佳的样子,问:“大兄怎么了,纵欲过度?”

张岱笑了起来:“什么纵欲,根本就没成好事。”

张原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夜听王微提起过,故意赞道:“大兄真正的坐怀不乱,弟拜服。”

张岱翻白眼道:“我倒是想乱一乱,无奈蔻儿正来月事,说起来我还真是巧,去年在湘真馆,李雪衣肚子痛,我陪了她一夜,昨夜李蔻儿呢,也腹痛,我以热肚皮贴她肚皮,那细嫩的肚皮与我小腹挨挨擦擦,却又不得泄火,你说这要不要命?”

张原大笑,说道:“大兄还记得冯梦龙《喻世明言》第二十九篇的‘月明和尚渡柳翠’否,大兄就是那月明大师。”

张岱笑骂:“胡说,我才不做和尚,李蔻儿哪里逃!”

说说笑笑,到了翰林院,张原取了昨日准备好的讲章入宫给皇长孙讲课,张岱依旧在翰林院讲堂学诗、学文翰、练习书法,到了傍晚散馆后在东安门外等张原一起回泡子河畔,用罢晚餐,张原要带王微回东四牌楼拜见内兄商周祚和嫂子傅氏,张岱也就不挽留了,那李蔻儿见王微要离开,恋恋不舍,这一路从金陵数千里到此,王微是她的主心骨呢,不过张岱对她很是体贴,她也没再向昨夜那般说要跟着王微去,只说:“微姑,明日来这边看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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